當綠茶替嫁給紈绔太子后 第10節
“娘子說得什么話,我家爺大小在軍中摸爬滾打,那可是鐵骨錚錚的硬漢,什么疼沒忍過,這算不上什么的。” 自家太子殿下根本不是上京中謠傳的什么紈绔閻羅這起子人,那群小家子氣的懂得什么,文修武略,雖然太子殿下只占了半修,可是武略可是實打實的。 在風巖心中,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在太子殿下身上,殿下也不會覺得疼的威武存在。 趙玉心中深以為然,他在舅父軍中磨煉的時候受的傷可比這重多了,眼睛都不帶眨的。 這小娘子還是沒有眼光,看上個風吹就倒的書生,這書生看著就虛飄飄的,有什么意思? 他覷了風巖一眼,風巖馬上意會他的意思,展開詳細說道:“聽娘子剛才說的,就那瘋馬算得上什么?塞外最烈的飛云馬知道嗎?郎君曾經降服過。” 蔣氏駭異道:“聽聞那飛云馬野性難馴,我叔父曾在關外行走,說是十個壯力男兒合力也降服不了一騎飛云。” 趙玉那雙張揚的鳳目輕垂片刻,抬眸看向嚴暮自,謙虛道:“沒有風巖說得這么夸張。”沒有受傷的手五指張開,頓了頓,道,“只降服了五匹而已。” 溫舒塞了滿口的米團子,捂著嘴道:“好厲害呀!” 嚴暮自也覺得佩服,跟著夸了幾句。趙玉心中熨帖,目光柔和許多。 隨后,他對著捧著糕點擠過來,要風巖給她講塞外有什么好吃的東西的溫舒,也都要和顏悅色幾分,時不時還插著空補充幾句。 車廂之中的氣氛熱絡了不少,蔣氏的目光從那長相出眾的二人身上收回,望向溫琢,發現自己的丈夫也在看自己,便也知道溫琢也發現了。 一路上除去靜默不言的溫氏夫婦,倒是其樂融融。 * 車馬停穩,蔣氏托著溫琢的手下了車。 趙玉看見正在下車的嚴暮自,便也不動聲色湊過去伸出手,誰料那邊嚴暮自像是沒看見他一般,遠遠看著道觀門口,眼睛一亮,攀著車廂外廓就下車了。 她提著裙擺小跑著往正在拴馬的傅允文那邊去,身上的青袍獵獵。 “傅表兄!”聲音也是柔得能滴出水。 趙玉收回手,感覺剛才還沒什么感覺的右手有些發疼,咬了咬后槽牙,狹長的眼眸危險瞇起。 沒錯,他想把那個虛飄飄的書生丟下山去。 作者有話說: 凌官:說得好,展開說說我的威武事跡 風巖:blablabla 凌官:這還拿不下你?看我不迷死你 媏媏:傅~表~兄~ u1s1哈,咱們媏媏屬實是搞事業的一把好手哈哈哈哈,心無旁騖感謝 第11章 十一場夢 梅花觀的知客早早就候著了,待見了楊氏之后便迎了上來,拱手作揖:“楊善信安康,后院廂房現在正在熏艾,煙火繚繞,已是正午,不若各位善信先用齋飯?” 楊氏頷首,和善笑道:“我等來了便是客人,客隨主便,道人安排就是。只有一樣,不知今日齋醮,涉壇在何處?何時開始?” 知客道士領著眾人往里走,側首道:“時間定在未時三刻,觀主已經在玉皇殿前準備了,所以這才是我來接楊善信。” 嚴暮自聞言,暗暗記在心里,她生母的忌辰快到了,正好過去上柱香,以求亡者安息。 梅花觀中的素齋清雅可口,尤其以一道燒素鵝出名,縱然是她要控制食量保持纖身,也沒忍住多用了幾口。 飯桌長長,這道菜又不在面前,多夾不便,她只好遺憾地偃旗息鼓,放下筷子。 趙玉看在眼里,斂眸推了推面前的燒素鵝,對風巖示意道:“不合胃口,換成絲瓜。” 風巖目光在長桌上逡巡一遍,將嚴暮自面前的絲瓜拿走,將燒素鵝移了過去。 嚴暮自心下一喜,這叫什么?這就叫瞌睡有人送枕頭呀。 她美滋滋拿起筷子,就著燒素鵝又盛了一碗飯。 傅允文見她胃口好,將一碟子炒苦瓜推過來,關心道:“難得你胃口好,多吃些,太瘦了對身子不好。” 嚴暮自覷了一眼那碟子綠油油的苦瓜,揚起櫻唇,仿佛恰好被傅允文猜中了心中所想:“多謝傅表兄關心,正想用些苦瓜呢,味苦內秀,清熱下火,我最愛吃了。” 她放棄燒素鵝,連著吃了好幾口苦瓜,仿佛真是十分能欣賞這種食材,心中卻暗罵。 她倒是想不保持體態,可也不看現今的審美都是些什么? 如今世間對女子多有桎梏,但凡她是個有底氣的也不必如此迎合,想胖就胖,想瘦就瘦,想力大如牛就力大如牛。 她思及此,又狠狠吃了兩口苦瓜,傅允文本只是隨手一推,見她用得多,也不多想,只覺得她是真喜歡,又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幾分。 “兄長。” 門口走進一人,身著無心綠百福暗紋夾襖,腳踩烏緞白底靴,眉目舒朗,朝席間的趙玉揖手。 趙玉懶洋洋朝他擺手,漆黑玄瞳古井無波:“坐我旁邊。” 一抹疑惑的情緒從趙秀眸中一閃即逝,很快還是恢復如常,從善如流坐到了趙玉的旁邊。 二人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坐在一起不說話時倒有幾分兄友弟恭的意思。 “五郎君喜歡吃苦瓜,風巖,移過來。”他左手擱下筷子,支頤懶散道。 趙秀:“……” 就知道沒有這么簡單,這是又發什么瘋,他什么時候愛吃苦瓜了? * 白日的齋醮道場場面宏大,以身著赤赭色天仙洞衣的觀主為首的數十個道士成行,手持拂塵,圍繞醮場燭燈巡行。 道士口中的詞章配合祀樂,顯得莊嚴肅穆。 嚴暮自遠遠眺著,去到小知客道人那邊領了幾株香,凈手燃香,在蒲團之上稽首長拜半晌,才悠悠跪起。 長直的道香高過她鴉鴉欲墜的發髻,縈繞出如懸霧的煙氣,盈攏住她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幾下,再睜開時眸光流動。 她將香火插-進方鼎。 香灰落地,香火煙氣裊裊上升,希望能帶著她心愿去到娘親那里。 “娘子要不要領一只蓮花愿燈?凌水河今夜有放愿儀式,可去河頭置放愿燈,以求所愿。”小道士只有十二三歲的光景,說起話來口齒伶俐,笑眼彎彎。 嚴暮自笑著應喏,遣朱果隨著小道士去取蓮花愿燈。 * 蔣氏與溫琢對視一眼,對上首扶額坐著的楊氏無奈道:“就是如此了。都是這遭過來的,雖則說貴人沒有明確說,可我總覺得他對媏媏有些過于關注了。” 溫琢坐在一旁沒說話,都是蔣氏說來給楊氏聽的,可他曾在上京與太子殿下相處過些時日,多少也有些了解這位的性格。 按太子殿下在車上的舉動而言,確是對嚴暮自有些特殊的。 楊氏揉著眉心,好不容易才將方才蔣氏所言消化完。 “你們怎么看?”楊氏道。 蔣氏沉吟:“媏媏仿佛對允文更加上心些。” 楊氏擺擺手:“罷了,叫媏媏來問問,讓她自己做個抉擇。” 雖然楊氏給嚴暮自介紹自家侄兒也是存著親上加親的念頭,楊氏喜愛她的聰慧知禮,傅允文也是個好孩子,二人能在一起當然好。 可是什么事情都要擺開了來說才能不生怨懟,若是不說,有一日媏媏自己知曉太子曾對自己有意,他們知曉卻不曾告知,反而不美。 * 嚴暮自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三張欲言又止的臉,溫琢怕自己在場嚴暮自不好說話,便先推門出去了。 “大娘子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說嗎?”她比楊氏二人更快開腔了。 楊氏叫她近身,撫著她一雙如錦玉一般的手,嘆了口氣:“你嫂嫂看著覺得那位上京來的貴人像是對你有意。若是平常,也算是樁極好的事,可我又將允文接來了。你怎么想?” 嚴暮自聞言也消化了許久,才哭笑不得道:“崔郎君對我有意?怎么可能。” 在她眼里,她一直就在看那位貴人的下頜,那位貴人仿佛連正眼都沒給過她吧? 蔣氏補充道:“貴人秉性……特別。”她應是把乖張二字咽了回去,也靠上來拍拍她的肩,“但是按目前來看,這位貴人確實對你有些獨特。” 楊氏見她垂首不語,又拍了拍她的手道:“這位貴人家中是潑天的富貴。” 嚴暮自低垂眼睫,睫毛輕顫,搖頭道:“我不愿攀附權貴,傅表兄就很好。” 不管楊氏說得是不是真的,她都沒有攀附的意思。莫說她連父親的支持都沒有,便是她是家中最受寵愛重視的女兒又如何呢? 她只是一個小小教授家的女兒,放在湖州城都算不得體面,無非是沾了阿舒的光,又有楊氏的親眼,才能被人高看一眼。 就她這樣的身份,放到上京世家里去,怕是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寧為平民妻,不作世家妾。她不愿。 “不管那位貴人有沒有這個心思,往后我遇見他,躲著點便是。”嚴暮自道。 作者有話說: 凌官:她愛吃燒素鵝嘿嘿嘿,我給她放過去她一定會被我迷住 媏媏:我不愿攀附權貴,傅表兄就很好。 凌官:…… 傅表兄:苦瓜好吃不嘿嘿嘿,嚴meimei 第12章 十二場夢 銀杏樹倚在湖邊橋下,月色朦朧如紗,剛剛停-下的碎雪落在樹尖,如同簪上一頭珠光。 這次跟著上山小住的還有好幾家的郎君娘子,趁著放愿燈的時機,遙遙相望,相顧臉紅。 朱果鬼鬼祟祟左右看了一圈,像只機敏的小鼴鼠跟在那道紅衣身影后,看到那道趙玉和風巖不知道同知客說著什么話,往相反方向去了。 待看不見他們身影了,這才把毛茸茸的兜帽戴上,往橋旁的山房走去。 風巖兀自跟著知客往道場走,提醒道:“爺,剛是嚴娘子身邊的朱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