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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59節(jié)

    可她已經(jīng)長(zhǎng)大了,長(zhǎng)大了以后就得學(xué)會(huì)自己照顧自己。

    先生要走也沒關(guān)系,她會(huì)過得很好很好的。

    再次醒來時(shí)已是傍晚,桃夭隱約聽見樓下有說話聲,上前推開窗子往下一看,謝珩同齊云正站在樓下。

    兩人一見到她便住了口,謝珩道:“你收拾收拾,準(zhǔn)備回桃源村。”

    桃夭心里咯噔一下,先生這么快就要走了嗎?

    第36章

    你留下好不好

    桃夭出來時(shí)本就沒帶什么東西, 想了想,摘了耳朵上的珍珠耳襠放回妝奩臺(tái),正準(zhǔn)備換回自己的衣裳, 可是底下已經(jīng)有人催促, 也來不及換, 只收拾了自己的幾件舊衣裳便匆匆下了樓。

    馬車早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桃夭才上馬車,謝珩掃了一眼她的包袱,問:“你拿什么東西?”

    桃夭不自覺抱緊了自己的包袱:“我的衣裳。”

    “都舊成那樣還留著作什么?”謝珩伸手拿過來丟到一旁去, “我不是叫人給你買了很多新的衣裳嗎?你若是不喜歡,等回頭去了長(zhǎng)安再叫人做就是。”

    桃夭不曉得他為何又說起去長(zhǎng)安這個(gè)話題,她都已經(jīng)同他說得很明白自己不去了。不過眼下再說勢(shì)必又要惹惱他,索性不開口。

    謝珩見她一路上有些魂不守舍, 問:“怎么了?”

    桃夭終于抬起眼睫,還沒開口,眼淚奪眶而出。

    她不想哭的, 這樣顯得很沒有出息。可眼淚不知怎的就不聽她的話,一串一串往下掉。

    謝珩輕嘆一聲,將她拉坐到懷里輕輕拍拍她的背,道:“你別怕, 不過是同人打架而已,頂多賠一些錢給人家。”

    “打架?”桃夭從他懷里抬起婆娑淚眼, “誰打架了?”

    “你不知?”謝珩伸出冷白的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淚珠, “你既不知, 為何哭成這樣?”

    桃夭吸吸鼻子, “我以為先生要走了。”

    謝珩心底一軟, 輕聲道:“既舍不得我, 為何非要說那樣的話惹我不快?”雖說不是今晚走, 可總歸就是這兩日了。

    桃夭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這件事上,吸了吸鼻子,“誰打架了?”

    謝珩皺眉,“宋大娘同人打架,把人一腳踹進(jìn)池塘里了。”搬家時(shí)他怕宋大夫有事找她,特地叫人留了新地址給趙仲和。今日趙仲和特地叫人來通知,說是早上連生娘同人打架,宋大夫托人送來口信,最好是讓桃夭能回去看一看。

    “不可能!”桃夭一點(diǎn)兒也不相信,“別說我阿娘院門都不出,就算是出去,也是有我阿耶跟著。我阿耶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我阿娘同人打架。”

    謝珩并不知實(shí)情,見她這樣激動(dòng),只催促齊云快些回去。

    拉車的馬是匹上等馬,腳程快,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便到了桃源村。

    馬車還沒到家門口,就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女人凄厲的哭聲。

    桃夭還以為是蓮生娘哭,馬車還未停穩(wěn)就要往下跳,被謝珩一把拉回來,訓(xùn)斥,“不要命了!”

    桃夭心急如焚,“定是有人欺負(fù)我阿娘了!”

    謝珩一想到那個(gè)溫柔慈善的婦人被人欺辱心底也不痛快,口中仍是道:“那也不能如此沖動(dòng)。”

    馬車這會(huì)兒已經(jīng)停穩(wěn),謝珩先一步下了馬車攔腰將她抱了下來。

    此刻已經(jīng)很晚了,宋家本就不大的院子仍烏泱泱擠滿了人,甚至還有人端著飯碗出來看熱鬧。

    桃夭一看這陣仗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連忙上前去。

    圍觀的村民見是桃夭回來,趕緊讓出一條通道,又見她身旁還站著一錦衣華服,生得神仙似的郎君,正疑問是誰,人群中不知有誰喊了一句,“桃夭家的,這是腿好了?”

    他嗓子響亮,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目光齊刷刷投向謝珩,就連里頭的哭聲都止住了。

    眾人瞧見他不僅腿好了,還穿得這樣光鮮,悄聲議論起來。

    “哎呀,這桃夭家的真是個(gè)有福氣的,這才入贅多久太子送錢也就罷了,宋大夫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結(jié)實(shí),蓮生娘的瘋病也好了,不僅能出門洗衣裳同人吵架了!”

    “看來這贅婿還包治百病啊!”

    “誰說不是呢!我瞧這贅婿不僅包治百病,還旺妻!聽說桃夭在城里的鋪?zhàn)佣奸_起來了,生意好得不得了!”

    “怪不得這桃夭才去城里一趟,回來穿戴得就跟個(gè)千金小姐似的!”

    “……”

    村里人不講究,說個(gè)“悄悄話”百步以外都能聽得見,更別提就在十步之內(nèi),耳聰目明的謝珩。

    還坐在馬車上的齊云與齊悅對(duì)視一眼,迅速瞟了一眼面色極為難看的殿下,立刻低下頭,恨不得自己聾了。

    殿下一向最在意自己的名聲,恐怕這“贅婿”二字以后也成了忌諱,提都不能提了。就是不知殿下因何給人做了贅婿,倒叫人奇怪得很。

    桃夭也聽見了,只是這會(huì)兒心里記掛著蓮生娘,也顧不得他面色不好看,知道蓮生娘最是聽他的話,拉著他一起跑到院子里。

    待瞧清楚哭的人是誰后,她不禁松了口氣。

    原來是春花娘躺在她家院子里撒潑打滾哭。

    她一瞧見桃夭回來,哭嚎得更大聲,嚷嚷著“殺人了”,任憑春花阿耶如何拉都拉不起來。

    自覺丟人的春花阿耶見桃夭同她家錦衣華服,如同神仙似的贅婿回來,更是羞紅了臉,索性丟下春花娘頭也不回出了院子。

    這時(shí)蓮生娘同宋大夫也瞧見桃夭與謝珩,不等宋大夫開口,原本還黑著一張臉的連生娘也委屈起來,撲到謝珩懷里嚎嚎大哭,“蓮生你怎么才回來,你阿娘都要給人欺負(fù)死了!”

    春花娘沒想到她竟然還惡人先告狀,干嚎得更大聲。

    院子里的哭聲此起彼伏,吵得人耳朵都要炸了,謝珩忍無可忍,瞥了一眼已經(jīng)看傻了的齊云。齊云忙回過神來,“噌”一聲拔了刀,冷聲呵斥,“住口!”

    春花娘嚇得打了個(gè)嗝,趴在地上不敢再嚎。其他圍觀的人哪里見過這陣仗,也不敢再“小聲議論”,只猜測(cè),這“桃夭家的”究竟是個(gè)什么來歷,怎么還帶了兩個(gè)拿著刀的護(hù)衛(wèi)回來了。

    院子里終于清凈下來,謝珩看向宋大夫,“怎么回事兒?”

    藏了一肚子話的宋大夫竹筒倒豆子的將打架的始末詳細(xì)講訴一遍。

    原來今日蓮生娘說房子還有三五日就要落成,惦記著桃夭與謝珩馬上就要回來,非要去池塘邊洗被單。

    宋大夫拗不過她只好跟著一塊去了,誰知就跟人閑聊幾句的功夫,蓮生娘不知怎么就把同在池塘邊洗衣裳的春花娘給踹進(jìn)池塘里。春花娘當(dāng)場(chǎng)就訛上了,非要他賠五貫錢醫(yī)藥費(fèi),不然就躺在她家院子里不起來了。

    別說家里已經(jīng)沒有錢,就算有蓮生娘也不愿意,所以春花娘就一直鬧騰到現(xiàn)在。

    桃夭想著打人到底不對(duì),趕緊要回馬車拿錢,卻被蓮生娘一把拽住。

    “憑什么要賠錢給她!”蓮生娘惡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地上蓬頭垢面的春花娘,“誰叫她嘴巴不干不凈,竟然敢咒蓮生死了,不踢她踢誰!”

    春花娘見又開始裝瘋賣傻,正要說“蓮生本來就死了”,話還沒出口,謝珩冷睨她一眼。

    她駭?shù)么蛄藗€(gè)哆嗦,硬生生把話給咽了回去,不停打嗝。

    謝珩瞥了一眼已經(jīng)看傻了的齊云,“給她錢。”

    蓮生娘一聽要賠春花娘,心里就不樂意了,正要說話,謝珩安撫她,“我現(xiàn)在賺了許多錢,無妨。”

    連生娘上下打量他一眼,果然瞧見他錦衣華服,光華灼灼不可逼視,一瞬間竟有些陌生。

    她好似又覺得眼前俊雅如玉的郎君不是自己的蓮生,眼神微微呆滯起來,望著謝珩看了好一會(huì)兒,突然不確定起來:“你,你真是我的蓮生?”

    謝珩一時(shí)愣住。他初時(shí)極厭惡被當(dāng)作宋蓮生,眼下見連生娘似要認(rèn)出他來,心底不知為何竟有些慌亂。

    桃夭也沒想到會(huì)出現(xiàn)這種情況,正不知所措,宋大夫忙對(duì)連生娘道:“蓮生大老遠(yuǎn)回來都餓了,你還不快些去做飯!”

    “對(duì)對(duì)對(duì),蓮生餓了。”蓮生娘的魂兒似乎又定了回去,匆匆往廚房走去。

    宋大夫雖有許多話要問,可眼下也不是敘話的好時(shí)機(jī),瞥了一眼謝珩,趕緊跟去廚房。

    人一走,謝珩冷冷盯著春花娘,“以后若是再敢胡說八道,小心你的舌頭!”說罷,像是警告似的掃了一眼看熱鬧的村民。

    村民們被他這么一看,冷不丁打了個(gè)哆嗦,熱鬧也不敢看了,又烏泱泱離開宋家院子。

    桃夭見事情解決了,趕緊倒了熱水來招待齊云同齊悅。

    兩人打量著這個(gè)一看就很窮的院落,心里一時(shí)五味雜全。

    不曾想殿下竟然在這樣窮的家里生活幾個(gè)月,也不曉得吃了多少苦。

    可他二人又覺得殿下像是不覺得苦似的,竟然又回屋換回了粗布麻衣。

    桃夭知道謝珩是怕嚇壞蓮生娘,感激道:“麻煩先生了。”

    廚房里。

    煮飯煮到一半的連生娘就像是清醒了似的,紅著眼眶問宋大夫,“蓮生真沒了?”

    宋大夫想起謝珩的穿戴,以及他那兩個(gè)氣度不凡的隨從,家世顯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想著他總是要走,正猶豫要不要同她說實(shí)話,她已經(jīng)捂著嘴哭著跑出廚房。

    宋大夫見她往外面跑,連忙追了上去,卻見已經(jīng)換回粗布麻衣的謝珩站在院子里那棵棗樹下。

    連生娘盯著他瞧了一會(huì)兒,撲到謝珩懷里,哭道:“蓮生,你別嚇阿娘!”

    謝珩輕輕拍拍她的背,哄她,“你別怕。”

    蓮生娘這才好了,擦完眼淚,“餓了吧,阿娘就快要做好了飯。”

    立在一旁的齊云與齊悅對(duì)視一眼,怎么都覺得自家殿下這贅婿倒做得心甘情愿。

    可“贅婿”這茬誰也不敢提,只默默坐在院中假裝看星星。

    很快院子里便擺了飯,蓮生娘趕緊招待齊云同齊悅一塊吃飯。

    早已經(jīng)餓了的兩人見謝珩點(diǎn)頭,也不客氣圍了過去。

    極普通的農(nóng)家飯,卻做得極其可口。

    蓮生娘生怕怠慢了,不住叫謝珩給他們夾菜,“你怎么都不招待朋友?”

    齊云與齊悅對(duì)視一眼,心想哪里敢吃殿下夾菜,正要拒絕,謝珩真就夾了一筷子擱到他們碗里。

    齊云當(dāng)場(chǎng)愣住,連飯都不敢吃了。齊悅也心有忐忑,偷偷不住打量著眼前這個(gè)看似正常的瘋婦。

    她渾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duì),剝了一個(gè)鹵雞蛋遞到殿下嘴邊,笑瞇瞇望著他,“嘗嘗好不好吃?”

    從前哪怕與皇后殿下一同吃飯都很沉默的殿下竟真的咬了一口,頷首,“好吃。”

    兩人看著看著,不知道怎么心里就難受起來,突然就理解殿下為何這樣心甘情愿哄一個(gè)瘋婦高興。

    皇后又何嘗這樣體貼過殿下呢!

    飯后,天已經(jīng)徹底黑透,齊云同齊悅一同在宋家直接住下來。

    家里本就沒什么屋子,他二人就在東屋打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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