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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216節

    眼前這人又不是真爹,只是個假的。

    從上馬車之后,一直沒看過程晏的男人,此刻終于扭頭施舍了一個眼神。

    兩人四目相對,程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還別說,這影十九真的是個人才,學得實在是太像了,他再次恍惚,以為這是親爹在看他,并且透著對他的十分不滿。

    “看什么看,再看我——”他伸長了脖子,不想讓人看出他退縮的狀態,反而抬手做出攻擊的動作。

    “我會把這兩句話帶給主子,讓他知道少爺藏在心中,一直想對他說的話是什么。”男人漫不經心地道。

    “哈?你、你還敢惡人先告狀,我不跟爹說你壞話就不錯了?你覺得他是會相信親兒子的話,還是相信一個影衛的話?”程晏大驚失色,滿臉都是荒謬之色。

    “若是再加上我呢?”

    程晏立刻瞪過去:“你要和一個影衛站在同一陣線?那我爹更得相信我的話了,他的妻子竟然跟一個外男聯手,對付他的兒子,你說他心底怎么想?”

    “這誰知道呢,畢竟我會吹枕邊風,而你吹不起來。”溫明蘊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程晏瞬間被氣得翻白眼,聲音都快打哆嗦了:“你這個女人,怎么能這么無恥,直接就說吹枕邊風,成何體統!”

    溫明蘊剛聽到“成何體統”這四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她還以為溫博翰來了。

    她忍不住直接大笑出聲:“難以想象,這是你程晏能說出來的話。你最沒資格說成何體統吧?”

    “好了好了,少年人不要這么心急,你不是說要參加比賽嘛。這影十九能扮演你爹如此相像,迷惑過眾多人的眼睛,那不僅是語氣神態相像,連你爹內心的想法和處世之道肯定也認真琢磨過,想必做出的反應八九不離十。你就當提前試煉了,嘗試說服他,讓你參加比賽。”溫明蘊擺擺手,把話題拉了回來。

    若是任由發展下去,能拌嘴個半天。

    程晏撇嘴,不再糾纏,他抬頭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遲疑。

    “他都是假的,我對著一個假人說一通理由,有什么用。不僅浪費時間,看起來還特別傻,你肯定又是在戲弄我!”他不肯輕易說理由。

    明顯是這段時間,一直被溫明蘊坑,已經產生心理陰影了,立刻就覺得這像個陷阱,第一時間拒絕。

    溫明蘊忍不住扶額,的確是她的錯。

    兩人相依為命這段時間,她一個沒忍住,戲耍他有些過火。

    倒不是她要當個討嫌的人,而是程晏炸毛的反應,實在是太讓人上癮了。

    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順毛哄,很快就能哄好。

    肯定不是她一個人這么想,平時程亭鈺也沒少逗弄他,溫明蘊最近甚至都感受到了,養崽的快樂。

    “這回真的沒有戲弄你,我真心的。”她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你承認之前是在戲弄我咯?不行,你方才也說要舉辦女子比賽,你先說,就當拋磚引玉。”程晏瞬間抓住把柄,他的唇角翹得老高,臉上的笑容是藏不住的得意。

    “行吧,我先來。”溫明蘊點頭,直接答應了下來。

    “夫君,你看北疆民風彪悍,男女老少都崇尚武學,而且特殊時期幾本全民皆兵,這種大型賽事是屬于全北疆百姓的,怎么能排除一部分人呢?要不這樣吧,十六歲以下的男子,與女子放在一起比賽,角逐出前幾名。”她輕咳一聲,輕聲細語地建議道。

    男人聽得很認真,手指摩挲著下巴,片刻后輕輕一點頭:“行,等到了北疆,我就去上報。”

    他答應得相當干脆,原本還準備大展身手的程晏,瞬間卡殼了。

    “你怎么能答應呢?”程晏記得拍桌。

    “夫人提的建議很好,北疆一直處于戰爭頻繁期,這種賽事雖然隆重,但是也要耗費心血,正是怕人心不齊,才沒有搞全民賽事。如今把女子與少年們放一組比,其實省事不少,哪怕組織起來,也不費太多的人手和精力。”男人有理有據地說著。

    程晏完全不信:“你別想騙我,是不是因為她喊了一聲夫君,還用這么溫柔的語氣。”

    他對著男人說完之后,立刻轉頭又沖著溫明蘊抱怨:“你這是犯規啊,這和枕邊風有什么區別?我都沒有上場的機會,讓你拋磚引玉,不是直接用磚頭把碗砸了。”

    “你管我砸不砸碗呢,反正我說通了,到時候有比賽的時候,你就說你上不上吧?”

    程晏的嘴唇動了動,明顯想豪言自己不稀罕,但還是沒說出這種話來。

    “切,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吧。一個贗品答應你而已,你等真人許諾了再說。還有你什么時候對我爹這么有信心了,他都從望京敗逃到北疆了,還能決定了北疆的賽事?”他撇嘴,忍不住潑冷水。

    第156章 到達北疆

    “主子必然是這么想的。”

    對于程晏的不屑,男人倒是相當鎮定,回答得斬釘截鐵,絲毫退路都不留,好似程亭鈺已經點頭應允了一般。

    “嘴硬,你又不是我爹肚子里的蛔蟲。”

    當然他這種抱怨,無人會反駁,只是一時之間,馬車內的氛圍倒是和諧了許多。

    “你跟著我作甚?”

    又到了一處休息的地方,程晏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你以為我想跟嗎?這荒郊野嶺的,你獨自出來,自然不安全。”程晏扯著嗓音喊道。

    只是不知是不是太過緊張,這句話都喊得破音了,他立刻輕咳了一聲。

    溫明蘊立刻回頭拿,少年抻著脖子與她對視。

    “你害羞了?”

    “誰害羞了?小爺我都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么寫?”

    溫明蘊嗤笑一聲:“那你臉紅什么?都紅到了耳朵根。”

    “我這是替你臉紅的,你連個丫鬟都沒有,行事特別不方便,一群大老爺們兒跟著,到了下一個城區,趕緊買一個。”程晏撇了撇嘴,衣服據理力爭的模樣。

    “不用替我臉紅,我無所謂。你不愿意跟著,我找別人也一樣。影衛無論是殺人還是救人,都沒有男女之分。你成日扭扭捏捏的,比女戒教出來的小姐還要謹慎小心。”溫明蘊態度隨意地道。

    這句話倒是被程晏刺激得更加激動:“影衛,你想要哪個影衛跟著你?那個影十九?我告訴你,爹雖然不在場,但只要有我在,你就得有程夫人的樣子。”

    溫明蘊輕嗤一聲,不理會他。

    程晏這幾日過得十分煎熬,原本一陽光沖動少年,都被折磨得多疑起來。

    這一路趕下來,等一行人終于到達北疆之時,程晏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成天神經緊繃地盯著溫明蘊,就怕她移情別戀,對這個替身做出什么不軌之事。

    終于到了北疆程府,馬車剛停,程晏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說得第一句話就是:“我爹呢?”

    李管事領著人在迎接,拱手行禮。

    “夫人、少爺,一路辛苦了。大爺在軍中,如今還沒回來。”他輕聲回答。

    程晏立刻揚了揚眉頭:“我爹去參軍了?軍隊要他嗎?是參加武鳴將軍麾下的軍隊嗎?打仗打到一半,不會還要回頭救他吧?”

    他對親爹的身體一向沒有自信,眉頭緊皺,臉上嫌棄的表情根本遮掩不住。

    李管事語氣停頓片刻,道:“大爺的身體好了許多,他在軍中也不用日日上陣殺敵。”

    李管事試圖解釋,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程晏給打斷了:“哦,我知曉了,他是文職。不過就算是寫寫字,爹也要注意身體。還有千萬不能被事務纏身,導致回不了府,這府里可不能沒有他啊!”

    程晏說到后面半句的時候,忍不住加重了語氣,甚至還沖著李管事使了個眼色。

    可惜李管事并沒有接收到他的意思,提前到達北疆的綠荷已經迎了上來,連忙將溫明蘊攙扶下來。

    “夫人,紅楓呢?”

    “她在后面,我已經派人去接了,過兩日就到。”溫明蘊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撫道。

    綠荷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夫人,您受苦了,奴婢這一路上擔驚受怕的,真后悔與您分開,當初就不該分道揚鑣的……”

    她嘀嘀咕咕地說著話,眼睛下面青黑一片,顯然這些日子沒收到溫明蘊的消息,寢食難安。

    “李管事,這北疆的府邸是如何行事,你與我說說吧。”

    一直綠荷情緒穩定下來,溫明蘊才與李管事說話,李管事當下毫無隱瞞,一一將情況交代清楚。

    “這宅子之前就買好了,在娶了夫人之后,大爺就讓人收拾過了,既有水榭花園,供夫人烹雪煮茶,又有馬場獵場,讓夫人盡情騎射。府上的廚師請了幾位,各自擅長的菜系不同,待夫人一一嘗過之后,想留誰留幾位都成。”

    “宅院整體是按照北疆的風格建造,留有地窖,平時可以放些腌菜腌rou,若是戰時也可躲避敵軍。您的臥房是按照望京程府修建的,若是您喜歡別的風格,皆可以告訴小的。”

    李管事不提風俗習慣,也不提人情往來,反而一個勁兒地介紹這宅子的構造。‘

    程晏聽得目瞪口呆,跟著這一路走過來,北疆程府建造得與望京府邸毫不遜色,甚至很有當地特色,一路從前廳走過,完全透著一股武學風范,足見北疆全民尚武的風俗。

    但是等到了后院開始,像是有一條清晰的分界線一般,劃分出另一個世界。

    不同于前院的大氣磅礴,后院則是雅致婉約,特別講究,幾乎一步一景,處處都體現出工匠的巧思,亭臺樓閣,花鳥蟲魚,小橋流水,各種景致都不缺。

    李管事每經過一處,都能帶到程亭鈺。

    “北疆的夏季雖短,但是大爺說您喜歡泛舟湖上,便讓人開辟了大片池塘,等夏季時,在里面種上滿池荷花,您可以泛舟來采蓮蓬。冬季的時候,也不怕浪費,湖面結冰,滿地皚皚白雪,您與大爺在前面的亭子里圍爐煮茶,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前面就是梅園,北疆的梅花與望京的品種不同,北疆百姓也更愛紅梅,武鳴將軍曾說北疆的每一寸土地幾乎都被血浸泡過,哪怕再腥臭不堪,也不要恐懼和絕望,因為這片土地能開出全大燁朝最殷紅的梅花,也能養出最堅強勇敢的百姓,勝利終將屬于我們。”

    一行人走進梅園,果然入眼就是一片殷紅,梅花的花朵偏小,可是當它們聚集在一起時,卻紅得那樣耀眼,不可忽視。

    猶如烈火,在嚴寒中盛放,似乎其他的花卉,在紅梅面前都黯然失色,不敢與其爭鋒。

    溫明蘊看得入神,忍不住感嘆這位武鳴將軍,當真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他不僅給北疆帶來勝利,還給陷入戰爭苦海的北疆人民們,注入風骨。

    哪怕武鳴是常勝將軍,但光靠他一個人,守不住北疆這塊地方。

    唯有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變得鐵骨錚錚,士氣高漲,哪怕有一日他不在了,這里也能一直堅守。

    “武鳴將軍沒來之前,北疆是一盤散沙,哪怕北魏只有幾十人,就能輕易打開城門。所有人都猶如驚弓之鳥,被嚇得魂飛魄散,連脊梁都彎折了,哪怕聚集成千上百人,卻也被人輕易擊敗,潰散而逃,如今完全不同了。”李管事對武鳴將軍顯然也很佩服,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程晏聽得雙眼冒光,立刻急聲道:“武鳴將軍不愧是戰神,以紅梅喻人,讓這北疆百姓如紅梅一般,在灑滿鮮血和仇恨的土地上,努力地挺起脊梁生活。李叔,這府里還有什么是與武鳴將軍有關的,您快多說說,我愛聽!”

    他這個叛逆少年,一遇到武鳴的事情,就變得無比乖巧好學。

    甚至平時在學堂里,把文章寫得狗屁不通,但是到了夸贊武鳴的時候,卻能妙筆生花,還說出這樣一番文縐縐的話來。

    李管事神色一僵,忍不住輕咳一聲,低聲道:“少爺,這院子與武鳴將軍無關,全都是大爺為了夫人建造的,花了無數心血。稍后看到您的院子時,您再問我,如今還是得問過夫人的感受。”

    “夫人,您覺得這梅園如何?”

    他三言兩語打發了程晏,立刻轉向溫明蘊。

    “很美,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您再跟我來,前面還有果園。大爺說您愛吃各色水果,北疆雖然土地貧乏,不如望京的地質,但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還是有不少當地特色的,這里有種朱果,全身赤紅,口感酸甜……”

    李管事再次邀請她往前參觀,這嘴里就沒停下來過。

    溫明蘊也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頭附和,臉上的表情輕松又愉悅,顯然她對所看到的一切十分滿意。

    程晏左看看右瞧瞧,忍不住撇嘴,不知為何,他這心里泛起一股不爽。

    “李叔,這院子建造得是不錯,但依我看,爹只是隨口吩咐一句,上下碰碰嘴皮子吧,其實這些巧思還是您和工匠一起溝通設想的吧。以他的個性,連書房都那么簡陋,根本不像有這玲瓏心思的人,您就不用替他遮掩了吧?”他的語調上揚,明顯透著找茬的意味,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酸意。

    “少爺,這話您可不能亂說,我一介粗人,前半輩子就是個泥腿子當兵的,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會,后來是老爺和大爺賞識,給了我活路,讓我認識了幾個字,在府上干活,又見我衷心,提拔成了管事,但實際上對這些金貴的東西還是兩眼一抹黑。”李管事連忙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