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還是去洗澡放松吧!」我說,說完我就要去拿乾凈的衣服進浴室了。 我現在其實覺得很無力,大概知道是誰犯案子,可是,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而且也完全沒有證據。去找楊慎鑫的戶口,也許能找到些什么,等洗好澡來聯絡一下朱弟好了,順便問他,其他的東西查得如何了。 俗話說:人在洗澡的時候,腦袋總是特別清醒。 好吧!根本沒有這個俗語。 帶著輕松的心情,我把自己洗好了。走出浴室,也不想管太多,就直接坐在床上。這時祁峯原本想跟我說話,但最后他還是沒開口。我估計他應該是要叫我吹頭發吧! 我等祁峯進浴室,開始洗澡之后,我趕快去拿舊手機,聯絡朱弟。 「朱弟,你那邊查的怎么樣了?」我壓低音量說著。雖然祁峯在洗澡,但我還是很怕他聽到。 「我查到了。被殺的三個人,全部都來自同一個眷村—時里村。而這個眷村也已經不存在了。」朱弟說。 「太好了,終于有一點突破口了。」我心情大好。 「我已經跟李昂說了,我想他跟范德忠應該明后天會出發,他們規劃一下就可以了。」朱弟說。 「我這里有一個人需要你幫我查一下,他叫楊慎鑫。警校畢業,之后我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我說。 「好。不過,學長。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你不自己查?」朱弟突然問我。我也停頓了一下。 「那是因為我現在又不方便。我之前請我一個朋友來幫我,但是,我感覺他怪怪的。所以我必須避著他做事,你比較方便。」我說。 「好吧!」朱弟說。 「先這樣,我不能講太久。」 「為什么?」朱弟問。 「我不是說了。我要躲著他。」我說。 「該不會是上次那個吧!」 「就是。好了真的要掛電話了。」 掛斷電話后,我趕快把頭發吹乾。感覺事情發展到現在,總算有點眉目了,應該不會有人再受害了,畢竟,名字都已經出來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他的殺人動機,到底為什么要殺了他們,從年齡上,他們不應該有牽連才對,只知道死者是同一個眷村出生的,難不成要把整個村的人都殺了? 那也不可能啊!村子都不在了,殺他們有什么意義。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只是我沒發現。 到了隔天早上。醒來我才發現,昨天晚上我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我怎么就突然斷電了呢! 「我昨天洗好出來,你就已經睡得跟豬一樣。」祁峯說。 「我怎么了,有這么累嗎?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說。 「你累你可能沒發現,但是你的身體會幫你做出反應,強制你休息。」 「好吧!我現在醒來,應該是補好眠了吧!」我說。 我起身去浴室梳洗,想著,今天也要離真相更進一步。好像很久沒有冥想了,等一下出去來冥想一下好了。我快速的清理好自己,然后回到床上。 「不來吃飯?」祁峯問。 「我先冥想一下,好久沒有冥想了。」我說。 我閉上眼睛,把自己的呼吸調到最慢,慢慢的感受自己的心跳聲,從混亂的跳動,逐漸平穩、有規律。然后感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跟空氣結合,得到觸摸。想像有一股氣流,順著腳底,一路往上游走,從小腿、膝蓋、大腿,一路延伸到胸口和頭頂,最后發散出去,把不好的氣都排出去。 我睜開眼睛,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思緒好像也沒有那么塞了,果然,冥想還是有很大的幫助。 「感覺有比較好了嗎?」祁峯問。 「當然。」我說。 今天的早餐吃的比較悠間一點,不曉得是因為我今天有冥想,還是身體得到是當的休息。不過,我必須找個理由避開祁峯,好跟朱弟聯絡一下。不過,要用什么理由呢?現在莫天也死了,還有什么可以分開調查的嗎?乾脆叫祁峯查時里村吧! 「陸凡。」祁峯說。 「祁峯。」我說。 我跟祁峯同時叫了對方。 「你先說吧!」祁峯讓我先說。 「祁峯,可以幫我查一下時里村嗎?」我說。 我看到祁峯的表情,從好奇我要說什么,到臉部僵硬。看到祁峯的反應,我大該就知道,這個村肯定有什么線索。 「好啊!我以為是什么事呢!不過,你是從哪里聽說這個村的?」祁峯笑了一下說道。 「我自己查到的,怎么了嗎?」我說。 「沒事。我最好現在就出門,時間也不早了。」祁峯說完就起身,我也沒有要阻止他。 等祁峯離開房間之后,我趕快拿出舊手機。要聯絡朱弟,沒想到,手機有好幾封簡訊,都是朱弟傳來的。我趕快回撥給朱弟。 「怎么了?傳那么多封。」我問。 「是范德忠。他說鄭淳不是那個村子的人,可是我們查到的確實是這樣啊!」朱弟說。 「我們必須見一面。」我說。 「一樣到黎安家嗎?」 「不,到你家就好。不要麻煩她了。」我說。 掛掉電話之后,我衣服穿好,整理好后就出門。用最短的時間,開車到朱弟家。一進門,那三個人七嘴八舌的一直講話,我都要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了。 「你們一個一個說,話都疊在一起要怎么聽。」我說。 「我老婆曾經說過,她以前是住在煙洞區,時里村又不在煙洞區,資料根本是錯的。」范德忠說。 「這個資料怎么可能會錯,這可是朱警官查的。」李昂說。 「資料室你查的,你來說說看。」我對朱弟說。 「我當然尊重范德忠的說法,可是資料畢竟是我自己查的,我當然更相信自己一些。」朱弟說。 「好,既然這樣,那兩個地方都去。這樣才不會漏了,搞不好鄭淳搬家好幾次。」我說。其他人也表示同意。 其實這個問題不大,只是沒有一個客觀的想法。就好比說,鄭淳對范德忠來說,是太太、妻子,牽手走過種種的人,當然會堅持自己得到的資訊是真的。以李昂的角度,鄭淳不過是個陌生人,當然不會全然的相信,甚至要說鄭淳撒謊都有可能。而朱弟則是很為難,但是他更傾向李昂那邊,因為資料室他查的,如果他認同范德忠,那不就是變相的告訴別人,自己查的資料是錯的,所以,他們才一直僵持不下。 「好,既然已經解決,朱弟,楊慎鑫查的怎么樣?」我問。 「我一開始什么都查不到,好像是我的權限不太夠,所以,我請組長幫我。」朱弟說。 「權限不夠?只不過是一個曾就讀警校的人,需要多大的權限。」我說。 「總之,組長已經查到了。但是,資料顯示楊慎鑫已經死了。」朱弟說。 「死了?一個死人怎么可能犯案,他絕對還沒死。」我篤定的說。也許是因為這樣,朱弟才更不能確定自己的調查。因為就連現在,我也不相信查到的資料。 「這…怎么會這樣?」李昂說。 「這也有可能是,資料被改過。」我說。 「資料室組長查的,組長怎么可能竄改資料。」朱弟說。 「當然不是組長改的,我是在想,難道連這個部分也被滲透了嗎?可是想想,這不可能。應該是哪里出錯了。」我說。 「或許吧!」李昂說。 「現在就先按照之前安排的去查吧!李昂,你跟范德忠先去煙洞區,要不然范德忠的心情一定會受影響。我跟朱弟,先去時里村看看。」我說。 「好,那我們就先去準備。」李昂說完,就拉著范德忠離開了。 「學長,我們什么時候出發?」朱弟問。 「現在。」我說。 「可是我東西都還沒準備耶!」 「你先準備,我也要回飯店準備。好了就等我,我會來這里載你。」我說。 「好。」朱弟馬上就去整理他的裝備了,我也離開他家,回飯店去。 我叫祁峯幫我查時里村,我們現在去時里村應該不會碰上吧!畢竟,祁峯也沒有要幫我的意思,我還是必須自己查。我回到飯店,在房間里開始迅速的搜括可能用的上的裝備,然后換上比較不起眼的服裝。趕快驅車前往朱弟家。 我快到朱弟家的時候,我就打電話叫他出來等。我一到,他就立刻上車。 「朱弟,現在警局里的狀況如何?」我問。 「表面上沒什么,但其實,組長的實權已經不在了。我們也很少出勤了,都是待在辦公室的內勤。我們的工作變成蓋章簽字,其馀的事,我們都無法經手。」朱弟越說越沮喪。 「難為你們了,但是,我很慶幸你們還在警局里,要不然,這案子就真的沒辦法查了。」我說。 「其實你也是可以回去,只是監視的人比較多。」 「這樣就不好行動了啊!至少我一個是自由的吧!」我說。 「好吧!我只是想說,你不在警局里,我好不舒服。」朱弟在抱怨了。 「沒事啦~我知道你可以的。那黎安呢?」我問。 「黎安比我們好一點。她還是一樣有案子可以接,可以到處去驗尸,只是她被多派了一個助理。說好聽一點是助理,實際上就是行動監視器。」 「可是黎安是第一個懷疑我的人,難道還要這樣防著她。」我驚呼! 「畢竟要防止她給你一些尸體的報告。」朱弟說。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至少現在還能驗個尸,不至于什么都受限。要不然黎安會發瘋的。 我們開車開了有點時間,才到一個有點偏遠的地方,這里距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看來這時里村真的很偏僻,我開始擔心這附近還又沒有人在。如果一個人都沒有,那我們可以算是毫無收穫。 我跟著導航,一路開到目的地。是一個就村落,旁邊的房子都很舊了。 「學長,這里還會有人住嗎?」朱弟問。 「我也不知道,只能下去看看了。」我跟朱弟簡單帶了一些裝備就下車。 我們小心地走著,也提高了一些警覺,因為在這里,這么偏僻的地方,會遇到什么人事物,都是不確定的。而且,我也怕遇到祁峯,雖然不可能。 我跟朱弟在這里走著走著,附近的房子感覺好像有越來越完整的趨勢。感覺上好像有機會遇到居民。這個時候,我在不遠處,看到一個人的身影。是祁峯,他居然來了,我不敢相信,我以為祁峯不會來查。我抓著朱弟就往旁邊的屋子躲。 「怎么了學長?」朱弟問。 「噓!我朋友也在這。」我說。 「那他肯定有問題啊!要不然怎么會出現在這。」朱弟說。 「別亂說,是我叫他查時里村的,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會來。」我說。 我跟朱弟靜靜的在遠處看著祁峯。突然有一位老者上前跟祁峯搭話,我們都燃起一線希望,等到祁峯真的離開后,我們才出來。趕快追上剛才那位老者。 「老人家,老人家,等一下。」朱弟說。那老人家回過頭來。 「老人家,我想請問一下,還有其他人住在這里嗎?」朱弟跟上后問。 「小伙子,這里已經很久沒有其他人了。」老人家說。 「那請問一下,您有看過這幾個人嗎?」我問。我拿出三名被害者的照片,給老人家看。 「喔~我必須想一下。這是現在的照片嗎?」老人家問。 「是的。」我回答。 「我想一下。」 「他們叫鄭淳、林婇潔跟莫天。老人家有印象嗎?」我說。 「啊!你這么一說,好像有這幾個孩子,但是,他們很早就離開這個村子了。他們以前可是很頑皮的,一群很活潑的孩子,還有一個孩子跟他們一起。」老人家說。 「另一個孩子叫什么名字?」朱弟問。 「我不記得了,他是很后來才跟他們玩在一起。」老人家說。 「好的,謝謝您,老人家。您要回家嗎?我們送你吧!」我說。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老人家說完就自顧自地走了。 「朱弟,我們走吧!」我說。 「不在附近看看嗎?」朱問。 「這里荒廢了那么久,想來也沒什么可找的了,我們現在就是確定,死者三人都是在這個村子去去的,而且可能會有第四個人。」我說。 「好的,我們走吧!」朱弟同意了。 我跟朱弟回到停車子的地方,帶著收穫要回去了。路上我讓朱弟跟李昂他們聯絡,看他們的進度如何了。但傳回來的消息,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但對范德忠來說,沒那么好。 他們調查得到的結果是,鄭淳根本沒有在煙洞區住過,那完全是騙范德忠的,至于為什么要騙,我們都不得而知了。我們可以確定查到的資料是正確的。我們回到朱弟家沒多久,李昂跟范德忠也回來了。 他們一進門,我就感受到一股低氣壓,我知道這是因為范德忠。但我們能做的也不多,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范德忠,你先喝杯水吧!緩一下情緒。」朱弟說。并把一杯水遞給他。 「我們這幾年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嗎?那她干嘛要選擇我這個有疾病的人,這樣不是很累嗎?」范德忠這么說,我才突然想起,他是有疾病的,我開始擔心他會失控。以他現在的狀況,要是他突然拿刀割自己我都不意外。 「你們的感情當然是真的啊!雖然她已經不能回答你了。」朱弟說。 我聽到朱弟說的話,我更怕范德忠會失控了,必須找一個好的人選來開導范德忠。我們幾個臭男生,根本起不了作用,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黎安了。我走到玄關的地方,用舊手機打給黎安,請她來幫忙。 黎安大概還要半小時才會到,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這半小時里,把范德忠顧好。我想應該是不會回飯店吃晚餐了,我順便打了個電話給祁峯,叫他自己吃晚餐。 「朱弟,你幫我們張羅晚餐的部分,黎安也會來,要算她一份。」我說。 「好。」朱弟回。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李昂問我。 「你這么說,我也不知道。我們只能盡量讓他保持穩定。」我說。 之后,我跟李昂分別坐在范德忠的左右兩側。在他想法要偏掉的時候,出聲柔性勸導,我們沒辦法說出讓他堅信鄭淳是真的愛他的,因為我們也不確定,也說不出任何有力的話。在黎安來之前的這段時間,真的好煎熬。 「我來了,我來了。」黎安喘著氣進門。 我趕快到玄關接黎安,讓她在玄關平緩一下呼吸,再讓她見范德忠,不要讓她的急躁影響到范德忠。等到黎安好了之后,她走到我剛剛的位置坐下。看了看范德忠,范德忠也抬頭跟黎安對視。眼神一對上的瞬間,范德忠就哭出來了。 「沒事的,沒事的。大家都在。」黎安這么說。 「可是她不在了。」范德忠說。 「但是她永遠在你心里。」黎安說。 「或許她根本不想就不想在我心里。」范德忠還是覺得鄭淳不是真的愛自己。 「怎么會呢?我記得你老婆不是還懷孕了嗎?」黎安說。 「那又怎么樣。」朱弟說。 聽到這句話我都傻眼了,我們所有人都翻了一個白眼。而范德忠似乎也不明白黎安說這個要做什么。 「一個女人,只會為了她愛的人生孩子,生孩子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沒有女人會隨便為別人,獻出自己的肚皮。」黎安說。 「是這樣嗎?」范德忠問。 「是啊!所以,請相信你的太太,她是愛你的。」黎安說。 經過黎安的安撫,范德忠終于比較穩定了。果然還是女生比較知道女生的感受,才能以女生的角度,說服范德忠去接受。 在這之后,我們一起吃晚餐,度過短暫的放松時間。吃完晚餐,我也該回飯店了。叮嚀他們小心之后,我離開朱弟家,開車回飯店。 「我回來了。」我進房門的時候,說了一聲。 「時里村我查好了。」祁峯說。 「這么快嗎?說給我聽。」我說。 「你先去洗澡吧!洗好我們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