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218節
程晏立刻解釋道:“就是這棵橘子樹,我之前不懂事時,認下的干爹。” 他干咳一聲,越說到后面,聲音壓得越低,顯然是不大好意思。 “這棵不是吧,這棵雖然也是橘子樹,但不是國公府那棵。喏,那棵才是呢!”程亭鈺看了一眼,立刻搖頭否認,抬手指著不遠處的另一棵樹道。 兩棵樹的泥土都很松散,顯然都是新移栽過來的。 幾人轉頭看過去,就見那棵樹也的確是橘子樹,光禿禿的枝丫,兩棵樹高度差不多,樹干粗壯也很相似。 “李叔,這是怎么回事兒?”程晏的臉色都黑了,合著他說了半天的干爹,還認錯了。 李管事也很驚慌,再三盯著左邊的橘子樹看,忍不住問道:“大爺,您是不是記錯了?之前您就說是這棵樹,您瞧瞧這樹上還有道刮痕呢。” “啊,是嗎?不對啊,花匠不是跟我說,這一路上把樹保護得很好,什么事兒都沒有的嗎?程晏,你干爹身上原本有刮痕嗎?”程亭鈺明顯也不清楚,他看起來有些茫然。 程晏聽到這個問題之后,十分的無語。 “爹,這不是你讓人送來北疆的嗎?你都不知道誰是我干爹,就種上了?”程晏滿臉的難以置信。 程亭鈺尷尬地沉默了片刻,才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這不是我干爹,我實在分不清楚,你來認哪個是,你告訴他們,以后別再弄混了。” 程晏只盯著他看,也不吭聲,父子倆無言以對片刻之后,還是程亭鈺先開口了:“你不會也認不出哪棵是你干爹吧?” “這認人都有些認不清的,我認不清樹也很正常,況且它倆長得這么像。爹,我都懷疑您是故意為之,為什么要整一棵如此相像的橘子樹來?家里就這么缺橘子吃嗎?”他被問得無可奈何,忍不住質疑。 好端端的,為什么又要買一棵橘子樹? “這不是怕你干爹寂寞,想著給它整個陪伴嘛,如果看對眼了就當你干娘,看不對眼也可以當兄弟。其實你叫錯了也沒關系,另一棵樹你就喊干娘,總歸是一家人,誰也吃不了虧。”程亭鈺的語氣有些無奈,還很惋惜。 他明明是想干好事的,結果好心辦了壞事兒。 “爹,你真是——”程晏氣得跺腳,他直接轉向溫明蘊,對她說:“三娘子,我錯怪你了,下回叫上更像的那個侍衛,我們一起去踏青。” 說完這話,他轉頭就走了。 溫明蘊一聽他這話,頓時輕笑出聲,顯然程亭鈺這行為是把程晏氣得夠嗆,往常程晏對影十九十分警惕,就怕影十九和溫明蘊獨處,他恨不得隨時隨地介入。 而如今卻說出這種話,他覺得要換成更像的影十三才行。 “哎,這小子。”程亭鈺自然聽明白了,他無奈苦笑,伸手招了個小廝上前:“去把花匠叫過來,仔細跟少爺說清楚。” “是。”小廝領命而去。 男人走上前,牽起溫明蘊的手往后院走。 “你是騙他的,還是真把他干爹弄混了?”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都一起喝過酒了,怎么可能弄混,一開始老李說的那棵樹就是對的。這不是剛見到他,心里想念,忍不住想逗他幾句。”他苦笑著回答。 “只是沒逗好,逗壞了。” 溫明蘊輕嗤一聲,“少來這套,你才多久沒見他,就心里想念?” “我說錯話了,自然是最想念夫人。”男人轉頭,語氣認真地道,一副真情告白的模樣。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溫明蘊就甩開了他的手,勾起唇角冷笑一聲。 “是嗎?夫君覺得我那么好騙嗎?我們分明是到了府門前,才分開的,你以為換了張臉,我就認不出你來了?” 溫明蘊停下腳步,眉頭輕輕挑起,語氣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 她十分篤定,顯然確信自己猜中了真相,一絲游移都沒有。 程亭鈺摸了摸下巴:“夫人說得是影十九嗎?侍衛們已經跟我匯報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我不是在詐你,而是確信。你就是影十九,影十九就是你。” 男人苦笑了一聲,舉起雙手,一副討饒的模樣:“夫人如何得知?” “沒有你的吩咐,影衛知曉我來月事了,只會按照吩咐送上熱茶,并不敢做多余的事情,那手爐分明就是出自你的示意。”溫明蘊立刻回答。 影衛辦事的確妥帖,但是面對女主月事,他們也要拿捏尺寸,只敢做主子命令下來的事情,這要是再多送手爐,明顯超過了界限。 程亭鈺忍不住扶額,無奈地呻吟道:“一開始就露餡了,那這一路上夫人就看著我演戲,還故意不拆穿,任由我扮演著影十九,之后又命令我扮演影十九扮演的我?” 他說到最后一句,舌頭都快打結了,像是在說繞口令一般。 “是啊,我看夫君玩得挺開心,不忍掃你的興。” 程亭鈺長嘆一口氣:“那我看起來是不是和程晏一樣傻?” “這怎么能叫傻,我若是沒有看穿夫君,那豈不是我變成了傻子,被夫君戲耍?” “那自然不是。”程亭鈺立刻改口:“我原本就沒準備能瞞住夫人,畢竟溫三娘可是出了名的聰慧人,只是沒想到我一開始就被識破了,有些懷疑自己。” 他倒是知道找補,他也不是故意隱瞞,主要是想起來枕邊人實際上是個倒拔垂楊柳的主兒,這誰能受得住。 他被瞞得嚴嚴實實,絲毫不知,要不是恰好看到那一幕,他甚至比許多看客們知道得都晚。 后續的發展也不是他一人能控制得了,如今要解釋起來,也有些困難。 溫明蘊不知他心中的煩擾,只惦記著他精心策劃的這宅院,心里忍不住歡喜。 “哪怕被戲弄了,夫君看起來也是那般賞心悅目。”她輕聲細語地夸贊道。 只這一句話,程亭鈺聽得就有些暈頭轉向,之前的那些焦躁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腔思念。 男人立刻轉頭看向她,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眼睛里都在閃著光,明顯透著幾分歪纏的意味。 “之前我說的話,可不是欺騙你,真的十分想念夫人。” 他說完就拉著她的手,快步走進梧桐院,門簾落下,遮去滿室的春光。 溫明蘊倒在床鋪上的時候,身后的觸感極其柔軟,鼻尖縈繞著一股溫暖的氣息,明顯這被子是剛曬過不久,讓人仿佛躺在日光里。 他雖然扮作影十九相伴左右,但實際上兩人一直未曾親近,況且她為了躲避錦衣衛,還與影衛失散,這其中混雜著擔憂、焦慮,之后又失而復得,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們只想著更加貼近彼此。 溫明蘊摟住他的脖頸,多日不見,無需什么復雜的花樣,兩人就十分投入。 兩人十指緊扣,青絲糾纏在一起,亦如他們本人,密不可分。 室內的溫度在極具上升,再加上男人好聽的聲音,似乎有誰點燃了一把火,而他們倆都不愿意離開,只想著把這把火燒得更旺些。 云雨初歇,兩人都是渾身汗濕,但是都在輕輕微喘著。 直到力氣恢復了些,他才抱著她下床,一如往日去沐浴,但是當他把溫明蘊送進浴桶里之后,打橫抱起的動作,忽然勾起之前在欒城時看到的場景,纖瘦孱弱的女人,直接彎腰抱住粗壯無比的柳樹,然后輕松將柳樹連根拔起。 那時候她抱柳樹,似乎比他抱她還要輕松。 “發什么呆?趕緊進來一起洗,水要涼了。”溫明蘊拍了拍水面,濺起一串水花。 程亭鈺的神志被喚回,他輕咳了一聲,抬腳踏進浴桶里。 他最喜歡的就是與她共浴,因此特地定做了一個超大的木桶,足夠兩人舒展的。 男人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仔細翻看了一番,溫明蘊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柔荑,一看便知是精心養護的,一點繭子都不見,手指如蔥,指尖透著淡淡的粉,宛如玉石一般嫩滑細膩。 他使了幾分力氣,握緊她的手,女子立刻吸了一口氣,微惱地看著他。 第159章 觀表演賽 溫明蘊趕到北疆的時候,恰逢臘月,即將過年,處處變得熱鬧起來。 正如程亭鈺所說,這里與望京當真是民俗風情完全不同,像是到了另一方天地一般,透著十足的新奇。 她感受了一番北疆的過年氣氛,倒是一樣熱鬧,將軍府搭建起擂臺,讓勇士們上去比拼,當然都是點到為止,并不會打得太兇悍。 每日午后,都有不少百姓聚在擂臺下面,時不時地鼓掌喝彩,十分熱鬧。 這樣的盛事,溫明蘊自然也會來湊熱鬧。 程晏已經和一幫少年們混到了一起,他剛離開望京之后,只覺得北疆這里處處透著一股自由的氣息,而且玩的游戲都很有意思,不像望京追求文雅,總是喜歡吟詩作對,曲水流觴。 而到了北疆之后,這里以武會天下,摔跤角逐盛行。 哪怕是幾歲的小童,聚到一起比拼得都是摔跤,贏者可以拿走彩頭,可以是一口饅頭,半塊糖,甚至一個顏色鮮艷的石頭。 溫明蘊走下馬車的時候,恰好看到幾個八九歲小童,圍在一起喝彩,而中間則有兩個小家伙抱在一起摔跤。 別看他們年紀小,但很顯然無論是身形,還是絆倒對手時使用巧勁,都彰顯了他們對摔跤的熟悉程度,打得有模有樣。 她駐足看了片刻,才走進酒樓,登上三樓雅間,透過窗戶看向正對面的比武高臺。 “這位夫人,今日要比拼的勇士名單在此。”小二奉上一份名單,上面寫清楚了打擂人的姓名,以及大概信息。 溫明蘊正看得入神,忽然樓道里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就是踹門聲。 還不等紅楓詢問是誰,只聽“哐——”的一聲,房門已然被踹開了,一個虎背熊腰兇神惡煞的糙漢子闖進來。 “你們別出聲,底下有狗侍衛在追我,借我避一避,等風波過去了我就離開,絕不傷害任何一人。但若是你們不配合,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他直接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锃亮的刀刃對準他們,散發著一片冷光。 紅楓和綠荷立刻往前邁了兩步,將溫明蘊擋在身后,不讓那賊人的眼光看到她。 “我不與你們身后的主子為難,你們倆丫頭隨便過來一個,到我面前來當人質,等——”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陣冷風拂過,有什么東西擦著臉而過。 糙漢子立刻回頭,就見身后的柱子上扎了一根銀針,還扎得很深,只留下針尾后面的一截紅線。 這樣的快準狠,足見那人手下留情了,否則這針不會在柱子上,直接扎穿了他的喉嚨。 他雙腿一軟,當場就踉蹌著跪倒在地。 原本兇神惡煞的神態全都不見了,只剩下驚慌失措。 “哪位好漢爺爺在后面,我不知道這屋子里待得是貴人,只是為了躲躲災,我這就走——”他連忙握拳作揖,聲音都在打顫,連滾帶爬地往外走。 只是還沒能出房門,就聽見走廊里又傳來一陣吵鬧聲,這其中最響亮的還是一道女聲。 “兔崽子,你們私下賭博被查到,竟然還跑到姑奶奶這里躲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你的同伙在哪兒,姑奶奶今日就要把你們都滅了!” 很快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子,就提溜著一個瘦子進來,那瘦子原本不想走,用力掙扎著,哪知被她一腳踹過去,當場就老實了。 “你們沒事兒吧?我是隔壁雅間的客人,忽然有賊人闖進來,怕他們不止一個,就趕緊來瞧瞧。”那女子進來之后,脆生生地開口。 她的視線在溫明蘊一行人身上滑過,見她們沒什么大礙,才松了口氣。 “這里果然也有賊人,說,你們還有沒有同伙?”她走上前,一腳踹在糙漢的屁股上。 “沒有沒有,就我們兩人。這位姑娘、女俠,我們還沒開始賭呢,您就放過我們吧。” 女子輕嗤一聲:“少啰嗦,武鳴將軍三番五次說過,不允許以此開賭局,你們開私下賭坊還不夠,竟然來酒樓里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