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5節
徐侯爺憋了一個下午,還是沒舍得,一直等溫博翰下值,他立刻趕過去見面告狀。 當然徐侯爺可比侯夫人會說話多了,乍聽起來那是相當有道理,就怕養成溫三驕奢yin逸的性格。 溫家世代清流,一向視金錢為糞土,肯定容不下這樣的姑娘,萬萬沒想到,溫博翰根本不如他的意。 “徐侯爺說得甚是,我們溫家世代清流,無論是教養姑娘還是爺們兒,都端方清正。唯有我這小女不同,她生來體弱,無數大夫斷言她沒幾年活頭,所以家中一切金貴之物皆予她享用,只盼她沒白來走這一遭人世間。但凡她想要,若是家中沒有的,我與夫人也會盡力求來。” 溫博翰這番話說完之后,把徐侯爺都聽愣了。 溫大人是禮部侍郎,性子一板一眼,是禮教規矩的堅決擁護者,當初皇上任用他的時候,曾經在言官和禮部之間躊躇,這兩處都很適合他。 最終因為溫博翰性子剛直,怕他成日上諫,得罪太多人,讓他去了禮部。 而這樣一位老古板,竟然也有如此溺愛孩子的一面,不過再一想溫三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似乎一切又都說得通。 “這清單我也看過了,并不是多了不得的東西。當然如果徐侯府出不了,我可以讓人回府去拿,只是在小女面前切莫露餡,她是個相當敏感聰穎的孩子。”溫博翰將清單遞了回去,波瀾不驚地道。 徐侯爺差點被口水嗆住,聽聽這說得還是人話嗎? 難道他們堂堂侯府,富貴還不如一個四品官員的府邸不成?竟然摳搜至此,還需要弄虛作假,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像他們這種侯爵之家,最厭惡的就是被人瞧不起,里子絕對不如面子重要。哪怕底褲穿破洞了,那外衫也得是光鮮亮麗。 “溫大人這是什么話,東西都備齊了。只是溫家教導后輩一向以嚴苛出名,我怕引起你的誤會,遂提前知會一聲。這點子東西,我們徐侯府還不至于放在眼里。”徐侯爺腰板挺直,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 溫博翰沖他作揖:“侯爺說得甚是有理,是我多慮了。” 等兩人分開之后,徐侯爺越想越憋屈,他怎么覺得方才溫博翰是故意的,明顯用了激將法,但是當局者迷,他現在反應過來也晚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讓人準備東西。 作者有話說: 女主父親名字改了一下,從溫博明改成溫博翰,前者這個明字,和溫家三姐妹中間字撞了,不能用。 第005章 滿載而歸 溫明蘊起了個大早,屋子里擺了兩個大箱籠,里面塞得嚴嚴實實的,全是她這幾日在徐侯府搜刮來的東西。 外屋還放著三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們正將這些箱籠抬起來,往馬車上送。 徐侯夫人早早起來了,看見這猶如抬嫁妝一樣的架勢,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里面裝的可都是好東西啊,連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全都被溫三給要走了。 她心底痛罵不止:抬走吧抬走吧,溫三這個短命鬼,這些東西就當是我們徐侯府送你的陪葬品了! 溫明蘊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銅鏡照著,溫明珠幫她梳頭發,溫夫人則在做最后清點。 “阿姐,屋子里這兩個箱籠我不準備帶走,左邊那個是給你的,右邊的則是給源哥兒。可憐的娃,成日上學讀書,我住在這兒幾日,都只見了一面。” 溫明蘊輕嘆,七八歲的年紀,在現代才是小學生而已,正是愛玩兒的時候,哪怕雞娃嚴重,那也得保證睡眠時間。 可是她的小外甥已經開始死亡作息,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溫明珠輕笑,連忙擺手:“你全都帶走,若是被眼饞的人知道了,只怕得要回去。” 雖說沒有直言姓甚名誰,但是姐妹倆都清楚說得是誰。 “他們不敢,若是敢要回去,我就敢再回來。” 聽著溫明蘊這般豪言壯語,溫夫人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道:“看把你能的!等待會兒見到你爹,我看你怎么辦!” 溫明蘊裝病這幾天,溫博翰雖然來徐侯府助力,但實際上根本沒來看過她。 嘴上找的借口是,畢竟是在徐侯府,他不好隨意在后院走動,但實際上溫家人都知曉,對于溫明蘊此番行事,老爺心中有氣。 只是礙于在旁人地盤,隱忍不發而已。 溫明蘊縮了縮脖子,瞬間不敢吭聲。 害怕面對親爹的毒打,也是她不愿意回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溫明珠拍拍她的手背,岔開話題說笑道:“怎么只有我和源哥兒的,沒有你另兩個外甥的。你要知道他二人的滿月酒,可都被你這個小姨給搶了風頭,結果拿好處的時候卻兩手空空?” “誰說我沒留了,喏,在那兒呢!這可是其中最值錢的一個,有價無市,千金難買。” 溫明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那頂月錦紗做的蚊帳,頓時哭笑不得。 “拿走拿走,誰稀罕!這要留下來,可就是個禍害,府上估計要不得安生。” 這頂帳子要是敢給雙胞胎用,徐侯夫人看見了,哪怕是自己的一雙孫兒,估計也得氣死。 就她那點針尖大的心眼,說不定還會把對溫三的不滿,遷怒到雙胞胎身上。 “不要就不要。”溫明蘊撇撇嘴。 很快一切收拾妥當,她被婆子抬了出來,直接坐上軟轎。 軟轎一路抬到馬車旁,又被人攙扶著上了馬車,從出來到現在,她的腳幾乎沒落過地,一步路都未曾走過,簡直是至尊待遇。 臨別之際,她似是想起什么,讓丫鬟撩起窗簾,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這些日子叨擾了,多謝侯夫人照料。”她開始說客套話。 徐侯夫人之前被她如此算計過,一聽她說好話,就頭皮發麻,不知道溫三又看中什么東西,想要搶了。 她頓時后悔,今日要送瘟神離開,心情太過激動,一高興就認真打扮了一下。 頭上戴的扭珠蜻蜓寶石步搖,可是她陪嫁壓箱底的頭面,溫三不會是看中這個了吧? 徐侯夫人不敢搭話,只是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溫明蘊的臉頰抖動兩下,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她低頭撫平衣衫上的褶皺,慢條斯理地道:“之前明蘊不懂事,不知月錦紗乃是侯夫人心頭好。素來君子不奪人所好,雖然明蘊不算君子,只是個命不久矣的女子,但也深知這個道理。月錦紗已留在府中,原物奉還,還請侯夫人見諒。” 說完之后,她輕咳兩聲,歉意地笑了笑,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 車簾落下,遮住車內的場景,馬夫甩起馬鞭,車子悠然離去。 徐侯夫人卻完全笑不出來,甚至因為溫明蘊提到了月錦紗,所有的好心情都沒了。 那匹好料子,不是讓溫三拿去做蚊帳了嗎?哪來的原物奉還? 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溫明珠眼觀鼻鼻觀心,心里略有些后悔。 早知道方才那頂蚊帳,她就接下來的,哪里還有這么一出。 小妹真的太調皮了,都回家去了,還不忘刺激一回婆母。 徐侯夫人回到院子里,屁股還沒坐熱,蚊帳就已經送到了。 她氣得暴跳如雷,“溫家的三丫頭,不僅心思歹毒,臉皮也夠厚。好好的一匹月錦紗,都被糟蹋成這樣了,還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可去她娘的吧!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下次誰再敢說溫家是世代清流,我撕爛他的嘴,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一家子……” 瘟神走了,徐侯夫人也不用再委屈自己憋著,直接破口大罵,一次性罵個爽。 “把這破爛玩意兒拿去燒了,別留在這里礙眼!” 她的話音剛落,捧著月錦紗的丫鬟就行禮告退,準備按照吩咐行事。 “回來。” 徐侯夫人盯著蚊帳看了一眼又一眼,仍然火冒三丈,但視線卻始終黏在上面,舍不得移開。 這月錦紗可真好看,哪怕是白天,也能看見其中的亮銀絲。 “拿來我瞧瞧。” 她將蚊帳拿起來抖了兩下,仔細察看了好幾遍,終究還是沒舍得扔。 “這料子是真的不錯,送去給錦衣閣的掌柜瞧瞧,還能不能做一件外搭了,如果還足夠就留下吧。” 徐侯夫人輕咳了一聲,顯然也覺得自打臉比較丟人,不過還得維持著侯府貴婦的氣派。 同時心底更加痛恨溫三了,要不是那個死丫頭,自己何至于做出這么跌份的事情! * 幾日前,溫家母女出門吃酒,只有一輛馬車。 而如今回來了,卻有三輛馬車,不然那三口大箱籠都裝不下,可謂滿載而歸。 溫明蘊和兩個大丫鬟坐在頭一輛馬車內,車里都是自己人,她索性也不裝了。 斜躺在車里翹著腳,讓紅楓喂水果給她吃,好不愜意。 第二輛馬車里,則坐著溫家夫妻倆,此刻溫大人滿臉寒霜,橫眉冷對。 溫夫人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擺出這副架勢給誰看!” “明蘊胡鬧,你也不曉得攔著。徐侯府是做得不對,讓下面的奴才說出那么難聽的話,可也不能因為一句話,就往家里扒拉東西吧。得虧徐侯府一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然要是鬧出去,絕對是天下人的笑柄!”溫博翰冷著聲音道。 哪知道他話音剛落,溫夫人就和他嗆了起來。 “你說我做什么?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嗎?明蘊吐血之前,又沒有和我商量,我上哪兒阻攔。再說說你,不也上趕著坑徐家,沒見你往回拉啊。” “我哪有余地往回拉,都到了這個地步,大夫讓cao辦后事了,我除了給你們填補漏洞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嗎?”溫博翰據理力爭。 夫妻倆都覺得對方莫名其妙,沒事找事,馬車內的氣氛那是相當緊繃。 馬車行駛到溫府,得到消息的管事早就準備好了,立刻有婆子抬了軟轎過來,伺候三姑娘上轎。 溫明蘊抽空看了一眼后面的馬車,看著幾個常隨小廝上前把大箱籠抬下來,放到地上還發出沉悶的聲響,顯然里面裝得東西滿滿當當。 她不禁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瞧瞧,這就是她這幾天打下來的江山。 雖說溫家不缺錢花,但這種從別人家扒拉東西的感覺,真的好爽啊。 還沒等她回味足夠,溫博翰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臉陰沉的表情,仿佛來了大姨爹一般。 一見親爹這副模樣,溫明蘊當場頭皮發麻。 “快走,我要回后院。”她急忙催促婆子走人。 在親爹的怒火之下,江山也顧不上了。 “慢著。” 可惜還沒等婆子抬腿,溫博翰已經直奔而來,并且及時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