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的真不是黑店 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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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見微回神,側(cè)耳聽了聽,說:“他快出來了,咱們等他走了再進(jìn)去。” “好。” 兩人離開屋子,飛躍至屋頂。 管事絲毫未覺,手里顛著一只玉貔貅,哼著小曲愉悅離開。 等他走遠(yuǎn),陸見微和裴知再次進(jìn)了屋子。 機(jī)關(guān)啟動,一只黑幽幽的洞口出現(xiàn)在地板上,一次僅供一人通行。 裴知拋出一枚銅錢,銅錢系著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握在手上。 銅板探入地下倉庫,轉(zhuǎn)了一圈后沒有任何動靜。 他收回銅板,說:“我先下去。” “小心。”陸見微直覺底下沒有危險,畢竟只是一個五級管事的私庫,不會設(shè)置過于厲害的機(jī)關(guān)。 裴知躍下洞口,幾息后話音傳來:“微微,下來吧。” 地庫里有氣流涌動,應(yīng)該有通風(fēng)口,他燃起火折子,照亮方寸之地。 熟悉的氣息從身后傳來,他熟練地牽住她,往里面探去。 地庫很簡陋,通道也很狹窄。 陸見微跟在后面,裴知在前引路,溫?zé)岬恼菩睦卫伟氖郑豢桃膊辉砷_。 細(xì)長的石道逼仄幽暗,火折子上的一簇火苗輕盈躍動,絲絲縷縷淺淡的松香縈繞鼻端,清爽而明凈。 “裴知。”她低低喚了一聲。 裴知立即轉(zhuǎn)身:“微微?” 他舉著火折子,幽昧的光照亮他的側(cè)臉,雖有面具遮掩,眉目卻還是能瞧出幾分清俊。 陸見微:“我眼睛好像被迷住了。” “我看看。”裴知湊近,輕輕托起她的臉,小簇的火光將他眼中的關(guān)切照得清晰分明,“哪邊?” “右邊。”陸見微喜歡腦袋偏左的姿勢。 他正面對著她,查看她的右眼得稍稍往左偏,用指腹輕輕觸及她的眼尾,試圖找出是什么迷了她的眼睛。 “找到了嗎?” “還沒。” “那就不找了。” “會難受。” “裴知。” “嗯?” “我想親你。” “……” 撫著她眼尾的手指驀地頓住,眼瞳里的擔(dān)心漸漸被幽暗的色澤淹沒。 裴知隨手一扔,火折子在內(nèi)勁的撐持下落在石壁一角,靠著石壁兀自燃燒。 照在臉上的光線更弱了。 他卻已顧不得許多,右手?jǐn)堊£懸娢⒌难常p輕一轉(zhuǎn),另一只手護(hù)著她的后腦,與冰涼的石壁緊緊相貼。 輕淺的松香瞬間變得濃烈。 他俯首吻她。 在陌生的山峰上,在狹暗的石道內(nèi),在微弱的光亮下,虔誠而珍惜地?fù)碜∷炔患按齾s又小心翼翼地試探,得到對方的允許后才慢慢加深。 雀躍和澎湃在心中翻騰,如破開的泉眼,洶涌連續(xù)地汩汩流出,一發(fā)不可收拾。 陸見微縱著他。 當(dāng)情緒到位,什么簡陋的甬道,什么冰冷的石壁,通通都不在乎。 享受當(dāng)下即可。 火折子孤零零地立在壁角,地庫深處吹來的風(fēng)不斷塑造著它的形狀。 良久,一只手將它重新?lián)炱稹?/br> “你沒事吧?”陸見微低笑。 裴知拉著她的手,掌心生津,啞著嗓子道:“無事,先找糧食。” 狹道不長,沒走幾步,轉(zhuǎn)過彎,眼前豁然開朗。 寬敞的石洞可容上百人,里面堆滿了金銀玉器,還有一袋又一袋糧食。 陸見微:“還真是貪哪。” “此處是個天然洞xue,通風(fēng)口應(yīng)該就在崖壁上。”裴知說道,“微微,取多少糧食?” 陸見微:“咱們?nèi)齻€吃不了多少,目標(biāo)太大,也不好離開自在峰,隨便裝一小袋就行。” “好。” 石洞里有一些廢棄的袋子,裴知挑出一只最干凈的,裝了些許糧食,綁在腰上。 “微微,出去?” 陸見微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相攜離開地庫。 直到他們離開,自在峰都無人察覺。 回到棄峰,赫連雪已經(jīng)將廚房清理得干干凈凈,不幸的是,她自己的衣裙也變得臟兮兮的。 “掌柜的,你們真找到糧食了?” 陸見微:“找到了,自在峰的糧庫管事貪墨了不少錢財,私庫里藏的金銀估計(jì)有幾十萬兩。” 一個小小的糧庫管事就能貪墨這么多,可見逍遙宗的底蘊(yùn)有多深厚。 “這么多?”赫連雪面色凝重,“我以前根本就沒想過這種事。” 陸見微:“蛀蟲哪里都有,你不必感到難過。” “八方客棧也有?” “目前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 赫連雪驚訝:“你不擔(dān)心?” “為何要擔(dān)心?”陸見微想得很開,“世上總有人會行差踏錯,我們不能強(qiáng)行要求旁人做到完美,只要秩序尚存,只要底線尚在,我可以當(dāng)沒看見,可若是觸及原則,必嚴(yán)懲不貸。” 裴知也點(diǎn)頭:“貪婪是除不盡的。” “只需控制在合理的范圍內(nèi)就行,”陸見微笑了笑,“是人都有私心。” 赫連雪:“……你不是公正嚴(yán)明的青天女俠嗎?” “若天底下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要管上一管,那就不叫青天女俠了。” “叫什么?” “叫‘沒得歇’女俠。更何況,你又怎知自在峰尹長老不知曉此事?” 赫連雪噗嗤一樂:“你說得對,是我著相了。” 有了糧食,三人總算吃上一頓飯。 夜幕籠罩下的棄峰靜謐安寧。 飯后,陸見微進(jìn)了屋子,躺在光禿禿的床板上, 她思慮著明日的計(jì)劃,小霧卻又開始躁動起來。 這次的躁動與白天的不一樣。 白天它是感應(yīng)到附近有蠱皇的存在,現(xiàn)在卻是因?yàn)樗龓г谏砩系那樾M母蠱。 母蠱原本被她放在小霧住過的陶罐里,陶罐攜帶不便,她便換了一只錦囊掛在腰間。 有小霧在,即便進(jìn)了逍遙宗,它也不會被可能存在的飼主發(fā)現(xiàn)。 它的飼主只會知道它沒有死,并不知道它已經(jīng)脫離宿體,也不知道它如今就在逍遙宗。 可奇怪的是,錦囊里的母蠱突然要掙脫出去,甚至漸漸蓋過了小霧的威勢碾壓,搞得小霧略有些煩躁。 思及剛來?xiàng)壏鍟r,小霧感知到一只蠱皇,卻無法辨認(rèn)其所在方位,陸見微心里忽地涌現(xiàn)一個猜測。 感知蠱可以屏蔽他人感應(yīng),同樣可以混淆同類的探知。 莫非是一只感知蠱蠱皇? 她秘密潛入逍遙宗,就是為了探尋更多的底細(xì)。 之前沒有徹底安定,小霧也探不出蠱皇所在,為免打草驚蛇,她就當(dāng)做不知道。 眼下情蠱母蠱不乖,與其讓它壞事,還不如遂了它的愿,看它到底想干什么。 “小霧,帶路。” 蠱蟲之間可以交流,陸見微不知道情蠱母蠱的目的地,小霧卻能接收到訊息。 她出了房間,沒有刻意壓下動靜,果不其然,隔壁房門很快打開。 “夜探逍遙宗,一起?” 裴知笑著頷首:“正有此意。” 夜幕深沉,如暗藍(lán)色的琉璃,無數(shù)星子點(diǎn)綴其間。 陸見微輕功妙絕,在茂密的林間飄然穿梭,留下一片片殘影。 裴知緊隨其后。 須臾便至山澗。 山澗外久無人跡,雜草叢生,淺淺的水潭上飄落幾片樹葉,在水渦處打著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