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39節
不同于上次涂抹藥油那般用力,桃夭只覺得背后的傷痕不疼了,酥酥麻麻得癢。 她咬了咬指甲,小聲道:“謝謝先生。” 他聲音低沉,“不是說叫你不要去后山,為何這樣不聽話?” 桃夭連忙解釋,“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桃夭回頭小心翼翼瞥他一眼,見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眉頭緊鎖著。 自他來以后,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面色這樣難看,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沒想到他這樣不高興。 他面無表情地幫她擦干眼淚,“去床上躺著。” 桃夭趕緊去床上。放下白帳后換上干凈的小衣,躺進被窩里去,偷偷撩開帳子看了一眼謝珩,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立刻放下帳子。 也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緣故,她躺著躺著腦袋昏昏沉沉,竟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時,屋子里已經黑了,屋子里燃了燈,風一吹,豆大的火苗跳動著。 “醒了?”一只手掀開帳子。 是謝珩,他伸手摸了摸桃夭的額頭,有些燙。 他微微皺眉,“還難不難受?” 桃夭“嗯”了一聲,“頭疼。” 他從旁邊煮酒的爐子上取了溫著的水遞到她嘴邊,“吃點水先。” 桃夭連忙接過來一飲而盡。 連吃了幾杯水,她嗓子沒那么干了,人也覺得暖和一些。 他收了杯子擱在一旁,一言不發出了屋子。 桃夭想要坐起來,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疼,眼淚不由自主涌出眼眶。 正抹著眼淚,門被推開,蓮生娘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了。 她一見桃夭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心疼,“是不是疼得厲害?” 桃夭口是心非,“已經不疼了。” 她話音剛落,跟進來的謝珩冷冷道:“不疼你哭什么?”連睡覺都在嗚嗚咽咽地哭。 他怎么這樣! 桃夭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 蓮生娘忙勸,“你別聽他嘴硬,他不曉得多擔心你,在你床前守了一日都不曾走開過。。” 桃夭偷偷瞟他一眼,果然瞧見他一臉疲色。 蓮生娘手指擱在碗上試了試溫度,對謝珩道:“你喂桃夭吃粥,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我,我沒病!”一聽要吃藥,她立刻解釋,“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瞎說!”蓮生娘摸摸她的額頭,“你看看你都燒成什么樣了!” 說完便出去了。 桃夭見謝珩已經端起了碗,忙道:“我自己來就行。” 謝珩已經勺了一碗小米粥送到她唇邊,“張嘴。” 桃夭只好張開嘴。 她生病沒有胃口,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 謝珩望著碗里還剩半碗粥,皺眉,“再吃兩口。” 桃夭只好又吞了兩口,任憑他如何威逼都不肯再吃。說狠了,她就說肚子疼。 謝珩知道她是裝的,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會兒蓮生娘已經端了藥進來,人才進屋子,桃夭立刻捂住嘴巴,“我不吃!” 她小時候醒來后,連續吃了半年的藥,后來好長時間一聞到藥味就反胃。 “不吃藥怎么好?”蓮生娘一臉無奈。 已經縮進被窩里的桃夭掀開被子一角,小聲道:“我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準好。” 蓮生娘見勸不動她,把藥擱在一旁,收了粥碗,囑咐謝珩,“她身子骨弱,尤其是這樣的下雨天,一定看著她把藥吃了。” 謝珩應下來。待蓮生娘走后,他道:“出來。” 被窩里的桃夭搖頭,“我不出。我明日一早就好了,不勞煩先生了。” 頭一次這般服侍人的謝珩有些頭疼,威脅她,“你若再不出來,我就揍你!” “那等我好了再揍?”她試著商量,總之是怎么不肯出去的。 “不行!”謝珩伸手去扯被子,誰知道她人不大,被子倒卷得結結實實。 謝珩扯了半天沒扯動,再次威脅她,“宋桃夭,你若是再不出來,我就咬你!” 連名帶姓叫她,那就是生氣了。 被窩里的桃夭這次不作聲了。 謝珩還以為她怕了,誰知道她突然從被窩里伸出手來,準備無誤地勾著他的手指輕輕晃了晃,嬌聲嬌氣,“好先生,等我病好了你再咬行不行?” 謝珩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被她晃出來了,眼看著藥涼了,狠心拒絕,“不行,必須出來吃藥。” 這次不等她作聲,他順著她的手伸手被窩里去抓她,抓了個空。 悶在被窩里的桃夭“咯咯”笑起來。笑著笑著,被子突然里突然鉆進一個人來,漆黑狹長的眼眸正盯著她。 她嚇得馬上要跑,卻被捉著她的手腕一把拽出來。 他力氣甚大,她撲了個滿懷,鼻尖撞在他堅實的胸膛,鼻子發酸,抱怨,“先生怎么這么狠的心,都弄疼我了!” 謝珩垂睫,只著了一件藕粉色,繡了蝴蝶的小衣,身子又暖又香的小寡婦就這樣貼著他的胸膛,嗓子瞬間暗啞了幾分,“還不快起來,成何體統!” “除非先生答應我不讓我吃藥,不然我就完這樣不成體統!” 她說話間將他抱得更緊,青澀飽滿的地方好不避忌地貼著他的胸膛蹭來蹭去,蹭得他心煩意亂。 他偏過臉去,鬼使神差沒有推開她,口中道:“還不快起來,不然待會兒看我怎么收拾你……” 桃夭氣哼哼松開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鬧了這一會兒頭也暈了,她又躺回去,頭枕著手,已經闔上眼睫,“先生等我笑好好睡一覺,等我睡醒了,若是不好我再吃藥好不好?” 謝珩見她無論如何也不肯吃,藥也已經涼了,只好由她去了。 屋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屋子里的空氣越來越寒涼。 他拿了件里衣示意她穿上。 她穿好衣裳,輕輕扯動他的衣袖,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先生,下這么大的雨,你要不要上床睡覺?” 謝珩搖頭,替她掖好被子。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又問:“以后你也會這樣照顧自己的妻子嗎?” 謝珩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道:“我不知。” 他一向認為夫妻之間舉案齊眉是最好的,若是不能,至少也要做到相敬如賓。 且就算如此,宮里伺候的人那么多,怎么也用不著他堂堂一個太子為太子妃侍疾,更加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起來,小寡婦也是他從小大大唯一服侍的女子。 還這樣不聽話! 桃夭不由地抓著他的手貼在臉上,闔上眼睫,輕聲道:“想必先生這樣好的人,以后成了婚一定會待自己的妻子很好很好的。” 謝珩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柔嫩白皙的臉頰,輕聲道:“那你將來想要找一個什么樣的夫君?” 她嘴角微微上揚,“能給我做贅婿,陪我好好過日子就行。我說了很多遍,可先生總不信我。對了,最好能溫柔體貼一些,像大牛哥那樣就很好。” 謝珩忍不住道:“那你上次又說喜歡我——”他說到這兒住了口。 她“嗯”了一聲,“先生在我自然就喜歡先生這樣的,只是這世上向先生這樣漂亮的男子并不多,所以我想著,不那么漂亮也沒關系。” 謝珩皺眉,“你這樣愛重皮相!” 可見她說喜歡他,也不過是貪圖他生得好,根本不懂什么叫感情! 說來,今日背她回來的少年生得也眉清目秀,若是再大些,興許更漂亮。 她反問:“好看的東西人人都愛啊。難不成先生將來挑選妻子,專門跳那些長得丑的?” 謝珩想象不出那個場景。 桃夭笑了,貼著他的掌心輕輕蹭了蹭,嘟噥,“我困了。” 謝珩摸摸她的額頭。 雖有些發熱,倒不是嚴重。 他道:“睡吧。” 屋子里安靜下來,突然“轟隆隆”一陣雷鳴,原本已經睡著的小寡婦突然驚醒,緊緊抓著謝珩的手,指尖都要嵌進他的皮rou里。 “怎么了?”謝珩吃痛,見她面色慘白,沒有抽回手。 “打雷了!”她瑟瑟發抖,重復,“先生聽見了嗎?打雷了!” 謝珩望窗子看了一眼。 屋外一片漆黑,暴雨傾盆而下,像是有人將天掏出一個窟窿。 這樣的大雨今年還是頭一次。 他以為她膽小,輕輕拍拍她的背,“別怕,我守在這兒,睡吧。” “先生要不要上來陪我一起睡?”她再次詢問,“就今晚好不好?” 謝珩仍是搖頭,“于理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