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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16節

    待她走后,許鳳洲面容有些嚴峻。

    他派人將采薇叫到書房里來,問:“小姐昨夜是不是又同那個贅婿見面去了?”若不然怎那樣魂不守舍。

    采薇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搖頭,“小姐昨夜同沈二公子看戲看到一半,沈二公子就被鴻臚寺的差人叫走,小姐看完戲覺得太晚,就歇在燕子巷,并未見過什么贅婿。”

    許鳳洲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見她不似說謊的模樣,便道:“若是那個贅婿再纏著她,你即刻來報!”他meimei那樣死心眼的人,卻同自己說贅婿“死”了,想來定是那人對她始亂終棄,她擔心自己找他麻煩,才出此下策。

    眼下知曉他meimei是相府千金,又來纏著她,簡直是可惡至極!

    采薇瞧見他一臉厲色,也不敢多話,頷首應承下來。

    許鳳洲這才匆匆趕回去東宮當差。

    他人才到東宮,便被謝珩叫了去。

    謝珩道:“孤想派許卿去江南走一趟。”

    許鳳洲皺眉,“可是漕運改革的事兒?”

    漕運改革雖說早已經擬定章程,可有一大堆繁瑣的事兒待要處理。

    謝珩頷首,“此事許卿從頭到尾都有參與,自然要比旁人熟悉一些。眼下已經快到年關,孤希望江南的茶葉與貢橘,能夠出現在今年的夜宴之上。”

    許鳳洲道:“那微臣即刻便出發。”

    謝珩頷首,“許卿早去早會,免得耽誤了年底成婚。”

    許鳳洲笑,“自是要早些回來。不只是年底,恐怕年初也能請殿下請吃喜酒。”

    謝珩不動聲色問:“怎么府上還有誰議親?”

    許鳳洲道:“是微臣的meimei。”

    謝珩沉默片刻,道:“不是說多留兩年,怎么這樣急?”

    許鳳洲道:“總歸成了婚也是在家里,倒也不打緊。時辰不早,微臣這就出宮準備。”言罷便行禮告退。

    他才出宮苑的門,迎面便撞上才從東市回來的齊云。

    齊云見他形色匆匆,問:“許侍從這是要出宮?”

    許鳳洲頷首,“殿下派我下一趟江南。”

    齊云心想漕運改革的事兒不是已經處理得差不多,馬上就要年關,怎么這會兒殿下將他外派出去。

    不過他并未多問,與許鳳洲閑談幾句后便回去向謝珩復命。

    謝珩盯著齊云派了幾個護衛,足足在東市花了一個時辰才找回來,一模一樣的瑪瑙手串看了一會兒,道:“宣沈少卿進宮。”

    熬了一夜精神有些委頓的沈時本以為太子殿下宣他覲見有要緊事兒,誰知對方只是同他說起快要年關時接待外國使臣之事。

    沈時雖進鴻臚寺的時間尚短,可這半個多月來案牘勞形,已經完全通曉鴻臚寺接待外國使臣時的各個環節,甚至說爛熟于心也不為過在,自然對答如流。

    待他說完之后,殿下突然道:“沈少卿的手串不錯,在哪里買的?孤很是喜歡。”

    沈時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不曉得殿下怎么就關注到這樣微末的小事上來。

    他道:“這是微臣的未婚妻所贈。”

    謝珩便沒有再問,而是叫人奉了茶過來。

    那宮人也不知是不是不當心,才靠近沈時,竟然將一杯茶大半灑在他手腕上,連帶著官服都濕了。

    那宮人立刻跪地告罪。

    謝珩斜了一眼沈時手腕上沾了茶湯的瑪瑙手串,“還不快將沈少卿的手串拿去清洗干凈!”

    不待沈時拒絕,那宮人立刻上前取了他手腕上的手串。

    一刻鐘的功夫,又捧著干凈的手串回來。

    沈時總覺得他手里的手串同自己的有些不同,可一時之間又察覺不出有什么異樣來,這時外頭有人來報,說是裴侍從覲見。

    謝珩道:“沈卿先回去吧。”

    沈時行禮告退。

    待他離開后,那宮人再次進殿,手里捧著一串赤玉瑪瑙手串來。

    謝珩自他手里拿過手串,上面還殘余著清潔茶湯用的皂莢香氣。

    他輕輕摩挲著手串中其中一粒上頭多了一抹像是胭脂一樣的痕跡,道:“做得不錯,賞。”

    那宮人大喜,謝恩后高興下去領賞。

    裴季澤與齊云這時已經進殿來,才行禮,只聽謝珩吩咐道:“宣許家小姐入東宮覲見。”

    頓了頓,又道:“以東宮儲君的名義。”

    他昨日同她說過,從前他總想求個心甘情愿。

    可她心腸太狠,怕是求不得了。

    想同人成婚回江南?

    想得美!

    柔嘉說得對,連心愛的女人都得不到,即便是做了圣人又有什么趣味。

    他們的日子還很長,待成了婚,他可以慢慢哄。

    齊云一時不敢動彈。

    堂堂一國儲君,這樣公然召見別人的未婚妻入東宮,傳出去像什么話。

    恐怕大家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從前圣人也是時常召見還是侯府夫人的貴妃入宮。

    當時,圣人至少還拿著“義妹”做了遮羞布,殿下連個遮羞布都不肯,怕不是壓迫鬧得人盡皆出。

    裴季澤勸諫,“殿下這樣公然召見,怕是不妥。”

    想來以許小姐的脾性,殿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哄得她同沈時主動退親,這才以用這種方式逼著沈時主動退親。

    謝珩冷冷道:“孤自有打算,去做便是。”

    裴季澤知曉他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只向他說來幾句政務上的事情便告退。

    他人才出到宮門,就撞上正守在門口等他的齊云。

    齊云道:“殿下怎會這時候派許侍從下江南?”

    裴季澤反問:“其實齊衛率心中明白,又何必問我。”

    許鳳洲是什么脾氣,有他在長安,殿下自然不方便行事。

    “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齊云捶胸頓足,“殿下此舉,與圣人又有何區別!”

    “自古以來風月本就難自持,”

    裴季澤微瞇著眼睛看著高懸在天上的日頭,“更何況是殿下這種原本道心穩固之人。一旦破了心,怕是再也不會好了。”

    有些人的情愛一生只有一次。

    轟轟烈烈,不死不休。

    齊云打量著眼前一襲緋袍,風流雅致的郎君,“裴侍從倒是感慨頗多,若這世間姻緣,都如裴侍從同公主那般就好了。”全長安的人,誰不知裴侍從同安樂公主情投意合,佳偶天成,只待安樂公主及笄后,圣人賜婚。

    裴季澤微微一笑,并未接話,而是道:“天色不早了,齊衛率再不去接人,恐怕今夜許小姐要被留宿在宮里頭。”

    齊云聞言嚇了一跳。若只是將人召來見一面也就罷了,若真是留宿在東宮,那像什么話!

    齊云得了命令立刻派小黃門出宮去。

    待回來復命時,瞧見謝珩已經已經換了便服。

    他吩咐,“派人去燕子巷去一趟,就說孤今晚不過去了。”

    不待齊云說話,又道:“待會兒直接將她送到城郊去,今晚孤要在那里過夜。”

    齊云心里“咯噔”一下。

    殿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

    許府。

    因想著要早去早回,許鳳洲當下回府便叫人收拾好行裝準備下江南。

    桃夭沒想到他竟然走得這樣急。

    許鳳洲道:“這樣的事情從前也是常有的。哥哥最多去一個月就回來。等哥哥回來給你帶江南的特產。”

    桃夭有些不舍地將他送出府門外。

    許鳳洲前腳才走沒多久,她就聽到府里管家卻來報:太子殿下召她去東宮覲見。

    桃夭聞言很是驚訝。

    太子殿下怎么好端端要召她入宮?

    她思來想去,認為定是太子殿下突然想起修補球桿的事兒,否則斷然沒有理由召見她一女子入宮的道理。

    只是眼下父親還沒回家,哥哥又剛走,她一時也不知該找誰商議。

    那小黃門催得很急,“此刻馬車已經在府門外候著,還請許小姐快些。”

    桃夭只好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采薇同白芷一同上了馬車。

    可馬車出了許府大街并未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而是朝著城外駛去。

    桃夭驚訝,“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趕車的小黃門恭敬道:“殿下突然去了城郊馬球場,咱們直接去城郊便可。”

    桃夭隱約覺得哪里不對。

    她都不會打馬球,殿下怎么會找她來打馬球?

    再說都這么晚了,此去城郊怕是天都黑了。

    果然,待馬車停下時,城郊早已經是暮色四合,天上的星星一顆又一顆的跑出來

    而上次一入夜就燈火通明的馬球場此刻也只有零星的幾點燈火,哪里像是有人要打馬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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