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說服
那天之后,車時勛偶爾還是會回他家,比如替她料理三餐的時候,比如每個早晨換裝梳理的時候,比如他們各自需要在夜里加班的時候。 但每一晚,他都會留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入睡,和她一起醒來。 而今,她的浴室里多了他沐浴用品和刮鬍刀,衣柜里放了幾件他的衣褲,書架上也擺了幾本他習慣閱讀的財經雜志,至于原本打算給他睡的客房,自從發現醒來時沒有他在身邊就很難重新再睡去以后,夏爾雅也就沒打算另外整理了。 其實也不過幾個星期的時間,她就已經習慣有他哄著入睡的安然,若是他起得早一些,沒多久她也會跟著醒來,要是在床上找不到他,她就瞬間沒了睡意。 換了房里的窗簾后,他能稍微睡得晚一些,但許是長年都沒能深眠的緣故,即使假日他也醒得早,卻為了讓她多睡一會而勉強自己留在床上,直到她的鬧鐘響了才和她一塊下床梳洗。 她的生理期結束以后,男人還是管她的三餐管得嚴,為了調養她的身體,他甚至特地學了幾道補湯,她不喜歡中藥材的味道,他就耐著性子哄,有時還陪著她一塊喝。 有一回,她下班前被態度傲慢的客戶氣到,回了家也沒好臉色,衝著他發脾氣時意外把他端在手里的雞湯打翻,當下她雖然知道是自己過分了,還是拉不下臉道歉,男人卻只在收拾完滿地的狼藉過后拿來了醫藥箱,讓她替他燙傷了的手背上藥。 他總是這樣,知道她不輕易道歉,就替她搬來臺階,也用這樣的迂回冷卻她的情緒,只為了讓她愿意開口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過去她總認為自己的情緒就該自己處理,找人抱怨無法解決問題,反而還徒增旁人困擾,偏偏車時勛就不怕她撒氣,被遷怒了還向她道歉,說都是他的不對。 他們就和十二年前那個寒假一樣同住于一個屋簷之下,只是比過去多了擁抱和親吻,男人也不再像過去一樣和她搶浴室和遙控器。 如今,他總習慣讓她先沐浴,好讓她能利用睡前的時間處理公事,若是她沒把工作帶回家,他也沒有其他事情要忙,他們會一起窩在沙發上看新聞,偶爾她會陪他看看球賽,卻老是看沒幾分鐘就犯睏想睡,男人總體貼她,看沒一會就說今晚的比賽有些無聊,替她轉回了新聞臺。 這些天,他開始愿意送她去上班,為了不讓人認出,還特地把先前的休旅車和房車都賣了,換了兩部新車,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替她避掉不必要的紛擾。 儘管她交男朋友的消息早已傳遍整個事務所,他還是把自己藏得徹底。 夏爾雅出了書房,遠遠就見男人在廚房里替她準備明日的早餐,她緩步上前,自背后輕環上他的腰際。「都說了買現成的就好,你都上了一天班了,不累嗎?」 「不累?!管嚂r勛輕笑,側首吻了下她的額,「再等我一下,快好了?!?/br> 夏爾雅拿他沒辦法,松了手,轉而從酒柜里拿了上回開封后只喝了幾次的紅酒,給自己斟了半杯,走至落地窗前眺望夜幕里的燈火闌珊。 車時勛收拾完廚房,來到她身旁,把人摟進懷里?!冈趺戳耍啃那椴缓脝??」 「沒事?!瓜臓栄诺蛻蛄艘豢诰疲仨此?,「要喝一點嗎?」 男人搖頭,「剛剛吃藥了?!?/br> 夏爾雅明白地頷首,將酒杯湊回唇邊,緩緩啜飲。 她沒有心情不好,就是這兩天太忙碌了,連續開了幾個庭,又接了個棘手的案子,客戶不斷追問案子該如何處理,搞得她精神有些緊繃,所以才想在睡前喝點酒放松。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倒也自然。 夏爾雅挺喜歡有他安靜相伴的時光,即使有再多疲憊,只要他一個擁抱就能抵銷。 一會,杯里了紅酒喝得差不多了,夏爾雅在心里估量了下,回眸看他。男人垂眼對望,聽見她問,「梁禹洛和知凡明天約了我吃晚餐,你要一起來嗎?」 這場晚餐邀約其實已經被她拖延了一星期,她總擔心他會介懷她和梁禹洛過去的關係,畢竟十二年前和他交往時,她壓根兒沒提過梁禹洛的名字,重新和他確認關係以后,她也是過了好幾天才想起要和他說。 后來得知兩人曾經短暫交往過,男人起初看著沒有多大的反應,還是她意識到他話變少了,追問之下才知道,她因為生理痛昏厥送醫那天,梁禹洛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最后是他替她接的,當時他還不曉得梁禹洛結婚了,只覺得對方對他似有敵意和防備,對她更是關心,從問話的方式和詞句聽來交情甚至不差。 從那時候開始,他對他們在同一間事務所工作就有疙瘩。 再后來,當知道梁禹洛就是她那個大學時期的前男友,他對他就更有意見了。 上星期她在某個合辦案件上遇到點問題,稍微徵詢了他的看法,卻意外和他鬧了意見,爭執過程中她不小心提及梁禹洛的看法與她相近,男人立刻變臉,直接進了廚房。 那晚,他就只煮了一人份的晚餐讓她自己吃,坐在對座卻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要冷戰還捨不得她餓,她就沒見過他這么心軟的男人。 果不其然,一聽見梁禹洛三字,男人唇邊的弧度立刻垮下,連眸色都冷了。 車時勛也不吭聲,拿過她手里的高腳杯,轉身走進廚房。 看著那明顯又鬧脾氣的男人,夏爾雅無奈喟嘆,走上前,在他轉身之際抬手輕捧他的臉,主動送上親吻。 淺淡的酒香混合著女人身上的恬淡佔據呼息,車時勛半瞇著眼,訝異她突如其來的主動,身體卻本能接下邀約,他揉著她的腰,指掌隔著衣料摩挲幾回,把人摟得更近一些。 耳鬢廝磨了一陣,男人緩下吻,額輕靠著她,眼底星火灼然。 他啞笑:「你是為了要讓我答應去吃飯,才借酒壯膽,想用美色說服我嗎?」 「??」 夏爾雅沒好氣地睨他,往他唇上咬了一口。 她一個當律師的人,要說服人還不容易,哪需要用色誘這么不入流的方式?他要真不想去,她也不勉強,干嘛講得一副她非要帶他去和前男友見面,強迫他們相見歡? 她只不過是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他的心情,又讓他一整晚沒能好好睡,才想稍微安撫他的,結果他倒好,把她善意解讀成這德性。 刺痛自唇上蔓延開來,車時勛微微皺眼,喉里卻溢出了笑。 他當然知道她沒那樣的心思,就是喜歡逗她而已。 男人松了手,「我去沖澡。」 夏爾雅卻沒讓他抽身,她抬手圈住男人的項頸,「車時勛,保險套我買了,你要是再找藉口拒絕,我就真的很有可能因為強制性交被起訴了?!?/br> 眸色一凜,車時勛沉身把人抱起,直接進了房。 男人沿路仰高腦袋吻她,單手托著她,另一手就扯她的衣服,動作急躁還蠻。 夏爾雅被放上床時,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內衣后扣也被解開,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畫面荒唐煽情,看得她也臉紅氣躁,索性自己把衣服都給脫了。 車時勛懊惱,他就是怕會這樣才忍。 「對不起。」 她仰眸,眼尾勾著笑,主動褪去他的上衣,「對不起什么?」 「我太想你了。」 男人俯身而下,嘆息著吻過她每一寸肌膚,以唇指描摹她所有曲線。 酒精發酵,帶繭的指腹刮起陣陣細癢,所到之處都似著了火,有大片的煙花綻放,夏爾雅咬著唇忍耐,手腳蜷曲,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地哼吟出聲。 嶙峋的指在柔軟之上徘徊,時捻時揉,有時又微微潛入,淺淺進出。 紊亂的喘息摻入了細微的水聲,女人腿心濕濘一片,男人目光灼然,含笑望她。 夏爾雅紅著眼,眸里氤氳漫漶,感官無限放大,浪潮接二連三翻涌而至,打得她暈頭轉向,男人漸次深入,每一次撫觸都是溫柔,同時也勾挑著她體內更深層的慾望。 輕重快慢之間,她忽而狠狠一顫,軟綿的呻吟漫出幾許哭腔,「別弄那里??」 車時勛意會過來,指尖就著那處反覆抵弄,女人先是推攘著要他停下,后又攀緊他的臂膀要他繼續。她軟聲嗔呢,「車時勛,不要了,唔嗯??再、再快一點?!?/br> 直到她初次淋漓,他才覆身而來。 感受到男人的碩然進入體內,夏爾雅咬唇輕喘,有些沒能適應,伸手想尋求安全感。 男人擁著她,以吻安撫,直至她眉頭舒開才逐而加快沉潛的頻率。 彼時,體內似有浪峰層疊,歡愉自骨子深處翻涌而至,靈魂被拋上高空,身周云霧繚繞,夏爾雅軟著嗓子嗔呢,在顫慄之中失控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刺麻自肩上蔓延,男人沉喘,直起身,掐著她的腰深鑿,直至釋然。 昏沉之際,她感覺自己被擁入懷里,聽見他輕喊她的名,似憐惜的細吻落在耳畔。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