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4
鎮仙府。 看過信的莫寧完全沒了之前的穩重「師父…這成何體統?」 相比之下,冷丞就淡然多了「你在擔心什么?」 「小禹不會是被騙的吧?」 「他很聰明,放心吧!」 「說不定他是被迷惑了,他面對的可是妖啊!」 「切勿著急,別忘記凡是鎮仙府的孩子都不會有這個問題。好啦!這話題討論就此結束了。讓驅離回送封信他,說我知道了并且會著手處理小精靈的事」冷丞留下這句話就離開莫寧的房間了。 莫寧不想接受事實卻又無力改變,這樣的感覺讓他心理苦…但他不說。 *** 我把要求習武的事告訴賈孟禹后,他就不再抱著我走,而是帶著我在地上跑。 我該慶幸在雷迪離開的那段日子有自己想通跑過一陣子,不然大概早就已經撐不下去叫苦連天了,雖然多少還是感到了一點不適,但不影響。 只是…能洗澡的水可遇不可求,已經將近一個星期…我已經將近一個星期沒洗澡了! 說夸張一點,汗可以都乾出鹽來了。 當練習到一半,視線里出現一溼答答的小黑狗咚咚咚跑來,可想而知我當下有多高興了,直接中斷訓練讓小黑帶我去洗澡,當然也不忘借走賈孟禹的備用大衣。 洗完澡的神清氣爽,被一名不速之客弄沒了。 幸好小黑不是在我洗澡的時候跑來對我嗚嗚叫,不然我一定讓那個人死都沒眼睛。 他長得很青澀,穿著青色袍子,身上背著一把劍,看起來應該跟賈孟禹來自同一個地方,應該是來打水的。 「小姐一個人?」青衣男子說,看他態度不差,所以我給他搖了頭當作回應。 「唉~放你一個人多危險啊~那種人咱們就別管了。跟哥走吧!」他還真能說。 「不要」拒絕要很堅決,我抱起自己的衣服,叫了小黑就要走,卻直接被勾住手攔住了。 「一個女孩子在這森林多危險啊~我正好有空,帶你離開吧~」話說得很自然,彷彿我說了好一樣。 長期生活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一般人我可能都應付不來了,更別說這種自來熟的類型了。 小黑呲牙裂嘴的警告著,他卻跟沒看到一樣,不知道是裝瞎還是怎樣,話說回來他連我的不情愿都看不見了,又怎么會去注意矮不隆冬的小黑。 反正小黑是生氣了,所以張嘴直接咬他一口,讓他知道痛。 青衣男子注意到小黑后,明顯的楞了一下,然后以一種不可思議眼神的重新打量我,甚至伸手拉了拉我身上的黑大衣。 青衣男子手僵在半空中,自言自語著「還想著怎么會有一個女孩敢自己待在這森林里,原來有你帶著啊!二師兄」,最后的話是對已經回來,而且伸手把我從他手上拉走的賈孟禹說的。 我跟賈孟禹快速的對了一下眼,他什么話都沒說,警告性的看了一眼青衣男子,然后轉身就要帶我走。 那青衣男子問了一句話讓我很在意。 我們在溪邊停下來休息,然后就完全不隱藏自己的好奇心問「他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離開鎮仙府了嗎?」,他跟我嗯了一聲,添材的動作沒有停下。 「為什么?因為我?」說我自作多情也好,總之我是想不出其它他離開鎮仙府的原因…賈孟禹把熱燙燙的rou塞進我嘴里,好像是不想給我這個問題的答案。 火光下賈孟禹的臉沒什么太明顯的變化,所以我覺得應該也不是什么敏感問題啦~ 是說,從跟他認識到現在,那張眉目清秀的帥氣臉上就不常出現其他表情,長期撲克臉,讓我不禁有點懷疑是不是因為他兒時的生活并沒有很歡樂。 會這樣推測是因為從記憶里我得知,早在二十多年前杰晴就認識賈孟禹了。 可是當時社會狀況很混亂,被厄追著跑的杰晴很忙,又加上他那時候連話都不會說,所以兩人沒有過多的來往。 而且在杰晴遭到厄的侵入后,記憶就斷斷續續像喝醉會出現的現象…就是沒有很完整都模模糊糊的。 反正種種原因疊在一起,讓杰晴對于他后來如何發展的,是一無所知,只能確定一件事,就是他的故事不會讓人愉悅。 賈孟禹沒有給我答覆,只是看著我﹔我也沒再問下去,就這樣互相望著。 杰晴說我倆大眼瞪小眼的看起來很間,問我要不要早一點休息,她有事要跟他商量。 我說好,然后不再糾結正確答案跟賈孟禹說聲晚安,就抱著小黑睡覺去了。 抱著小黑是因為深夜會冷,我又沒有多帶什么厚衣服,剛好牠毛茸茸的很溫暖。 臟嗎? 不抱會冷死。 *** 仰頭看著坐在樹上的賈孟禹,杰晴問「你離開了鎮仙府,那你現 在打算要去哪?」。 ... 「喂!」杰晴極度不悅的奮力一喊,總算讓樹上的人有了反應。 賈孟禹懶洋洋的掀開眼簾往下一瞥,就見這女孩大有一副你再不理我,我就把這林里的親朋好友都叫出來的氣勢。 出于無奈,他淡淡地吐出”鎮仙府”三個字,然后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杰晴一股氣堵在胸口,難怪杰拉跟他相處融洽,兩個人都一樣機車,好像講話很浪費體力一樣。 整整心情嘆了口氣,杰晴又問「如果改去獅山,你走嗎?」,賈孟禹沒說話,卻感興趣的睜開眼看她。 杰晴像是看見了希望「沒什么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找哥哥。讓唐晴指路,帶我去好嗎?」 跳下樹,拔出剛丟下來插進土里的劍,賈孟禹的意圖很明顯。 說內心話,賈孟禹不想帶她去的,可是看見那臉上的急切,他罕見的猶豫了,但又不想把話說開。 因此,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打出個勝負,誰贏誰說話大聲。 杰晴早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所以二話不說也掏出自己的鏈子,不管怎樣,這都是個機會。 先發制人,鍊子纏上賈孟禹的手,先行封住他的行動﹔賈孟禹確實的手不好行動,所以他把劍往地上一丟,再用腳踢了一下,除妖劍直挺挺的朝杰晴胸口飛去。 杰晴嘴角一抽側身閃過,手一拉,把兩人距離拉近,在他沒辦法用手的時候送他一掌﹔賈孟禹雙手一扯,換杰晴被甩了出去。 賈孟禹把鐵鍊從手上撥掉,往跌在地上的杰晴走過去,接過健忘下一刺﹔杰晴輕咳了一聲,向旁邊滾去,再快速地起身給他一記火掌,斷他前進之路。 兩人又纏斗了一會,最終杰晴被劍指向了眉心,敗北。 「問幾件事」賈孟禹不溫不冷的問句讓杰晴有些驚訝,這意思是還會帶她去獅山嗎? 無視她的疑惑,賈孟禹繼續說「第一,你跟杰拉﹔第二,你的戰力」,杰晴臉色黯了。 「我的戰力被厄拿走了,能留住三分之一該高興了。至于杰拉,他是封印我的人,所以我該恨他。但實話告訴你,我他媽根本就恨不起來。因為那是我唯一的哥哥,會被獅山趕出來、會淪落至此,有一半原因都是我。不但恨不起來,還妄想著幫他。 可是我很清楚也很明白,我暴露于世的同時,就是危險再次降臨的時候,厄會再來,無庸置疑。但是現在被拿走大部分戰力的我,給不了哥哥任何幫助。所以,拜託,除妖師,求你幫幫哥哥吧!」 要不是賈孟禹早收劍了,依杰晴的激動程度,會被劍直接擦過眉心。 看了一眼揪著自己衣服的手,賈孟禹無法將視線從杰晴臉上移開,這不是第一次被人這么揪心的乞求著,但卻是第一次心軟了。 在賈孟禹懷里靜了一會,杰晴長吐一口氣,松開手退開。 「哥哥他的靈力,是火與闇的結合。我曾經做得到的,是不讓闇佔據他的全部,讓他變成厄的之一。現在,大概不需要我了。言歸正傳,我只想拜託你一件事,別讓哥哥孤軍奮戰。 哥哥跟我始終相信孫呈哥哥沒有被完全侵蝕??墒沁@樣的相信,一定會讓我們出問題,只是時間的問題。哥哥會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絕對不可能對披著孫呈哥哥面貌的厄出手,無心也無力。若是真到了那時候,我會再厚臉皮的拜託你第二件事」。 杰晴回去了,賈孟禹卻沒法將她所訴之語拋出腦海。 當時接下杰拉的賭約時,還在想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現在看來……沒有做錯。 畢竟不能背著鎮仙府的身分幫著妖做事。 攏攏女孩身上的大衣,賈孟禹又想著︰ 闇,是所有能力中最具危險性的﹔當它壟罩你會看不見,就跟恐懼一樣,看不見卻又真實存在。 火,破壞力比不上電,防護力也比不上水,可它能夠產生最高的招式威力加成。 也就是說,單純的火不危險,加上其他能量的火才是令人忌憚。 所以,基本上擁有火屬的人會額外多一種能力,向杰晴這樣只有火的是少數。 話又說回來,杰拉是闇結合火,這攻擊力之大,說不清。 既然杰拉有這么強大的實力,那又為什么會從一個王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且杰晴還說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 這樣推導,大概另一半原因是因為那個孫呈。 真是一人難敵萬敵? 賈孟禹可不這么覺得,畢竟還有分靈這件事。 杰晴說了,是杰拉封印她的,換個角度看,也就是說明了將人妖體拆成人體與妖體的也是他,沒有分開沒有封印。 分靈,那是多耗體力跟精神力的東西??! 在這個社會上,看的是體術和精神力,而就那么剛好,杰拉兩樣都不缺,還有一顆嚇死人精明的腦袋。 總和,杰拉大概是本世紀上最難應付的傢伙了。 想起他那老神在在的模樣,賈孟禹不禁覺得整起事件是他一開始就算好的了。 如果杰拉真的計畫著,那就有一個問題了,自己的出現。 由自己來扮演的這個角色,是意外還是……,而且杰拉又是從哪里知道他這一號人物的。 總而言之,這片蜘蛛網內,有計畫者杰拉、謎樣女孩杰晴,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孫呈。 幸好早早做了決定,不然就沒辦法好好參與這場游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