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73節
才不過短短數月,倒恍若隔世。 當時她同他看月亮時,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日會同太子成婚。 謝珩瞧見她發愣,問:“在想什么?” 桃夭斜睨他一眼,眼波流轉,“在想今晚假道學是不是又要帶我去摘月亮。” 謝珩見她揶揄自己,頗有些不好意思,瞥了一眼垂手侍立在冊的宮人,輕咳一聲,“那時我不是故意要欺負寧寧。寧寧總不理我,我心里不舒服?!彼磺埔娝蚨谝惶?,心里便嫉妒得發狂,什么理智都沒了。 桃夭輕聲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人得往前看?!?/br> 聽哥哥說,沈二哥哥上個月成婚了。沈二哥哥那樣好的人,自然會同自己的妻子過得很好。 人生在世,個人有個人的緣分。 待到九月初五蓮生哥哥忌日時,她要同他好好說一說,她如今過得很好很好的。 謝珩瞧見她神情悵然,以為她對于當時沒有同沈二成婚略有遺憾,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不過他亦知曉當時若不是自己非要強求,恐怕如今與她成婚的便是沈二。 光是想一想她若是同旁人成了婚,也這樣親密過日子,心底便難受萬分。 他自己喜歡一個人時毫無保留,便一心一意待那人好,容不得半分的三心二意,自然要求旁人也要待他如此。 可他心中知曉,擺在她心底的,永遠不可能只有他一個。 若那人還活著,興許她這輩子都不會瞧旁的男子一眼。 桃夭瞧見他好端端像是不高興了,問:“三郎怎么了?” “無事?!?/br> 他道:“打球者需深諳騎術。好馬良冀,是贏得賽事的基本。咱們今晚便先學習騎術?!?/br> 既是學習騎術,首先便得挑選合適的馬匹。 謝珩從馬廄里挑選了一匹棗紅色的小母馬給桃夭。 那馬兒不過兩歲余,性格溫順,很是適合初學者。 謝珩扶著桃夭上了馬,“整個大胤能得孤親自牽馬的也只有寧寧。” 桃夭睨他一眼,“殿下可是不愿?” 他道:“不敢!能為太子妃執轡牽馬,是孤的榮幸?!?/br> 兩人相視而笑。 待選好馬匹,兩人這才去太液池的梨園處。 桃夭同謝珩到時,整個梨園燈火通明。 竟是點了燭火照明! 桃夭不由地心疼,“怎如此浪費,不過是學騎馬,想來暗些也不打緊?!?/br> 她一向精打細算,不該花的錢決計舍不得花半分。 謝珩其實最喜歡她這副模樣,總覺得同她這樣過日子十分具有煙火氣息。 他立刻叫人熄了大半數燭火。 好在今晚有月光,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梨園廣場上,視線倒也沒有阻礙。 且少了燭火,夜風一吹,十分涼爽。 桃夭環顧一圈四周圍,問道:“咱們如何開始?” 她雖已經學了幾次,真正騎馬也只有上次月夜奔行。 且他當時坐在她身后,掌控方向的也算是他。 他道:“先從上馬開始?!?/br> 桃夭不解,“這個我已學會,怎么還要學?” 謝珩斜她一眼,“待會兒寧寧就知曉了?!?/br> 謝珩此人,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極致,教起桃夭來也是如此,好不留情。 一刻鐘以后,桃夭心里不由地生出一句話:教學之前,夫妻和睦。教學開始,夫妻反目。 她哪里想到平日里溫柔體貼的夫君教起人來這般狠心,光是一個上馬的動作都教了幾十遍,直到她能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他才作罷。 一個上馬動作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騎行。 一個時辰下來,待到桃夭獨自能夠繞著馬球場緩慢騎行時,只覺大腿兩側火辣辣疼,下馬后更是連站都站不穩,伏在謝珩懷里,眼眶微微泛著紅,看著好不可憐。 謝珩心疼不已,“寧寧若是不想學就算了。今日下午咱們不過說笑,便是寧寧不會,我也不會同寧寧生寶寶。” 會不會擊鞠也不是什么要緊事。 桃夭吸吸鼻子,“做人怎能半途而廢?!?/br> 生寶寶倒還是其次,最主要長安貴女人人都會打馬球,若到時那個勃海國的公主要同她這個太子妃比賽擊鞠,偏她這個太子妃不會打,豈不是叫人笑話大胤太子妃如此不中用! 謝珩倒不知曉她的心思,回去后趕緊叫人拿了活血祛瘀的藥膏。 衣裳褪去,這才瞧見她大腿內側柔嫩的雪肌磨得通紅,服侍她沐浴過后,跪坐在她腿間替她上藥。 藥才涂抹上傷處,嬌嬌柔柔的小女子便疼得直掉眼淚。 愈發心疼的謝珩涂抹藥的動作更加輕柔。 那藥里加了龍腦香止疼,片刻起了藥效,冰冰涼涼地,桃夭倒也舒緩不少。 只是傷得有些不是地方,只覺得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滑過,引起一陣陣顫粟,不由地咬唇,眼眸濕潤得厲害。 他亦察覺出她的異樣,不由地抬眸看她,眸光幽深起來。 她惱羞自己如今這般不爭氣,不肯叫他涂藥,眼睫輕顫,“咱們歇了吧?!?/br> 他望著滿頭柔順的青絲披拂在雪白的肩頭,眼尾瀉處幾分媚意的美人,啞聲道:“寧寧這樣疼今夜恐怕不大好睡,不如為夫幫娘子止止疼。”說著,將那冰冰涼涼的藥涂抹進去。 直到攪弄出一汪春水,他咬著她的耳朵問:“疼止住了嗎?” 面色潮紅,眼神迷離的女子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想要幫幫他,卻被他阻止。 他親親她的額頭,“睡吧?!?/br> 桃夭乖巧伏在他懷里,小聲道:“其實,我已經不怕了?!彪m才成婚兩個多月,可他處處護著自己,她覺得做太子妃遠沒有自己想得那樣可怕。 前幾日阿耶同哥哥還夸贊她,說她這個太子妃做得極好,許家與有榮焉。 她亦好喜歡同他這樣過日子。 再加上她如今搬進他宮殿內居住,母親已是不滿,若是一直沒有子嗣,恐怕朝臣們也不愿意。 他聞言楞了一下,隨即低低笑出聲來。 她羞惱,“笑什么?” 他喉結微微滾動,啞聲道:“寧寧是在暗示我嗎?” “沒有!”她在他懷里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過頭頂不理他。 他從背后抱著她,輕聲道:“寧寧莫要因為母親的話這樣委屈求全,寶寶的事情再等等也是一樣的?!北闶钦娴膱A房,她年紀始終太小,他亦不想她這樣早生寶寶,免得傷了身子。 只要她心里有他,其他的事情便不那么重要。 許久,懷中的女子“嗯”了一聲,“睡吧,明日還要朝會?!?/br> 翌日一早,桃夭醒來時謝珩已經去太極殿朝會,外頭的日光透過窗戶灑進殿內來。 她才坐起身,兩條腿好似不是自己的,疼得直抽氣。 聽到動靜的采薇同白芷忙進來服侍她起床。兩人見她走路都打顫,心疼不已。采薇勸道:“小姐還是莫要學了,多受罪?!?/br> 桃夭道:“萬事開口難,過些日子就好了?!?/br> 兩人知曉她的脾氣,遂不再勸,服侍她盥洗。 待桃夭盥洗完,謝珩也下了朝會,見她腿仍是疼,又幫著上了一次藥。 兩人用完早飯后,謝珩如往常一般去明德殿處理政務,桃夭差人召了內侍監來,仔細詢問往年公主們cao辦及笄之禮的舊例。 內侍監事無巨細同她說了一遍,又拿了舊年所需銀錢的賬冊給她看。 她看完以后,倒覺得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難。見時辰尚早,便決定再去問一問謝柔嘉對自己的及笄禮可有什么想法。 未出閣的公主們皆住在鳳陽閣內,謝柔嘉則住在鳳陽閣內的含香殿內。 桃夭才進宮苑內,遠遠便瞧見謝柔嘉正躺在榻上玩投壺。 見她來,她站起身,笑,“外頭暑熱,嫂嫂怎么來了?” 桃夭一瞧見她笑,就不由自主想到上次她取笑自己的事情。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眼前高貴明艷的少女同那個裴侍從一樣,長了一雙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 她定了定心神,問:“我就是來問問公主對于自己的及笄之禮可有什么要求?” 謝柔嘉楞了一下。 母親那樣挑剔的人竟然叫她來為自己cao辦及笄禮。 她饒有興趣低打量著眼前只比自己大一歲多,比之初見時更加明艷端方的女子,見她臉頰微微紅,忍不住逗她,“我若是提出來,怕是嫂嫂做不到?!?/br> 桃夭問:“可是想要什么稀罕物件?” 謝柔嘉眼眸流轉,“我想要阿昭回來陪我過生辰。阿昭走了,我覺得長安無趣得很?!?/br> 桃夭一聽便犯了難。 涼州距離長安何止千里,回來一趟恐怕至少得二十日,她還有半個月便要過生辰,哪里趕得及。 她道:“不若公主提個別的要求,再算阿昭趕得及,現在在軍中,豈是隨便能夠離開。” “嫂嫂說得也是,”謝柔嘉瞧見她蹙著眉尖抿著唇,一臉為難的模樣倒是十分有意思,眼波流轉,“可我就只想要阿昭。” 桃夭這下徹底沒了主意,總不好真叫謝珩下個旨意將衛昭召回來。 她憋了好一會兒,憋出一句話,“裴侍從在長安。裴侍從亦是個十分有趣的人,想來公主也不會無聊?!辈皇钦f及笄那日圣人要為公主還有裴侍從賜婚嗎? 謝柔嘉忍不住笑,“小澤自然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子。”言罷,問桃夭,“在嫂嫂心中,哥哥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