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門？”

    西章迎著陽光，走到她面前。

    “……嗯?！?/br>
    他看著眼前的禾霓，“需要兩個人嗎？”

    禾霓會來找他的。

    他早就肯定。

    美滿的婚姻，這是不存在的東西，不管她再怎么說她愛宋良駿，也不過是一個忍耐時長的問題……

    禾霓看著他，總是這樣直接。

    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叫她心里不甘。

    她開始后悔了，不該就那么承認。

    “用不著?！?/br>
    大中午頭，太陽煌煌的照著，禾霓憋著一股無名氣，繞過身前的人走到車旁。

    “去哪里？”

    她拉開車門，走進去。

    男人的笑聲像是一串鞭炮透過車窗鉆進她耳朵里，炸的她臉皮通紅。

    她發動車子，就要離開，他伸手探進車窗里按住她的方向盤。

    禾霓抬頭看著他，抿緊了唇。

    “我也想出門，請你載我一程。”

    “我跟你不順?！?/br>
    西章笑道，“我們順路?！?/br>
    “你又知道我要去哪？”

    她有些惱了，他知道是為什么。

    “我不知道。”

    他說，“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br>
    所以她才說他是個圓滑的男人，憑借著他的優點，他可以打動一個女人。

    見她不講話了。

    李西章繞過車子坐到副駕駛上。

    “你真是個差勁的男人?！?/br>
    他笑了笑，“確實?！?/br>
    他從不在無關的事情上徘徊，從來沒有人這樣講過他。

    可今天說這話的人是她，情理之中，李西章也這樣覺得。

    他追問，“比如說？”

    禾霓發動車子。

    她罵他，“悶sao男……”

    這話叫他一下愣住了，側頭呆呆地瞧著她。

    禾霓微微側目，看到他呆滯的表情一時間也怔了一下。

    他也有這種表情的時候。

    西章問，“什么意思？”

    她看著前方的路，不理會他探究的眼神，一路上都沒有再與他講話。

    她只是回了趟學校去拿了忘記的東西。

    回到車上的時候他似乎還在深究這個詞匯的意思。

    順便去買了水果。

    付錢的時候他從錢包里拿出現金。

    “我自己付……”

    “來都來了，總得做點什么吧。”

    禾霓看著他，這才發現一件事情：他好像沒有手機……

    盡管在雙方沉默無語時，她也從未見這人拿出來消遣。

    好奇驅使她想問問這人。

    于是到紅燈停車時，她一直忍著，直到他開口再來問她。

    “你說的那個詞，是什么意思？”

    她接過話茬，“你可以拿出手機來搜一下看看?！?/br>
    “我沒有那種東西。”

    “……你不聯系別人？”

    “從前人們聯系也不需要那種東西?！?/br>
    車廂里一陣靜默。

    禾霓覺得熱氣在上升，連同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都有些燒的慌，她關上窗，伸手按開了空調。

    她聽到自己輕呼一口氣，問他一個問題。

    “你，活了多久了？”

    女人的年齡是個秘密，沒人說男人的年齡是個秘密。

    才過了一晚上而已，她怎么就突然忘了呢。

    禾霓突然感覺到自己脖子上貼的這個創可貼下，昨夜被他咬過的地方，那一塊肌膚在微微的癢疼。

    男人沒有開口。

    她又開始害怕他了。

    長久的沉默，方才她還覺得熱如今又覺得陰涼了，等紅燈過后她繼續行駛。

    生氣了？

    禾霓輕輕吸了一口氣，緩緩吞咽。

    最終實在按耐不住，她側頭去看他……

    男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那雙淺淡的眼睛，涼陰陰的，說不清道不明。

    “我……”

    她張了張嘴，要說的話叫他打斷。

    “我也不記得了?！?/br>
    他笑了笑，又是平日那個李西章。

    “日子過得很快的，禾霓……”

    禾霓看著他。

    或許她說錯了，他不是生氣，只是有些憂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