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我會念著你
“你在這做什么?” 她怔了一怔,看著對面從屋子里走出來的男人,一時間感到有些不真實。 “這是什么表情?” 看著她那泛紅的鼻頭,有趣的是她的神情。 像是沒想到他會出來跟她講話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他。 禾霓反應過來,撇開頭去,能感到自己一張臉漲得通紅。 “怎么哭了,跟良駿吵架了?你會跟他吵架?真是稀奇。” “沒有吵架,你不要跟我說話……” “你在我眼前,這我恐怕做不到。” 西章看著她就要轉身離開,無奈道,“你害怕什么,要是他上樓了我自會消失離開,不用你擔心這些。” “說的好像我單方面欺負你……” “什么?” 她不再說話,聽到李西章的聲音,“原來不是嗎,也是,對你好像不是,對我就不止如此了。” 他在講什么,禾霓聽不懂,只是抬頭看著他,見他手里端著一個玻璃杯,里頭盛的都是紅。 紅的叫人眩暈。 這一幕過于熟悉,她一下就想到很久之前,她跟這個男人在這里對話,當時特是這樣一幅場景,她還問他,他在喝什么…… “這是別人獻的血,先到醫院里再到我手里,可不要誤會我。” 見她直盯著,他先解釋一番。 如此,不是甚好? 禾霓想,那為什么還要來吸她的血…… 李西章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直說,“要是不能咬,吸你的血,你我怎么上床,zuoai?” “你不要在這說這些話!” “聊聊你為什么哭?你肯說嗎,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受很多。” 他忽然想到一個形象來貼切自己,“從前大寨里的妓女,也有少爺擲千金來與她上床,做情人,有什么心事從家里逃出來,還有個地方可去,有個人可以吐苦水,那里知己遍地,不僅唱,吟,靚,樣樣俱全。”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 形容自己是“男妓”,要她向他倒苦水,虧他說得出來。 她張嘴想要壓他一頭,“我才不是嫖客,你不要亂說。” 他笑說,“是,我這個情人可不需要你一擲千金買我床頭位置。” 禾霓瞪他一眼,李西章笑了笑不再講話,只是靠在那處陪著她。 不知為何,面對李西章時,她嘴巴硬得很,實際上她有些想他繼續追問下去。 再多問幾遍,說不定她就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口了。 可他不再詢問,禾霓悄悄側頭看他,才發現他不知為何也是看著地面心不在焉。 “你、你以前去過嗎?” “什么?大寨,青樓?” 他張口就是與她打趣,“還是戲院?” “你了不起。” 西章講,“那是有錢人才去的地方,從前我沒錢。” “……你從前都是做什么的?” “苦力?做過很多,快要記不得了,后來也去過兵營,起初怕熟人認得,時時要造死,換個身份或者換個地方生活,后來累了,知道便知道吧。” 禾霓瞧著他忽然走過來正臉對著自己,看著他那張臉她遙想,“你不去戲院嗎?登臺演戲不好嗎?” 李西章搖了搖頭,“不能叫太多人臉熟,否則我無處可去。” 忽然想到,她好奇向他問,“你和良駿的奶奶……” “我認識她的祖父。” 見她心情似乎轉好一些,他繼續道,“從前他家里起初是做五金洋雜貨,我當時在教書,與她祖父一次偶然間認識,那時她父親還沒有成婚,還沒有她呢,說起來還有個有趣的故事……似乎要下次再講給你聽了。” 說到這里,她聽到了里面的開門聲。 禾霓轉頭,發現是良駿進來了。 宋良駿沒想成她站在陽臺吹風,一時間嘆氣,“現在有冷靜些嗎霓霓?” “良駿……” “不要站在那吹風,回屋里。” 禾霓側頭,對面的人已經不在,屋里頭也是黑暗的。 她走進屋里,拉上門。 “你能想開就好。” 不是她自己想開了。 只是李西章將她的注意力轉移了,她來不急傷心了而已。 良駿說,“以后我不會再說這些話了。” 她張了張嘴,想要講話,忽然又有些惆悵。 “不要再生氣了。” 他過來抱著她,親昵的吻落在她臉上,唇上。 禾霓與他擁吻,唇齒交融,“我沒有生氣,只是有些難受,現在好多了。” “怪我。” 她牽住宋良駿的手搖了搖頭,叫他不要再自責了。 宋良駿看著她的臉,暗嘆自己有這樣的女人。 他們本就很少吵架,這已經算是最兇的一次,可也不過幾個小時罷了,就和好如初。 良駿進去洗澡。 禾霓忽然聽到幾聲敲擊聲,抬頭便看到李西章站在陽臺那處。 晚風吹著他的頭發,她張了張嘴,先是轉頭看了一眼浴室,然后起身走過去。 微涼的風,涼薄的月光……隨著她一開門,都撲在了她身上,她的唇上。 傻。 禾霓緊緊抓著他的衣裳,被他忽如其來吻奪走了思緒。 傻就傻吧…… 叫他吮住了舌頭,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最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他突然來,就為了告訴她這件小事,可他本就經常消失,不必告訴她。 四目相對,她伸手推了推他。 “走吧。” 只見到西章低頭再湊近上來,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哈哈……” 他的笑聲,禾霓頓時紅了臉! 李西章向后退了一步,攥住她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他說,“我也不知什么時間能回來,你好好讀書啊,遇到不講理的東西才能自立。” 什么意思? “我會念著你。” 說完他就離開了。 禾霓覺得熱氣上升,渾身都燒了起來。 她是教書的,不是念書的,這個人還當她是小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