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的真不是黑店 第84節
藍鈴扭頭翻了個白眼,死小子,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夏老驢,你來干什么?”她問得毫不客氣。 夏懷谷臉色一綠,出言諷刺道:“藍鈴,你殺了柴昆,這次闖了大禍,若非樓主有令,我才不愿送這個信。你想違抗樓主之命?” “我殺了柴昆?笑話!”藍鈴面若寒霜,“夏老驢,我在樓里當長老,兢兢業業為樓里辦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輪得到你來污蔑我?!” 夏懷谷冷笑一聲:“我哪敢污蔑藍長老?看看這是什么!” 他掏出一塊令牌,伸手一揚。 “樓主令在此,你敢抗命?” 藍鈴瞳孔驟縮,壓低嗓音道:“我不信。樓里沒有為我查明真相?” “自然是查了,”夏懷谷收回令牌,高高在上道,“但沒有證據證明人不是你殺的,你就莫要狡辯了。念在你多年為樓里效力的份上,樓主愿意為你向黑風堡說情。” 藍鈴死死盯著他,胸腔劇烈起伏。 “什么意思?” 夏懷谷勾起唇角,目露輕蔑:“意思就是,樓主愿意為你向黑風堡賠付重禮,以此保你一命,你該感謝才對。” 眾人:??? 這么不講究的嗎? 第43章 ◎卷霜刀法,送錢這等好事兒◎ 藍鈴自然不服。 “人不是我殺的, 我不會認。”她堅定開口,“此案中還有一個人隱身,你們為何不去查?” 夏懷谷:“你是說你那男寵?他是你的人,他殺的與你殺的有何區別?況且, 樓里和黑風堡的人搜了個遍, 也沒發現他的蹤跡。區區四級武者, 除非死了, 否則怎么可能找不到?你是想嫁禍他,好自己逃脫罪責吧?” “放你大爺的屁!”藍鈴忍不住爆粗口,“姑奶奶沒殺就是沒殺, 樓主不可能蠢到主動背這個鍋, 還要向黑風堡那群蠢熊賠禮道歉, 我離開的時候樓主還在閉關, 你傳的是假令!” 夏懷谷神情一肅:“藍鈴,你當真要違抗樓主之令?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藍鈴見他再次亮出令牌,不由語塞。 令牌是真的,見牌如見人。 她深吸一口氣,嗓音微顫:“若是已經與黑風堡達成和解,他們為什么還圍在這里?” “你若同意隨我回樓里, 他們自然不會再攔。”夏懷谷欣賞她郁憤的表情,嘲弄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放蕩不堪找什么男寵,如今丟了千里樓的臉面,讓江湖人恥笑, 樓主愿為你求情, 已經足夠仁慈了。” 藍鈴問:“回去會如何?” “你可是資歷高深的藍長老, 這種事還用問我?” 藍鈴心中冷笑。 好個夏老驢,在這等著她。 怪不得愿意親自跑來送信,就是為了看她如何落魄。 真是烏龜背上刮氈毛,想得美。 蠢驢一個! “藍鈴,樓主還在等你。”夏懷谷居高臨下,神情不可一世。 藍鈴只覺心中作嘔,曾經的手下敗將,現在竟敢在她面前耍威風。 且看他得意到幾時。 “藍鈴,你若真想抗命,我可以成全你,到時候,可不要怪我不顧同僚情誼。” 夏懷谷騎在馬上,話里話外都透著落井下石的意味。 藍鈴沉默幾息,垂眸道:“好,我回去復命。” 眼前的境況,無法自證清白,也無法違抗命令,她只能聽從樓里的安排。 “算你識相。”夏懷谷調轉馬頭,又從袖中摸出一方令牌,扔向黑厚,“此乃黑堡主之令,夏某方才所言想必你們已經聽到了,藍鈴與我回去,黑風堡不得再為難她。” 黑厚識得令牌,這的確是他爹的,應該是私下與千里樓達成了協議,只是消息尚未傳來。 就算夏懷谷說謊也無妨,他們黑風堡又不是怕了千里樓。 他把牌子一塞,號令手下:“回堡!” 一群人呼啦啦離開客棧。 夏懷谷得意道:“藍長老,走吧。” “我要收拾行囊。”藍鈴飛身上樓,片刻后取下細軟,沒走幾步卻又停下。 “陸掌柜,江湖很大,有空去荊州玩一玩,我請你喝酒。” 陸見微笑了笑:“我不喝酒。” “荊州有錢人也多,”藍鈴眨了眨眼,“或許你去那兒開間客棧,能賺不少錢。” 陸見微頷首:“我記住了。” 藍鈴最后看了她一眼,美目似幽似怨,嬌聲道:“陸掌柜,我走了,咱們還能再見嗎?” “緣分到了,自然會見。” 藍鈴紅唇微彎,轉身跨出院門。 “等等。”陸見微叫住她,轉身去廳堂,從柜臺抽屜里取出一只淺口小圓罐,出了門隨手扔向藍鈴。 “答應你的,祛疤藥。” 藍鈴接住,團握在掌心,笑容嫵媚。 “還是陸掌柜貼心。陸掌柜,期待下次與你見面。” 言罷,隨夏懷谷一同離開客棧。 院子里安靜片刻,岳殊忍不住說:“沒想到六級高手也這般身不由己。” “你不會以為六級武者就能為所欲為吧?上頭還有七級、八級呢。”阿耐揶揄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岳殊道,“我就是覺得,藍前輩先前那般恣意,如今卻……她方才離開時,對掌柜依依不舍,瞧著還挺心酸的。” “什么依依不舍,她那是借勢呢。”阿耐戳了戳他的腦門,“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 “借什么勢?” “你家掌柜的勢啊。” 岳殊一臉茫然:“是嗎?” 他轉向張伯,“張伯,她為什么要這樣啊?” 張伯耐心解釋:“你想一想,如果沒有客棧庇護,藍姑娘在黑家兄弟的追殺下會如何?” “被殺死?” “藍鈴若死了,千里樓會不會派人找回場子?” “會。” “千里樓殺了黑風堡的人,黑風堡要不要反殺回去?” “要。” “可黑家兄弟因為忌憚客棧,藍姑娘沒有死,但案子真相不明,殺柴昆的不論是藍姑娘還是平蕪,都與藍姑娘有關系,千里樓必須要有所表示。” “嗯,然后呢?” “按千里樓如今的態度,很有可能對藍姑娘不利,她想留條后路,假裝與掌柜的情誼深厚,賭千里樓也會忌憚,或者想利用她和掌柜的關系,從中謀取利益。” “沒錯。”金破霄出言附和,“有利用價值才能保住性命。” 岳殊:“……” 江湖實在太復雜了。 翌日,晨光熹微,金刀商行的隊伍整裝待發,金破霄騎在高頭大馬上,朝陸見微抱了抱拳。 “這段時日多有叨擾,陸掌柜,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會。” 陸見微笑道:“有緣再會。” 穿越這么久,終于聽到這句耳熟的臺詞了。 “陸掌柜,”溫著之掀開車簾,因寒氣侵擾,面容格外蒼白,“后會有期。” 陸見微笑容不變:“后會有期。” “掌柜的,你們什么時候去江州啊?”岳殊騎在馬上,面露不舍。 陸見微回道:“等開春。” “好,我跟張伯一定盤個大大的鋪面,還得是最熱鬧的地段,等客棧建好了,我給您寫信。” “好,等你的好消息。”陸見微看向張伯,“張伯,一路順風。” 張伯鄭重抱拳:“掌柜的,我們在江州等你。” “燕兄,”金破霄笑看燕非藏,“記得多劈柴練刀,等下次見面,我倒要看看你刀法有沒有進步。” 燕非藏耷眉冷眼:“你的刀也該練練了。” “行,我這就回去多劈柴。”金破霄招呼隊伍,“啟程。” 隊伍動了,一道身影忽然從客棧里跑出來,手里拎著三個食盒,率先塞一個給駕駛馬車的阿耐。 阿耐嚇一跳,翻著白眼:“干什么?” 薛關河撓撓頭:“昨天態度不好,不該朝你發脾氣,這是我特意做的平安糕,是我們這的風俗,親朋離開的時候送給他們路上吃的,寓意一路平安。” “那、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阿耐不由抱緊了食盒,頓了頓,語重心長道,“小小年紀別想太多,跟我學,有什么想法說出來,悶在心里會憋出病的。” 薛關河松了口氣,喜笑顏開:“嗯,我知道了。溫耐,一路平安。” “借你吉言,再會。”阿耐將食盒放入車廂,揮了揮手,揚起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