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和他保持距離吧
待夏爾雅吃完粥也吊完點滴,車時勛開車送她回事務所。 抵達時,天色已經暗下,夏爾雅回辦公室里繼續(xù)把預計該在下午時撰擬好的起訴狀寫完,中間還接了幾通客戶詢問案件的電話,好不容易忙到一個段落,時間已是八點。 止痛針的藥效退了,下腹隱隱作痛,她拿著水杯打算去盛些熱水,卻有人敲門。 「進來。」 梁禹洛推門而入,「爾雅,有空嗎?」 見來的是他,夏爾雅皺眉,淡瞟了眼被卷宗覆滿的桌面,「你覺得我有空嗎?」 她可是每天都在辦公室里待到八九點才離開,哪像他這個結了婚當了爸的人?每天七點一到就準時熄燈,嘴上不是說著要去接老婆下班就是要回家陪兒子,婚后老拿妻兒當藉口不去應酬,連所里每個月固定的餐敘都推辭,完全就是標準的妻奴兼兒奴。 要不是親眼看見他這副模樣,夏爾雅壓根不信梁禹洛會是愛家的男人。 過去交往時,他就是連早餐要吃中式還是西式都能和她爭半天,每次吵架都是得理不饒人,從不曾因為她是他女朋友就禮讓,哪里有現(xiàn)在凡事以妻子為圭臬的模樣? 梁禹洛抿笑,反手帶上門,熟門熟路地走至角落的沙發(fā)坐了下來。 夏爾雅皺眉,「梁禹洛,你今天不用回家顧小孩嗎?還是跟知凡吵架了?」 「知凡今天和同事去看電影了,達達有我爸媽帶。」 「??」 誰要他解釋了? 夏爾雅翻了個白眼,索性無視他,開始動手收拾桌面。 早習慣她動不動就把人當空氣,梁禹洛勾唇,溫聲關問:「你身體還好嗎?」 夏爾雅分神看他一眼,皮笑rou不笑,「非常好,不勞梁大律師費心。」這人今天是怎樣?不回家陪老婆小孩,卻跑來關心他這個分手十多年的前女友身體如何? 「爾雅,你和燦星集團的車總經理是什么關係?」 聽聞,夏爾雅動作一頓,眼神倏凜,半秒后就繼續(xù)收拾,直當沒聽見他的問話。 「今天下午,他抱著你,說要送你去醫(yī)院。」 「??」 眸光輕顫,夏爾雅抬眼看他,抿唇不語。 梁禹洛知道她顧慮什么,「你放心,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沒和任何人說。」 今天下午的合伙人會議她臨時缺席,開會前他打了通電話給她,是車時勛替她接的,說她睡了,讓他過段時間再打來,后來是他找了個聽來合理說法解釋,才沒讓人起疑。 聽見他這么說,夏爾雅松了口氣,將整理好的卷宗擺回柜子上。 「爾雅,你和車總經理是什么關係?」 問題又一次重復,夏爾雅聽得煩躁,口氣也差了,「梁禹洛,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結婚了。」 「車時勛是我的當事人。」夏爾雅扯唇,口吻冰冷,「梁大律師,如果你真的很享受訊問被告的感覺,不如轉任檢察官吧?」 梁禹洛沒被惹怒,反而抓住了重點,「當事人?他委任了什么案子?這件事你怎么沒有提過?你知道就算是合伙律師也不能隨意接案的吧?」 被人質疑的感覺一向不好受,尤其當對象是自己信任的人。 「你放心吧大律師,車時勛的案子和你們手上所有的案件都沒有任何需要回避的利害關係,我不是新進律師了,這點基本常識我還懂,用不著你特地跑這趟提醒!」 她的情緒越激動,梁禹洛心里的疑慮就越深,他耐著性子問:「爾雅,車總經理委託的是什么案子?」 夏爾雅反唇相譏,「找上我的人難道會委託什么專利侵權還是內線交易的案子嗎?」 「所以他是要離婚?因為你?」 「梁禹洛!你這話什么意思?你覺得我夏爾雅會去破壞別人的婚姻嗎?」夏爾雅被徹底激怒,鐵青著臉自座位上起身,指著門口要他離開,「你給我出去!」 「爾雅,我沒有那個意思。」 「出去!」 天殺的梁禹洛!他們認識了十五年,甚至還曾經交往過,他居然是這么看她的? 梁禹洛知道她正氣頭上,沒堅持把話說完,提步走向門口。開門前,他再次轉身,語重心長地道:「爾雅,我相信你,但你要懂得保護自己,和他保持距離吧。」 夏爾雅一怔,下意識攥緊手。 話說完,梁禹洛拉開門,正巧碰上要進來的楊心安。 「梁律?」 梁禹洛微笑以應,又朝辦公室里的女人說了句:「早點下班吧,我先走了。」 向梁禹洛到別過后,楊心安走入辦公室,這才發(fā)現(xiàn)上司的臉色難看到不行,看起來就是剛發(fā)了一頓不小的脾氣,她頓時覺得進退兩難。 「夏律,你和梁律??」 「沒你的事!」夏爾雅低斥,疲憊地坐回椅子上,剛才這么一吵,下腹又痛了。 楊心安立刻閉口,識相地打住問題,將手里的牛皮紙袋放遞上,「早上您要我送去醫(yī)院鑑定的東西,鑑定報告已經出來了。」 「你下班吧,替我把門帶上。」 「是。」楊心安恭敬回應,退出了辦公室。 空間重回寧靜,夏爾雅抬手壓著太陽xue,閉上雙眼,渾身都是疲憊。 休息過后,她重新睜眼,拿過桌上的牛皮紙袋,抽出里頭的報告書,第一份是金恩娜與胚胎的血緣鑑定,不出所料,兩份檢體之間具有親子關係。 她接著抽出第二份報告,結果依然如她所想。 車時勛不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現(xiàn)在她已經能證明金恩娜確實和車時勛以外的男人在婚姻關係持續(xù)期間發(fā)生性關係,接下來她只要想辦法搜集她試圖殺害車時勛的證據,就能夠替他爭取到自由了。 他很快就能從那場惡夢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