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195節
而就在這種節骨眼上,竟然還出了韓少卿這檔子事。 韓少卿在昆侖年輕一代中的擁護力和號召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在他毅然盼出后,除了憤怒失望、大受打擊的絕大多數,甚至有一小撮激進狂熱分子,要求昆侖、韓少卿的師尊掌門真人,給大家一個說法。 ……韓少卿入魔叛逃,究竟是什么原因? 這件事背后,到底有沒有隱情? .熟悉的后山幻境中,江宴秋氣喘吁吁地將鳳鳴收劍入鞘,擺手道:“歇會兒,歇會兒,讓我緩緩……呼……” 他的對面,少年模樣的郁含朝抿了抿唇,眉頭微皺,毫不客氣地點評道:“失之勤勉,耐力太差。” 江宴秋強行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這位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也不看看,他是那種一年到頭從早到晚樂意泡在觀劍洞里的狂熱劍癡嗎。 是的,他此刻正在幽冥寒曇的幻境中。 而他面前的,正是劍尊少年時代的一抹記憶碎片。 之前跟對方承諾過“還會再見”,他有事沒事就會進來,跟對方切磋一番。 江宴秋索性一屁股靠坐在樹干前,還妄圖拽著對方一起擺爛:“好好好,天底下你最牛你最厲害行了吧,在下甘拜下風。” 郁含朝斜眼看著他在夜風下輕輕拂動的鬢發,手指抽動了兩下,面色不虞,身體卻很誠實地坐了下來。 江宴秋拖著下頜看著他。 說起來,雖然臉孔稚嫩了一些,但這真的實實在在就是劍尊本尊啊。 ——在他看來,眼前的少年劍尊,倒更像兩個人格的融合體。 有自己的堅持和底線,但偶爾,眼神中也有副人格那股亦正亦邪、無所謂修真界毀不毀滅的氣質。 江宴秋輕嘆了口氣。 郁含朝立即轉過頭來,皺眉道:“你嘆什么氣,遇上什么事了嗎?” 江宴秋剛想開口,又忍不住失笑。 這只是一抹記憶碎片而已,跟他說這些有什么用。 于是他懶洋洋道:“算是吧,有點擔心某個人。” 然而,聽到他的回答,少年郁含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誰?” 江宴秋隨口答道:“嗯……教了我很多……像我師尊一樣的人……嘶,也不算吧,其實有的時候,更像我的一個朋友。” 他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忽然,一個模糊不清的念頭在腦中升起。 比起師尊或朋友…… 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有另外的,隱約而又模糊的想法。 ——那是什么? 他認為……或者說他在期盼什么嗎? 然而不知為何,見他這副樣子,身旁之人好似更生氣了,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笑得像什么樣子!” 江宴秋:“……啊?” 他無意識地摸了摸嘴角。 ……他剛剛有在笑嗎?? “好了好了,”江宴秋寬慰道,“我進來就是為了陪陪你,順便散散心… …咳,不是,順便切磋提升一下劍法的,開心放松就完事兒了,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 聽到這番找樂子的“渣男言論”,少年劍尊猝地轉過頭,青澀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氣得微微顫抖:“你!你……” “啊?我又怎么了?”江宴秋簡直想大喊冤枉,深覺青春期的小屁孩兒就是麻煩,心情就跟六月的雨一樣陰晴不定。 忽然,他臉色一變。 “等等,外面好像出什么事了,有人在叫我。” 見他這副表情,郁含朝也勉強收斂了些怒火,硬邦邦道:“……哦,那你出去吧。” 過了一會兒,又硬邦邦地補上了后半句:“下次記得早點過來。” “知道了,”江宴秋一瞬間門有擼雪團一樣大逆不道地擼擼對方頭毛的沖動,擔心劍尊翻臉,還是強行克制了,“我去去就回。” 他將自己的神識抽離幻境,果然,山腳下的陣法被人急促地叩響。 當看到來人時,他不禁深深愣住了。 竟然是王睿依王師姐。 她面色勉強維持著沉靜,但眼神中那抹焦急卻騙不了人,“宴秋,劍道大會結束離開昆侖后,你有碰到過伍柳齊嗎?” 伍師兄? 江宴秋微愣,搖了搖頭:“沒,當時我們分頭行動,伍師兄他們一群人在蒼華洲逗留了一段時日,我跟滿樓去了云鹿洲。” 見王睿依這副神情,他立即猜到,必定是出了什么事:“師姐,伍師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王睿依輕輕搖頭,神色無比肅穆:“……他失蹤了,在韓少卿叛逃的消息傳出后。” 江宴秋神情也嚴肅了起來:“失蹤?……跟他同行的那些師兄師姐們呢?” “其他人都回來了,伍柳齊失蹤的消息,正是他們帶回來的。” 江宴秋沉思片刻:“伍師兄性情雖然跳脫了些,人還是很有分寸的,況且他的劍法在昆侖一眾弟子中也能稱得上高明,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偷襲成功的。” 王睿依苦笑:“要是真是被人偷襲,反而還好一點。怕就怕……” 江宴秋聽出她話里有話:“師姐你但說無妨,我有分寸。” 王睿依深深地看著他:“伍柳齊……他是韓少卿的狂熱擁護者,當年有次下山歷練,他的性命就是韓少卿救回來的。” 瞬間門,江宴秋腦子“嗡”地一下。 “你是說……” “伍柳齊的命燈雖然還亮著,卻突然微弱了不少,還有些飄忽……就像是、就像是……”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嗎,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恐懼:“就像是被冥河或羅剎海的魔氣屏蔽了一樣。”! 第136章 從王睿依諱莫如深的眼神中,江宴秋看出了她的恐懼。 并非對冥河未知而洶涌的危險,而是對伍柳齊可能預見的下場。 ——活人去了那里,有去無回。 死留全尸,可能都是他最好的下場。 江宴秋安撫:“師姐,你先別急,這不過是最壞的猜測。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伍師兄是怎么突然失蹤的?” 王睿依深吸了一口氣:“當時他們一行人從上玄離開后,正好有個蒼華洲的求援任務需鏟除當地作亂的血魔,橫豎無事,索性眾人一起去了,那血魔頗為難纏,埋伏了好些日子才將其徹底祛滅,韓少卿入魔叛出宗門的消息,就是那時候傳出去的。” “少卿在年輕一代劍修弟子中頗為威望,追隨者眾,伍柳齊就是其中的狂熱分子……其他人聽說消息后,還只是震驚痛心、不可置信的多,事后他們回憶,伍柳齊一直一言不發,像是被魘住了一般。但當時其他人也俱是心情復雜,未及時留意他的異樣。” “之后的幾天,他都異常沉默,有人無意間門談論韓少卿一直在各洲輾轉,躲避昆侖的追緝,甚至有人猜測,以韓少卿的性格,若是認準了墮入魔道,說不定下一步就要去冥河……徹底洗去作為修士過去幾十年的修為。” “就是這句感嘆,竟然被一路沉默的伍柳齊聽進了腦子里……當晚,他就不知所蹤。” 江宴秋也沉默了。 依韓少卿的性格和他對韓少卿的了解……他真的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冥河匯聚天下至濁至純的魔氣,道心稍微不堅定些的修士,哪怕只是接近,可能都會被魔氣污染,埋下走火入魔的隱患。 而對魔物或中途入魔的人修而言……那可就是大補之物了。 那里濃郁到近乎成實體的魔氣,孕育了一代又一代呼風喚雨、把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的大魔,就像是一個巨大天然的蠱罐般,無數魔物每時每刻都在激烈廝殺、互相吞噬,只要能在那種環境活下來……就像是廝殺到最后獲得勝利的蠱王,獲得無可匹敵的力量。 江宴秋曾深深懷疑,鏡湖真人便是不知因為何故叛出仙門,在冥河走了一遭后,才問鼎的北疆。 韓少卿現在的處境……已然無法回頭,就算他是掌門真人的親傳弟子,也不可能對其網開一面。若是被擒拿回來,等待他的不是死,也是比死更可怕的永世不得超生。 昆侖的追兵如同天羅地網,想要與天掙命……只有那一條道路。 ——跳入冥河,成為舉世矚目的大魔修,徹底站在昆侖的對立面。 一瞬間門他腦中千回百轉,飛速理出前因后果,但面對眼前無比痛心的睿依師姐,江宴秋還是努力寬慰道:“韓師兄的去向還未可知,伍師兄也未必就是去找他了,當務之急是先搜集搜集線索,看看是不是還有此事的知情者。” 王睿依勉強點了點頭,悔恨道:“都怪我……要是我晚點回宗門跟他們一路,不放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亂跑,也不會出這種事。” 他見王睿依臉色實在不好看,生怕她情急之下也做什么傻事,主動道:“我跟你一起吧師姐,再去其他地方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消息。” .在蒼華洲時與伍柳齊同行的昆侖弟子齊聚一屋,圍著中間門的火爐,氣氛無比沉默。 桌上那只精巧的羅盤,指針還在輕輕晃動。 用來占卜測算的……是與伍柳齊本命相連的一件貼身之物。 指針沒有絲毫停頓,直直地指向正北方向,針尖還微微發黑。 ……幾乎沒有任何僥幸和疑問了。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和痛心,恨不得穿越時空,揪住伍柳齊的領子,狠狠揍他兩拳,狠狠打上一架……再把人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突然,靠門處,一直沉默不語地雙腿盤坐在蒲團上的一個魁梧男修,突然抬起撐在膝蓋上的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掌極其用力,掌風甚至運著靈力,瞬間門,半邊黝黑的臉頰高高地腫起,泛著可怖的紫紅色,嘴角甚至都溢出了血液。 其他人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郝師兄,你這是在做什么!” 那名姓郝的劍修眼中流出兩行悔恨的淚水:“都是因我多嘴……在伍柳齊面前說了那樣的無稽之談,才讓他萌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當初,是他無意間門感嘆了一句,以韓少卿的性格,恐怕叛逃后直奔冥河,到時候昔日同門拔刀相向,大家都是不死不休的對手了。 另外一位短發女修也沉聲道:“既然這樣,那最大的責任在我……是我忘了伍柳齊曾被韓師兄救過一命,和他對韓師兄的一片敬仰之心,一聽到風聲就告訴了你們。若是等伍柳齊回了昆侖再慢慢消化此事,恐怕也能更容易地接受。” 還有一位瘦小的娃娃臉修士慚愧道:“你們都別爭了,明明是我的錯才對。血魔本來是我的任務,都是我學藝不精,大家好心幫我,若不是被血魔耽擱了腳步,你們早就能回來了……大家本就心力交瘁,又看到那魔物可怖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伍道友大受刺激,生怕韓師兄也變成那副模樣,才、才慌亂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