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202節
他們瞧見他來了,沖他揮揮手。 他的妻子把手里的線軸遞給身旁的婢女,小跑著過來,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瞇著眼睫笑,“三郎怎才來?” 謝珩啞聲道:“有事耽擱了,怎想到在這兒放風箏?” 她幽幽嘆了口氣,“長安的男兒今日要過生辰,不得哄他高興高興,免得他同人家講,說我不關心他?!?/br> 有些不好意思的謝珩瞪了一眼不遠處的齊云。 齊云摸摸鼻子,仰頭望向天空。 桃夭拉著謝珩走到皇后身邊。 正在放風箏的皇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道:“有時候實在想不通,三郎怎么會做出這樣丑的東西來。那樣丑,還當寶貝藏在床底許多年。” 不待謝珩說話,皇后把手里連著鷹隼的線軸遞給謝珩,看著眼前早已長大成人的兒子,微微紅了眼眶,“阿娘當時不是有心要撕三郎的紙鳶,現在賠一個給三郎,三郎莫要生阿娘的氣?!?/br> “有些話可能現在說太遲,可阿娘還是想要告訴三郎,在阿娘心里,三郎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孩子?!?/br> 頭一次將自己心里的情感宣之于口的皇后想要抱抱自己的兒子,卻仍是覺得別扭,伸手輕輕拍拍他結實的背,笑,“我的兒子以后要長命百歲?!?/br> 謝珩喉結發緊,喉結滾動,“現在這個也很好,比我自己做得好,我很喜歡,謝謝阿娘。” 九歲時失去的東西,好似現在又回來了。 他很高興。 他現在擁有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再也不是一個人。 在長寧宮放完紙鳶,桃夭請所用人去東宮赴宴。 快到傍晚,宴席才散罷,眾人依次離去。 原本熱熱鬧鬧的東宮只剩下桃夭同謝珩。 桃夭依偎在謝珩懷里,問:“今日的時辰三郎高興嗎?” “高興,”他親吻著她像是勻了胭脂一樣的面頰,“從未有一次生辰向今日這般高興,謝謝寧寧。” “那,”她撫摸著他的面頰,眉眼嗔笑,“三郎想不想更高興?” 他心里一動,低下頭吻她的唇。 她偏過身子,伏在榻上笑,“三郎怎滿腦子都是這些?” “又敢取笑你夫君!” 謝珩瞧著笑得鬢發微亂,面頰潮紅的女子,心神愈發蕩漾,撒嬌,“好些天了,想要。” 她涂了丹蔻的指尖點住他的胸膛,柔柔道:“今兒我身子不適,還要三郎多擔待。” 他聞言作罷,將她抱坐在懷里,擔心,“可是哪里不舒服?”近日她總是犯困,人也瞧著不大精神。 她“嗯”了一聲,瞥了一眼更漏,“今日是三郎的生辰,我想請三郎去聽戲,三郎可賞光?” 又去聽戲…… 謝珩眼底閃過一抹黯淡,不過不想她不高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好。”言罷便叫人準備馬車。 上了馬車,桃夭坐在他懷里,“叫他們行慢些。” 謝珩見她今日好似格外嬌氣,十分喜歡她這副模樣,吩咐趕車的人莫要顛簸。 原本半個多時辰的路程行了將近一個時辰。 不過一路上兩人說著話,倒也不覺得行程漫長。 二人平日里都是晚上來,今日來得有些早,戲還沒開場。 待到了廂房后,伺候的小童趕緊擺好點心水果等吃食。 待門關上,桃夭便沒了骨頭似的躺在謝珩懷里,與他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約聊了半刻鐘,戲臺上的戲開場了。 謝珩已經陪著她不曉得聽了多少出《西廂記》,心思并不在戲上,想起她這幾日都格外懶怠,輕輕蹭蹭她細膩柔軟的面頰:“是要來月事了嗎?” 她睨了他一眼,“好好聽戲。” 謝珩只好作罷,望向戲臺,卻見戲臺上演的是并不是《西廂記》,愣了好一會兒。 依偎在他懷里的女子捉著他寬厚溫暖的手掌擱在自己臉頰上親昵地蹭了蹭,道:“聽說這出新排的戲最近在長安賣得最好,就是不曉得三郎喜不喜歡。” 謝珩矜持頷首,“喜歡?!?/br> 她不再只聽《西廂記》 她故意長舒一口氣,“三郎喜歡就好?!?/br> 他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伸手將她攬進懷里,與她十指緊扣,認真聽戲。 戲將罷場時,她突然問:“三郎可想好我們的寶寶叫什么名字?” 不待他說話,她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認真道:“雖然還小,可畢竟是第一個孩子,咱們頭一回做父母沒什么經驗,所以好些事情要早做準備。還有,若是真生了兒子,不許你打他。” 男人怔愣住,隨即緊緊抱著她,卻又怕把她勒壞了,趕緊松了手,把臉埋進她溫暖的頸窩里。 她輕輕拍著他的背,眼眶微微紅了,柔聲哄道:“三郎今年都二十三了,怎這樣愛哭?” 過了好一會兒,他從她頸窩抬起微紅的面頰,哽咽,“我還沒想好。” 古籍翻了一大堆,挑來挑去挑花了眼,總是不滿意。 她同他的孩兒,名字一定要很好很好的。 她伸手揩去他眼角的淚,眉眼含笑,“那咱們現在回家慢慢想好不好?” 他頷首,牽著她的手出了廂房。 待到到戲園子后,已是暮色時分,外頭飄起了雨霧,將整個皇都籠在朦朧煙雨里。 道路兩旁依次亮起了紅燈籠,在煙雨中亮起一團團橘黃色的光, 桃夭覺得這樣的長安像極了江南。 兩人等馬車過來時,戲園子又開始下一場戲。 里頭的唱腔纏綿悱惻。 桃夭聽了一耳朵,唱的正是《西廂記》。 正聽得入神,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回眸,在暮色沉沉的煙雨盡頭好似瞧見一抹青色的身影。 她沖那抹身影笑了笑,與謝珩的手扣得更緊。 蓮生哥哥,你別擔心我,我在長安過得很好很好的。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