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69節
趙姨娘怕節外生枝,將院子里的人全部清了出去,自己也離開了。 約過了兩刻鐘的功夫,謝珩姍姍來遲。 桃夭連忙迎了上去,瞧見他面色不大好看,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 她突然就后悔了。 原來他若是看看其他女子,她心底也會不高興。 他斜了她一眼,”下不為例?!毖粤T,大步進了屋子。 才進去,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隔著層層疊疊的帷幔,他聽到一聲極輕的聲音響起。 “殿下來了。”她道。 第79章 搬宮(修改) 謝珩不喜歡屋子里濃郁的藥香氣息。 因著怕病人受涼的緣故, 屋子里窗子都是關死了的,在里頭待久了只覺得濃郁的藥香熏得人頭昏腦脹。 他莫名地懷念桃夭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甜香氣。 這時簾幔后的女子接著道:“殿下曾救過臣女,臣女一直想要當面同殿下說一聲謝謝, 如今也算如愿以償?!?/br> 謝珩聞言很是詫異, “孤并不記得自己救過皇姨?!?/br> 里頭沒了聲息, 好一會兒,道:“三年前在曲江池春日游會,臣女不慎落水, 是殿下救了臣女。為了怕臣女出丑,殿下還特地叫人給臣女拿了衣裳?!?/br> 她說得這樣詳細,可謝珩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有這件事。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想起三年前好像自己確實參加過一次春日游會, 卻并不記得自己曾救過一個女子。 若說比較有印象的,好像是哪家女子送了一個香囊給自己。 雖說大胤民風開放,通常在一些宴會上, 相互看對眼的男女確實有相互贈送信物的習慣,可他卻對這種私相授受的行為很是反感,當場將那名女子訓斥一頓。 他原以為自己這種行為極沒有風度,誰曾想自那以后, 但凡參加宴會,總會有女子贈送香囊扇子等物, 令他煩不勝煩, 后來逢這種無聊的宴會, 他寧愿在明德殿內看奏疏, 也不愿意去。 至于她說的救人, 確實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他想了想, 道:“皇姨說的這些或許是有的, 可孤實在記不起。若是孤當時做了什么叫皇姨誤會,孤很是抱歉。孤此生只記得一名女子,那便是孤的妻子?!毖粤T,不待里頭的人說話,便大步出了門。 簾幔后的女子透過影影綽綽的簾幔,看著身形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屋子里,眼里早已蓄滿的淚水一串串滾落勻了胭脂的面頰。 她想起三年前在曲江池春游時初見他時的情景。 杏花林前郎艷獨絕的少年同人投壺,引得無數赴宴的貴女觀望。 她在人群里遠遠望他一眼,驚為天人。 后來她在曲江池一時鬼迷心竅想要輕生,是他叫人救了自己,并叫人拿了一件衣裳給她。 他當時問她:“活著不好嗎?為何要尋死?” 是啊,春光明媚,那樣好的天,活著不好嗎? 是他給了她活的希望。 自那日開始,她有意無意地打探他的消息,最不愛參加宴會的她,每逢宴會便去,只可惜,再不曾在宴會上見過他的身形。 這些年來,她從未有一刻忘記過他。 那日海棠宴猜謎,他點了許家小姐,她一直以為他是記得自己的。 原來這些年記得的只有她自己。 無論是六年前她拋下了小妹,還是三年前那個救了她的男子,這世上,兜兜轉轉,最終記得這些事情的只有她自己。 何其可悲。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她輕輕撫摸著懷里依舊如新的衣裳,混了胭脂,如同血一般的淚水滴落在上面。 她好像最終,還是一無所有。 * 院子里。 自謝珩進了屋子以后,桃夭學了趙姨娘,不斷在院子外頭徘徊。 采薇知曉她心里不痛快,低聲勸道:“小姐不如去旁邊暖閣休息會兒?!?/br> 桃夭搖搖頭,徑直走到院中那幾棵杏花樹下,眼神不時地望向屋內,輕咬著手中如滿月一般的輕羅團扇。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杏花早已經開敗,只剩下零星的幾朵粉白的花朵,風一吹,簌簌落了滿頭。 這時屋子里的門突然開了。 一襲紫紅色公服,頭戴進賢冠,威儀赫赫,金質玉相的美貌郎君自里頭出來。 他一眼就瞧見杏花樹下一襲緋色齊胸襦裙,亭亭玉立的女子。 她輕咬著手里的團扇,眼神卻直勾勾地望向屋子。 見他出來,她愣了一下,似長松一口氣,立刻迎上前,道:“三郎怎這樣快就出來了?” 他伸手拂去她肩頭的花瓣,眼尾微微上揚,“娘子希望為夫在別人的閨房待多久?” 她笑,“倒也不用太急,一盞茶的功夫總是要的?!?/br> 他道:“那我再進去坐坐?”言罷轉身,卻被她一把拉住衣袖。 她勾住他的尾指,抿了抿唇,眼睫輕顫,“還是算了,坐久了影響二jiejie休息,終歸不好。” 他瞪她一眼,將她冰涼的反握在掌心,低頭在她耳邊低聲道:“等回家再好好收拾你!” 她微微紅了臉,小聲道:“都聽三郎的?!?/br> 他心里悶著的一口氣兒順了,道:“不帶為夫去娘子的閨房坐坐?” 她彎眉嗔笑,“好?!?/br> 兩人才出院門,便瞧見趙姨娘正守在外頭徘徊。 趙姨娘見他二人出來,忙要行禮,被桃夭托住手。 不待趙姨娘開口詢問,桃夭便道:“太醫待兒會再過來一趟,二jiejie總會好的?!鳖D了頓,又道:“我能為二jiejie做的也只有這些了?!?/br> 再多的,她也愛莫能助。 她還沒有大度到將自己的夫君讓給她的地步。 趙姨娘愣了一下,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哽咽,“太子妃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 桃夭又安撫她幾句,便同謝珩回到自己的院子。 謝珩并未讓婢女們進屋伺候,才進屋子,便將桃夭抵到門上,懲罰性的親吻她。 直到她求饒,他才松開她,把下巴擱在她頸窩,氣喘吁吁,“方才在外頭等的時候在想什么?” 她緊緊圈著他結實溫暖的腰身,低聲道:“在想三郎,很想。” “貫會甜言蜜語!” 話雖如此,可他還是止不住嘴角上揚,捧著她的臉,問:“寧寧不好奇你二jiejie同我說了什么?” 她笑:“我只知曉三郎喜歡我一個就夠了?!敝劣谂缘模恢烙钟惺裁搓P系。 謝珩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有些話想要問問她,卻最終沒有問出口,再次低下頭親吻她的唇。 兩人在屋子里溫存了好一會兒,外頭的人請二人去用午膳。 在許家用完午膳以后,約坐了一個時辰,兩人這才告辭離去。 桃夭本以為直接回東宮,誰知儀仗隊行到一半,謝珩同她在車內換了便裝。 桃夭問:“這是要去哪兒?” 他道:“去了就知曉?!毖粤T,便拉著她換乘普通的馬車,叫儀仗隊自行回宮。 桃夭以為他要帶自己去燕子巷,可今日并不“逢五”。 她撩開車簾要往外頭看,卻被他拽進懷里來。 不待說話,他抬起她的下頜吻住她的唇。 直到兩人都透不過來氣,他才松開她,與她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約過了兩刻鐘,馬車停了下來。 謝珩替懷中的女子整理好微亂的鬢發,這才牽著她下了馬車。 桃夭才下馬車,便被門前橫豎十幾盞紅燈籠晃了眼睛。 是梨園。 他們已經好久不曾來聽戲了。 其實宮里也養了戲園子,可她總覺得聽戲要在戲園子里才有意思。 他總待她這樣好,事事都想到了。 趁她愣神的功夫,他已經牽了她進去。 位置還是同樣的位置,唱戲也是同樣一批優伶。 與謝珩倚坐在榻上的桃夭把自己的手擱在他掌心里,輕聲道:“這樣的日子我很喜歡?!?/br> 他與她十指緊扣,嘴角微微上揚,“我也是?!?/br> 待看完戲,兩人回東宮已經很晚了。沐浴過后,桃夭見謝珩又要批閱奏疏,哄道:“咱們早些睡好不好?” 他親親她的額頭,“寧寧先睡,我很快就好?!?/br> 桃夭見他不睡,便踞坐在一旁陪著她。只是今日沒有午休,她很快就打起了瞌睡,待醒來時,發現人已經到了床上,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他輕聲道:“搬回我宮里去吧?!?/br> 她睜開眼睛看他一眼,親親他的下頜,又闔上眼眸,“這樣不合規矩,現在這樣挺好的,咱們總在一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