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間可愛的蛋糕店后，戴青青邀唐寧瑜一道走回家，她想了想后答應(yīng)，反正剛好順路，距離也沒遠(yuǎn)到非得搭公車不可。

    正當(dāng)她們愉快的聊天時，突然有輛腳踏車衝到他們旁邊，坐在上頭的男生穿著和她們不同校的制服，臉上有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如果他沒有在經(jīng)過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扯戴青青馬尾的話。

    唐寧瑜見狀皺眉，這怪人實在是…

    「吼!哈比人你無聊啊，別弄我白癡喔!」戴青青打掉他的手，很不淑女的對他豎中指，而那男生哈哈大笑后騎走了。

    「哈比人?」唐寧瑜疑惑。雖然沒看到他站起來，但應(yīng)該不矮才對。

    「他叫何畢倫，諧音哈比人，我的青梅竹馬。」戴青青沒看她，視線在他的背影上。

    儘管她盡量說得清淡，但她的眼神騙不了人。

    那是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只不過似乎帶著點悲傷。

    「你…喜歡他?」唐寧瑜小心翼翼地探問。

    「沒啊我哪有!」她馬上回答，太快又太大聲，顯然是在說謊。

    可唐寧瑜沒說破，只是順著點頭。

    戴青青抿唇，臉上已毫無笑意，甚至帶有些微痛苦。這讓唐寧瑜頓時心慌起來。

    她不希望戴青青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青青，我…」她原本要說她只是開個玩笑別介意，但戴青青直接打斷她。

    「小瑜，我告訴你一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好嗎?」她的目光急切，所以唐寧瑜點頭。

    她歛下眼簾，深呼吸一口氣，接著緩緩?fù)鲁?「對，我確實喜歡他。」

    說完這句話，像是抽乾了她全身的力氣。

    唐寧瑜沒有再追問，因為誰都看得出來她沒有那種戀愛中的欣喜。

    她張口想要她別勉強(qiáng)，但她繼續(xù)說:「但是他永遠(yuǎn)不會喜歡上我，只當(dāng)我是哥們。」

    戴青青注視著唐寧瑜，顯現(xiàn)出空前絕后的脆弱:「我已經(jīng)認(rèn)命要把這份心情藏起來，所以別怪我沒跟你說。」

    「我當(dāng)然不可能怪你。」她溫柔地說。

    戴青青看起來松了一口氣:「我想也是，畢竟小瑜你一向善解人意。」說完，她苦笑了一下。

    唐寧瑜沒回話，也再也不主動提這件事。

    ***

    戴青青將鼻子和嘴浸到水面下，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微熱的水氣緩緩上升，她閉上眼睛，彷彿每條肌rou都獲得放松，渾身輕飄飄的。

    「青青!泡澡別泡太久喔!」戴mama的聲音透過水霧傳進(jìn)來，引起陣陣回音。

    她應(yīng)了聲好，隨后慢慢起身，水嘩啦啦地從浴缸邊緣溢出來，她每踏一步都格外小心以免滑倒。

    穿上衣服后，她一面拿毛巾擦頭發(fā)一面扭開門把，外頭的冷空氣和里頭的溫暖形成對比，令她一瞬間有點不適應(yīng)。

    快冬天了，得把厚衣服準(zhǔn)備一下。戴青青這么想，踏著木地板走回房間。

    桌上攤著課本，但她連一個字都看不進(jìn)去，腦中只有下午和唐寧瑜坦白秘密這件事。

    她們是閨蜜，那件事她本來就該說的，可是她不敢。

    她怕唐寧瑜會鼓勵她，害她好不容易下的決心產(chǎn)生動搖。更怕她會覺得自己很可憐，以憐憫的目光看她。

    咚!她聽見桌旁的窗戶傳來悶悶的撞擊聲，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yáng)。

    拉開窗簾，果然是何畢倫。

    「哈比人，窗戶打破了你要賠喔。」她打開窗戶，故意板起臉。

    何畢輪倚在窗邊，笑了一下。晚風(fēng)吹起他的襯衫和瀏海，他們就只差一條手臂的距離而已，好像只要稍微再靠近一點就能碰觸到他…

    「你看傻了呢。」他突然的出聲揶揄把她拉回現(xiàn)實。

    戴青青故意翻一個大大的白眼：「誰看傻了?自戀狂哈比人!」

    「哈哈，當(dāng)然是你啊，不然還有誰。」他哈哈大笑，然后收起笑意，表情轉(zhuǎn)嚴(yán)肅，輕喚她的名字「青青。」

    「干嘛?」聽他這樣叫自己的名字，她不禁心跳加速。

    他苦笑，神情落寞：「我姊又在跟我爸媽吵架了。」

    他帶著求救似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我們可以『永遠(yuǎn)』是朋友，對吧？」

    聽他強(qiáng)調(diào)「永遠(yuǎn)」令她心下一空，但她還是勉強(qiáng)扯出微笑：「當(dāng)然，我們是哥們。」

    他明顯松了一口氣，然后恢復(fù)那慣有的微笑。

    他們開始聊些別的，天南地北、東拉西扯。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他的？說實話她自己也不清楚，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

    可是她不敢說，怕說了以后連朋友都做不成。

    因為他jiejie何雅晴的關(guān)係，戴青青能感受到他渴望「永遠(yuǎn)」、「不變」。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