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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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打著手電筒去車上取水,陸為在火堆邊穿好了褲子。 崩潰的理智漸漸回籠,伴隨著理智而來的還有懊惱。 他都干了點什么。 在神圣的可可西里,海拔將近五千米的地方,他強迫了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為他koujiao。 她那張白皙的臉蛋上浮紅明顯,淚花盈滿了原本清澈的眼睛。那些jingye沖進她的口腔時,不知她是不是覺得他惡心極了。 那么年輕,那么稚嫩,他卻讓她染上了自己的臟味。 罪惡感充斥著他的頭腦,但剛才那極致的快感卻又是如此激烈真實。他想,如果讓他再選一次,或許也會做出與剛才同樣的舉動。 心里的矛盾糾結一刻都不能消停,而林瑾已經漱完口回來了。她的唇邊還沾著透明的水滴,用袖子一擦,將唇也摩擦出緋色。 陸為局促地開口:“林瑾,我…” 林瑾又換上了她那笑容:“已經很晚了,我們先睡覺吧。” 她不想讓他說下去,但陸為一定要說:“林瑾。我并沒有想要侮辱你的意思,剛才我犯了錯誤,我現在向你道歉。” “沒必要的呀。”她的眉眼又低順下來,脫下鞋子,躺進了睡袋之中。一雙眼睛斜看著一旁坐著的他,說道:“交易總要對等,你做我的向導,我也向你付出一些東西,很沒有必要道歉的。” 陸為陷入無聲。他不知該說些什么,來回應她“交易”的說法。 這兩個字從她的嘴里冒出來,讓他始料未及。 “睡吧,陸隊長。” 林瑾將睡袋的拉鏈往上一拉,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也輕閉上了眼睛。 口腔里的那股腥味,即使在幾次漱口之后依然無法消散。這是他的闖入她的味道,他強硬地施加給了她,可又是她主動挑起的。 算是活該了。 既然是活該,那么為什么心里的這股躁動,會這樣難消除呢。 遠處的狼嚎一聲接著一聲,林瑾的心陣陣狂跳著。她試著加深自己的呼吸,每一次吸氣呼氣,都深入了肺腑。但心跳的聲音還是在身體的各處響起,胸口,耳廓,指尖,乃至于下身。 砰砰,砰砰——皮rou下的血管里涌動著脈搏。 這個夜晚是瘋狂卻寧靜的,換作從前,她絕對難以想象自己會為一個相識僅僅兩天的男人擼動、甚至吞咽他的性器。可在可可西里,這個不講人性,只有荒野和獸性的地方,一切又都好像合理了起來。 她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但久久沒有睡著。 身旁的男人誤以為她沉入了夢鄉,凝視著她恬靜的睡眼,覺得她實在還是個孩子。 他嘆了口氣,喝了兩口悶酒,也睡在了一旁。 兩人都是一夜亂夢。 林瑾醒來的時候,陸為已經不在帳篷里了。 她給自己穿好鞋襪外套,踩滅了火堆,走到帳篷門口,看見陸為又生起了一堆火,在火上燒著水。 她的背包也被他拿了出來,貼心地放在一邊。 瞧見她出來,陸為瞥了一眼就匆匆挪開目光。 林瑾對他說道:“早上好。” 他也不回應,只是看著水壺里的水。 大清早的氣溫其實是一天到晚最低的時候,火堆就是唯一溫暖的來源。林瑾從包里拿出杯子來接了一杯溫水,在火堆邊上用牙刷牙粉清潔了口腔。 陸為聽見刷牙聲,又朝她看來一眼。 兩人共同的沉默將氣氛推向了尷尬,他不說話,她也就不跟他說話,不想惹了他煩。 早飯跟昨天一樣,最簡單的半開不開的水,就著應有盡有的糌粑。 吃過早飯后,陸為拆帳篷,林瑾收拾睡袋,把車的后座再次填滿后,吉普車向西繼續出發。 今天依然是個大晴天,萬里無云的天空中偶爾飛過兩只禿鷲,盤旋著向西北飛去。 昨夜的旖旎情事就像是兩人共同的一場夢,沒有人再提起。 林瑾的目光追著禿鷲走。 禿鷲是食尸體的大鳥,只有尸體能讓它們停下飛翔的翅膀。 它們朝著那個方向低飛,是聞見什么味道了嗎。 她遺憾自己的視力有限,當荒野的草灘和冰河蔓延到了天際線處,再往外的,就一概都看不清晰了。 打火機咔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濃重的煙味。 林瑾扭頭看了一眼,看見一手扶在方向盤上的陸為嘴里叼上了一根煙。火星子在煙頭處一點點向內席卷,奔向他粗糲又黝黑的手指關節。 她的目光從他的唇上下移,定在了中控臺上擺著的煙盒與打火機。 數小時的沉默終于被她的問句打破:“我能抽一根嗎?” 陸為眉毛一皺,看過來:“你會?” “可以拿嗎?” “拿。” 她于是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來,有模有樣的塞進了自己的嘴巴。又用打火機點著了火,往里一口深吸。 “咳——” 第一下進口的煙被她嗆了出來,陸為就知道她壓根就沒碰過這種東西。小姑娘家家的不學好,學他抽煙算是怎么回事。 他剛想伸手從她嘴邊奪下那根煙,就見她已經止住了咳嗽。兩指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卷壓在唇邊,又是一口深吸。 這一下她做好了準備,沒再讓煙味把自己嗆到。 尼古丁的辛香在口腔里碰撞,昨夜的那股腥味總算消失殆盡。她滿意地拿開了煙卷,吐出一口濃煙。 在煙霧彌漫里,她看見陸為鷹般的眼睛又鎖在了自己身上。 帶著點明知故問的意味,她問道:“陸隊長,怎么了?” 陸為一聲輕哼,又把目光放到了擋風玻璃之前。 車速并沒有因尷尬的氣氛而略微放緩,顛簸的程度相比于昨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是幾分鐘過去,一路隨著車行方向低飛的禿鷲忽然轉了方向,向北邊俯沖而去。 吞云吐霧的車里,兩人都注意到了這異樣。 陸為把煙叼在嘴上,分出手來cao控變速桿,方向盤猛地一轉,車輪在草地上碾出兩道變向的痕跡。 他追著禿鷲俯沖的方向到了一處山丘之下,兩指禿鷲正在丘下進食。 剎車踩得很急,看得出,他帶著怒氣。 林瑾的瞳孔因眼前所見的景象而驟然收縮,她怔怔地看著車前的慘況,一時忘了手里的煙。 煙越燒越短,火星灼到了她的手指。刺痛感讓她回過神來。 陸為已經在車下,而她渾身發麻地下了車,也站到了陸為旁邊。 “這些都是藏羚羊嗎?” 她問出聲,嘴唇顫抖得厲害,連帶著聲音也微微發顫。 陸為點了點頭。他眼睛中充斥著紅色的血絲。 “都是。” 面前所見,是一座藏羚羊尸體堆出的小山。成千上百個只剩下骨架的藏羚羊殘骸擠在一起,空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而尸山之上,那兩只禿鷲正在盡情地啃食著腐rou。 不僅是骨架,在尸體與尸體之間的,還有破碎的心臟和內臟。一些母羊的肚子甚至也被剖開,露出了里頭早已干癟了的小羊。 可可西里是藏羚羊聚居的地方,林瑾怎么都想不到,來到這里之后,第一次看見藏羚羊,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她難以想象是怎樣殘忍的人類,會把這些精靈般的生靈成群得摧殘至如此境地。 陸為走上了前去,扒開尸山最上面一層已被啃食殆盡的藏羚羊尸體,去看底下一些還存著些許皮rou的羊子。羊子身上的彈孔直徑被他用手指估量,判斷出槍手所用的槍,以及這群羊子的死亡時間。 林瑾為這群藏羚羊悲憫,為可可西里悲憫,也為陸為悲憫。 陸為用鏟子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將每一具尸骨都丟了進去。從車里拿出汽油,往上澆了一點,隨即丟了張引燃了的紙。 坑中燃起巨大的火堆,焚燒著高原的骨髓。 林瑾就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一同看那些藏羚羊化作灰燼。 她留心到了,陸為捏緊的拳頭已經出了血。 他說過,現在是藏羚羊產羔期。藏羚羊群總是成群活動,母羊的肚子里藏著小羊羔子,再過段日子,可可西里就要迎來一批新的生命。 盜獵者就看準了這個時候,把新生的希望狠狠戳破。 陸為當然痛心。他痛心這些羊群,痛心自己不能時時刻刻守護著這些羊子,痛心在偌大一個可可西里,只有他巡山隊十幾個人的力量保護著這些原生的生命。 愈來愈多的采金者和盜獵者涌入,靠著巡山隊的這點力量,該如何讓這里不再響起盜獵的槍聲。 熊熊燃燒的大火徹底帶走了這些可憐的羊兒,撲天的煙灰是它們曾經存在過的最后佐證。 送走了它們,陸為開著車在山丘附近轉了一圈。他在尋找著車轍印和彈殼,可惜前幾天的一場大雪把一切痕跡都掩蓋了,再找不到一點追蹤的線索。 “他媽的!” 他一掌打在方向盤上,發泄自己的怒和痛。 林瑾則咬緊了下唇,緊盯著那留下尸灰的大坑的方向。 它給她帶來了莫大的震撼,即使她的情緒并不會像陸為那樣展露在外,可她動蕩的內心里,依然充斥著強烈的情感。 “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抓起來的。” 陸為忽然說道。 他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