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篇(10)
他有一個夢。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嚮往著成為那偉大神明的神官,承襲強大的神力,站在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呼延一族是侍奉太陽神的家族,世代神官與太陽神結契。而太陽神自前任家主逝世后,一直沒有選出下一任與之結契的神官。 為此呼延天和一直很努力,他的靈力是家族中最高的,也是前任家主唯一遺留下的孩子。 他曾被寄予厚望。 而他也曾驕傲自信認為下任與太陽神結契的神官非他莫屬。 直到那一天…… 那個被族人帶回一身骯臟,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丫頭。 他們說她是他的jiejie。 他們說她是前任家主在外的風流種。 他們說她的靈力比之于他,絲毫不差,也許有機會讓太陽神選上。 簡直荒唐、簡直可笑! 一個不知打哪來的野種,怎有可能與高貴的太陽神結契? 他不愿承認她這個jiejie,心里卻隱隱懼怕她與太陽神結契的可能…… 太陽神是傳長不傳幼,如果太陽神承認她的地位,如果太陽神選擇的不是他的話,那么他這些年來的努力究竟算什么? 憑什么?憑什么一個野種竟有機會與他平起平坐?竟有可能奪去本該屬于他的東西? 『聽說……你是我弟弟?真好,除了母親,我從來沒有擁有過親人。』那女孩對他笑著說,他的回應是不屑地撇過頭。 『誒,天和,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跟你搶太陽神的。』那女孩來到他房間顯得有些不安地說,而他嗤笑一聲,將她趕了出門。 太陽神豈是你說要搶就能搶走的? 『天和,我……可以叫你一聲弟弟嗎?』那丫頭帶著期盼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 憑你?他哼了口氣,從眼神徹底明白地表現出他的鄙視。 那日她在祠堂外哭泣,怒吼:『你們說只要我回來,你們就會將我母親入呼延家的祠堂中的,為什么沒有?為什么不可以?』 他經過,不齒地丟下一句:『像這般品行不端,與人私交茍合的女子,如何能進我呼延家的祠堂中。』 『你胡說!他們拜過天地的!是你父親自己找上我母親的!他們拜過天地的!!』她在他身后嘶吼怒著,可他已不屑去聽。 他母親才是呼延家主明媒正娶的正宮,是唯一的家母,是父親唯一的妻子,而他是唯一的嫡長子。她憑什么?憑什么說她那不知羞恥的母親與他的父親拜過天地。如果他們拜過天地,那么又將置他母親于何處?置他于何處?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她和她母親的地位。 可他沒想到,后來太陽神竟承認了她,承認了她在呼延家的位置,與她結了契……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女人的孩子威脅到你的地位……』母親的話如同心魔時時縈繞在心頭。 終于……他動用了那深藏在呼延家中古老的禁術…… 呼延天和從小寐中醒來,眼中恍惚,彷彿還看見那個自稱是他jiejie的人對著他憤怒地大吼:「呼延天和!你怎么能做出那種事?」 怎么不能?他微微地笑了,笑中有一絲殘酷。 當人被逼至絕境時,有什么不能? 當你生命中一切重視的東西,你生命中唯一存在的目標將被人奪走時,有什么不能做的? 他不只要做,他還能做得更多,要得更多! 呼延天和冷酷的目光慢慢凝聚,順著一地的鮮血向前看去。 黑色的氣息圍繞,緊緊地綁縛住眼前之人的四肢。 那人赤裸著上身,頭發散亂,低垂著頭,不知是昏是醒,唯從那微微起伏的胸口知道尚存一絲氣息。 鮮血不住地從那人血rou模糊的胸口上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片血海向四周擴散流動,終流至呼延天和腳邊。 呼延天和毫不在意,踩著那片血海走至那人面前,在地上留下一個個血印子。 他拉起那人的頭發,那面容是拓拔元昊。他滿面血污,眼神渙散,在呼延天和將他拉起時,眼睛才有了一絲轉動。 呼延天和拿起一旁血液未乾的刀子,一刀一刀將胸口上已癒合的傷口再次劃開,眼中有著魔化后的瘋狂。 「神之心……是我的。」他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