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的,全在我身上了,我頓時感到非常羞愧,整張臉脹紅,全身開始發燙。我趕快把電話接起來,但是我覺得我好像又做錯了,因為大家開始皺眉頭,有些人則是發出了「嘖」的聲音。我當下真的很緊張,我拿著手機就趕快衝出圖書館。 我把手機放在耳邊。「喂,什么事?」我問。「我有新的發現,我等你來。」黎安講完就把電話給掛了。我聽到又有新消息,我很愉悅,我再次進入圖書館,趕快把剛才看到的資料先拍下來,然后把書都放回去,快步離開圖書館。 上車后,我直奔黎安的檢尸房。我等不急要聽黎安說她發現什么,只要她的新資訊能和我的對上,那無疑是一大進展。 我用雙手推開檢尸房的大門。「那么大力,我的門就要被你推壞了。」黎安對我說。「不會啦~再說了,這個門也該換了。」我回她。黎安翻了一個白眼給我。 「我叫你來是要跟你說,我檢測了鄭淳的尸體,發現尸體有中毒的反應。另外,我也找到鄭淳的致命傷了。」黎安馬上對我投出震撼彈。「那…知道是什么毒嗎?致命傷在哪?」我問。「先說毒的部份,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毒。我之前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就隱約有聞到一點怪味。但我不知道那是為什么,因為,如果鄭淳是中砒霜的話,就會有蒜頭的會到;如果是中氰酸鉀的話,就會有杏仁味。」 我聽到黎安這么說,感覺有點在騙我,我不是很相信。「你不要那個臉,我是講真的,我沒必要騙你,雖然有時候很好玩。但,我這次是說認真的,像是,如果死者有肝臟疾病的話,會有﹃阿摩尼亞的味道﹄;如果有糖尿病,就會有糖果的味道。」黎安露出自豪的表情,我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好笑。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的好法醫。我發誓。」我一邊舉著對天發誓的手,一邊說。「算了,不想跟你爭辯了。」黎安邊說邊擺了擺手。我一邊從口袋拿出花得照片,一邊說。「這個是在鐵皮屋那邊發現的植物,我去查了一下,發現,這是一種叫歐石楠的花。」說完,我將照片遞給黎安。 「為什么你會特別去查這個花?」黎安接過照片,并問。「一開始我其實沒有在意這個花,但是,花的數量有點多,再加上,這個花我從來沒看過。我怕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要是因為我的疏忽,而錯失破案關鍵,我會很自責。」 黎安露出有點傻住的表情。「怎么了嗎?」我不解地問。黎安這才回過神。「不是,我只是嚇到,你好認真地跟我解釋為什么要調查這朵花。」「你什么意思啊!」我不可置信黎安居然這么說,難道在她眼里,我就是個不認真的人嗎?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案子的進展。 「沒事沒事。」黎安笑了出來。「算了,我先跟你說那個花的部分。你檢驗看看,鄭淳體內的毒,是不是從這朵花淬鍊出來的。」我對黎安說。「可以,但我必須要有花的本體,你要提供給我。」「好,沒問題。」我一口答應黎安。 「再來是致命傷的部分,傷口在頭頂,兇手用氈針插進鄭淳的百會xue。」我有點不解。「氈針是什么?」「那是一種針,專門用在一種叫羊毛氈的手工藝上。幫助羊毛氈化的針。」經過黎安的解釋我才明白。 離開黎安的檢尸房,天色也不早了,我到底要不要現在去鐵皮屋那里,還是我要等到早上再去。要嗎?還是不要?算了,我現在迅速去取,迅速拿給黎安。 決定好之后,我快速進車子,設定好目的地之后,毫不猶豫的踩下油門。沿途沒什么人,就算有也是往我的反方向去,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跟上一次白天來的時候,相差很大。增添了一絲絲的不安感,感覺事情會很多變,心情不自覺的忐忑起來,希望是我多想了。 在前進大約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差不多到了鐵皮屋附近。我先把車子掉頭,等一下就不用花時間,停好車之后,我翻找了一下車內,我記得我的車上有一個手電筒。拿到手電筒之后,我先打開電源才下車。 氣溫明顯低了許多,雖然不是在山上,但周圍全是樹木、草叢,氣溫低一些也是正常的,是我沒有想到。我把外套拉到最高,便開始尋找毆石楠的花,我靠著白天的記憶,一點一點的仔細找,在不遠處,我看到了花。 忽然「啪」一聲,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我開始警戒周遭的一切,我小心地從外套里拿出槍戒備。過了幾分鐘,再沒其他的動靜,我收起槍準備靠近花朵。 突然,有一個人從黑暗中衝出來,連續向我揮拳,我差一點躲不掉,再慢一步我的臉就變形了,但他也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反身就是一踢,把我的手電筒踢掉,掉在地上暗掉了。失去光源的我,頓時無法判別敵人在哪。 肚子一陣吃痛,我知道我被揍了,我努力穩住自己,靠其他感官辨別敵人的動向,但我似乎低估了敵人的身手。他完全不怕被我發現,直接抓著我的肩膀,直接連續膝擊我的腹部,我趕快將身體貼近敵人,抱住他的腰,讓他沒有空隙,將他抬起后重摔在地。 我已經逐漸適應黑暗,能夠看清敵人在哪,我靠近他,想知道他是誰,我伸手想扯開他的頭套,但是我的手一陣疼痛。他用不知道什么時后拿的匕首,劃傷我的手臂,在我看向我的手臂時,他趁機逃跑了。 我撿起地上的手電筒,拍了幾下打開它,幸好沒壞。我拔了花就趕快上車,上車之后,我簡單的包扎一下手臂,就趕快回黎安那里。一到,我直接傻眼,黎安居然關燈休息了。我怎么不記得,她有那么早睡。我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想著要不要傳訊息給她。 「叮咚!」手機傳來聲響。「從后門。」三個字出現在手機螢幕里。我把車子停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快速的下車,并且繞到建筑物的后方。帶著那朵花,我走到了檢尸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現在去拿那朵花。等等,你的手怎么了?」黎安問我。「那你還把電燈、大門都關起來。」我這么回她,我想避開這個不談。 「你難道忘記你上次發生什么事了嗎?」黎安翻了一個白眼給我。「要是他們知道你拿了花回來,難保不會再出一次車禍。」黎安也沒再追問。 「我記得,而且,就在剛剛我去拔花的時候,他們已經派了一個人來阻止了。你看,這是證據。」我把手抬起來給黎安看。「你現在要談你手上的傷了。」黎安一臉不屑的看著我。 我不打算搭她的話。「一開始,我打不過他,一方面是,他的體術是真的不錯,另一方面,他把我的手電筒弄掉了,我還沒適應黑暗。」黎安驚訝的看我。「不隨便夸人的自大狂居然說他的體術好,那他真的很厲害啊!」黎安敷衍的拍手。 「我哪有自大,我只是,有時候說出事實,而那些事實,剛好證明我很厲害。」我一邊說一邊把花遞給黎安。黎安一邊開始檢驗的動作一邊說「是是是,我才不相信呢!我跟你合作多久了。」我的臉黑了一下。「好吧!我承認,我有一點點自大,可以了吧?」 黎安又翻了一個白眼給我,然后起身去拿東西。我坐在一旁等著檢驗結果。結果,黎安居然拿一盒醫藥箱走來。「你不用檢測嗎?」我問。「我數據已經放好了,它會自己跑。」我應了一聲。「來吧!把手給我。」黎安伸手,要我把手給她。我把手伸出去,開始分享剛才的交手經驗。 「我剛剛跟那個人對打的時候,有一個很怪的感覺。」「怎么說?」黎安一邊幫我包扎,一邊回我。 「一開始我并沒有什么太多的感受,就只是在跟一個陌生人交手。但是,他卻好像知道我的思考方式一樣。就像,我警戒完,就會習慣性的把槍收起來,不會一直拿著。還有,我失去光源之后,我預判敵人會先按兵不動,但是,他卻直接向我發動攻擊。不過,到后段,我感覺他的實戰經驗可能不夠,所以露出破綻,被我反擊了。」「可能是你想多了吧!巧合。」「但愿如此吧!」我嘆了口氣。 接著,黎安一直安靜的幫我包扎,我也沒有再跟黎安搭話。我在腦中想,那個跟我打的人,到底是什么來歷。想了很多遍,卻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結果。「也許你應該用用刪去法。」黎安突然這么跟我說,我疑惑的看著黎安。 「這是我師父曾經跟我說的方式,如果怎么想都沒有結論。那就把所有可能列出來,再一一刪去,剩下最后一個,即便再怎么不可能,答案就是那個。」黎安說完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雖然這也是一種方法,但怎么想都覺得很不切實際。 「你曾經用過嗎?我是說,在你毫無頭緒的時候,你試過這個方法嗎?」我過了一會,開口問了黎安。「當然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們做法醫的人,用刪去法是不可能的。把一個人的死因,用刪去法來定讞,未免太過草率了。」 我聽到黎安的回答覺得又生氣又好笑,笑自己怎么會輕易相信這么荒唐的方式。「你自己都沒試過,你叫我用這個方法。」「我就是看你想的這么認真,想提供你一個不一樣的方法嘛!」黎安不好意思的說。 「那真是謝你了,這個方法還真特別。你師父怎么會跟你講這種方法?他是想害你吧!」我有點挖苦的口吻跟黎安說。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沒有人能夠詆毀我的師父。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會算計我,我師父也絕不會。」黎安突然大吼著。我嚇到了,黎安怎么就突然生氣了,而且也沒看過她為了一個人,這么強硬。再說了,我剛剛講的話,應該聽得出來,是在開玩笑吧!算了,先道歉吧!其他的之后再想。 之后,我跟黎安都沒再講話,直到檢測結果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