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106節
他看現在時間還早,便脫了外袍上床做柔軟訓練。 謝煐如今已經熟悉他這一整套動作了,直接將知雨遣出去,自己在旁邊幫著。 白殊做完一套動作,躺在床上休息,順便伸手戳下謝煐,毫不客氣地使喚:“去把案上左邊那個木盒子,還有黑龍鎮紙拿過來。” 謝煐過去拿了。 白殊打開盒子,取出赤瓊雕的火鳳鎮紙塞給他:“回禮,久等了。” 謝煐舉起細看,只見那鳳形雙翅張開,鳳尾彎垂,揚起的鳳頭則有回首之狀,整體造型古樸大氣,又帶著點細膩的溫柔感。 白殊拿起黑龍鎮紙擺在床上,示意謝煐將火鳳也放下來。 “看,拼在一起就是回首對望的感覺。” 黑龍鎮紙是騰飛中回首的形態。邱家還留有黑龍的設計圖樣,邱玉娘就特意對照著設計了這么一版火鳳,還差點因為重心問題而不得不放棄。 謝煐看著回首相望的一龍一鳳,目光變得溫柔。 白殊又拿起盒中那塊鳳形赤瓊佩給他看:“我終于也有和我最搭的腰佩了。” 謝煐視線轉過去,卻是微愣:“不戴那個平安扣了?” 白殊一看就知道他在糾結什么——兩人現在戴的平安扣是成對的。 “戴呀,平常戴那個,穿朝服時就戴這個。”白殊眨下眼,“你穿朝服時戴黑龍玉佩嘛,一龍一鳳不就正好又是一對。” 謝煐一想,也是,只不過——“你的朝服是紅色,戴這個不明顯。” “無所謂,我開心就好。”白殊笑瞇瞇地道,“我想和你戴成對的。” 謝煐垂眼看著他,心頭一陣陣暖意涌上,最終沒按捺下去,低頭將人吻住。 作者有話要說: 第89章 過年 進入十二月中之后, 一年里最冷的時間段過去,不再時不時飄雪,日間暖陽當空, 氣溫回升不少。 白殊前段日子和白馬紅雀培養感情,隔三岔五便會到馬廄或校場看看馬,喂喂糖塊梳梳毛,一人一馬相處融洽。而謝煐那匹黑馬青影難得對白馬青睞有加,也跟著白馬在白殊身邊打轉,白殊便連著它一塊哄。 后來熟悉了兩匹馬的個性, 白殊才萌生出給身邊的動物們畫些畫,雕成小擺件的想法。 到了最初學騎馬這天, 裝好鞍的白馬和黑馬都被牽到白殊和謝煐面前。 黑馬湊到謝煐身旁拱他,謝煐抬手摸摸它頭, 看向馬倌:“牽它來做什么。” 馬倌苦著張臉:“臣給紅雀裝鞍, 青影咬著臣的袖口不肯松, 非要裝上鞍一塊來。” 黑馬拱完謝煐又去拱白殊, 看那意思, 仿佛是想要白殊上馬, 但很快被白馬擠到一邊去。黑馬沒和白馬互擠,卻是轉過頭對著謝煐咴咴叫,看得白殊嘖嘖稱奇。 謝煐在它額頭輕拍了下, 便將它推到一邊:“來也沒用, 你只能在旁邊看著。” 黑馬似乎明白了今日沒有自己上場的份,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里流露出落寞之色。 謝煐沒理它, 讓白殊踩著踏凳坐到白馬背上。白馬只抖抖鬃毛, 穩穩地站在原地沒動。 白殊還是第一次獨自坐上馬, 背后沒人可倚靠, 都感覺少了點什么似的。心中感慨一瞬,他照著旁邊謝煐的提點調整好姿勢,開始練習cao控馬匹。 白馬被訓練得極好,且靈性十足,白殊輕微一個動作,它便能領會意思,跟著前進、轉彎、后退、停步。 頭一天,謝煐沒多教,只讓白殊隨意策馬緩行來適應控馬,自己陪在馬側邊走著,防止出意外。 還是白殊看黑馬一直在旁繞來繞去,笑道:“我想讓紅雀小跑一會兒,殿下也騎上青影一塊吧。” 黑馬隨著他的話在旁咴咴叫,引得白馬給了它一個大白眼。 謝煐有些嫌棄地看看自己的坐騎,不過最終還是翻身上了馬,在馬臀上輕拍一下。黑馬立刻撒歡地跑起來,卻又被謝煐拉著韁繩讓它緩下速度,還有些不甘心地甩起尾巴。 白殊在后面看著好笑,也拍拍白馬的臂。白馬就不像黑馬那么活潑,淡定地緩緩加速,穩穩地馱著白殊在校場中小跑。 謝煐控制著黑馬靠過來,與他并肩而行。 白殊側頭看去,只見謝煐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與黑馬默契得似是完全不用特意cao控。 他向前微傾身,對白馬道:“紅雀,我們也要好好磨合,不能輸給他們。” 白馬耳朵轉轉,咴咴叫了兩聲。 謝煐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這有什么好比的。” 白殊轉頭對他一笑:“先練好了,待以后有機會之時,便和殿下策馬同游。” 謝煐給他說得心中一軟,眸光中滿是溫柔,輕輕應一聲“嗯”。 過了片刻,又道:“練不好也沒關系,我們可以共騎同游。” 逗得白殊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殊的日程表中加進了練習騎術一項,在每日下午最暖和的時候,謝煐都帶著他在后院校場跑跑馬。 時間走到除夕,這天休沐。 吃午飯之時,白殊才想起來問:“晚上是不是要進宮住?” 謝煐:“經過上回江山殿的驚嚇,估計天子不敢再讓我們住宮里。” 果然,午飯剛用完,宮里來了個小宦官傳口諭,說是太子已成家,在自家守歲便可,不用進宮。 若按慣例,的確是成家的皇子公主不用進宮守歲,但受寵的孩子還是會被天子召進宮同過除夕,像平川王就是年年帶家眷進宮。而且儲君又和別個不同,本當進宮才是。 不過謝煐也不想進宮去和嘉禧帝相看兩相厭,對這旨意自是欣然應下,轉頭就讓人給衛國公府送信去。 他對白殊道:“十二郎和章臣是我伴讀,往年都會陪我進宮住一晚。今年不用進宮,看看他們要不要過來。” 白殊奇道:“他們不用陪著衛國公、老夫人和賀蘭先生嗎?” 謝煐:“外祖父母年紀大了,不一定熬得住夜。反正隨他們,我們和子山、葛西爾、伊落一同守歲,也夠熱鬧。” 白殊點點頭。 結果到了晚間,不僅薛明芳和賀蘭和來了,就連衛國公夫婦和賀蘭季南也跟著過來,說要一同熱熱鬧鬧地守歲。 謝煐勸衛國公道:“明日一整天的活動,外祖還是早點歇息為好。” 老夫人笑道:“我們是想著過來和殿下一塊兒吃個團圓飯,熬不住了自會去休息。” 謝煐這才放下心,又要把他和白殊住的暖閣讓給兩老。 衛國公一擺手:“不用不用,我們在北邊待慣了,安陽這點凍算不得什么。倒是三郎身體弱受不得冷,你們住著就是。” 白殊也跟著勸了幾句,勸不動,只得讓馮萬川去挑最好的房間收拾。 謝煐頭一回在家中過除夕,廚子使出渾身解數上了許多好菜。 一殿十個人也不拘座次,將案幾圍成一圈。除了張嶠和賀蘭季南是獨自一案,謝煐和白殊、葛西爾和伊落、薛明芳和賀蘭和、衛國公夫婦都是兩人同案,熱鬧熱鬧地吃酒說話。 眾人相互敬著酒,說著種種趣事。 講到興起處,葛西爾還下場跳了支舞,伊落掏出羌笛給他配上一曲。 衛國公被帶起興致,直問謝煐府里有沒有琵琶。 謝煐只得讓馮萬川開庫房翻出一把。 衛國公也不挑,自己調過弦,嘈嘈切切地彈奏起來。 歡快激越的曲調中,眾人眼前仿佛浮出一幅塞上歡歌圖,高歌的兒郎、起舞的女郎、歡笑的孩童盡在其間。 白殊靠到謝煐身旁低聲道:“難怪說衛國公的琵琶曾是京中一絕。” 謝煐同樣低聲回道:“聽聞有一年泰粟使者在宮宴上大放厥詞,結果被外祖一曲琶琵嚇得丟了魂,當場腳軟癱在地上。” 就在他們身側,老夫人看著兩人喁喁私語,笑得甚是欣慰。 不過,衛國公并未強撐,盡興之后覺得倦了,便與老夫人先去休息。 年輕人們精力好,一同談笑著守到子時,相互賀過新年,方才散去睡覺。 * 第二天元日,白殊不得不早起。 這天的活動和冬至相差不大,祭祀、大朝會、宮宴,一整天不得閑。 在去往內城的馬車上,謝煐摟著閉眼打盹的白殊,有些心疼地道:“昨晚該讓你先回去休息的。” 白殊打個呵欠:“沒事,和大家一同守歲我開心。” 謝煐想起他家里情況,估計往年白殊就算回齊國公府,也不會和那一家子人一同守歲。他甚至不如有兩個伴讀陪著的自己,身邊只有一個小廝和一只貓。 思及此,謝煐憐惜在白殊額側一吻:“往后每一年,我們都會一同守歲。” 白殊微微睜眼看他,笑著回一聲“嗯”。 馬車來到社稷壇,白殊依舊搞特殊,裹著狐裘斗篷等吉時。 和冬至有所不同的是,這次還有一人與他和謝煐同排——他們對面站著國師。 國師頭戴玉蓮冠,身著鶴氅,手持拂塵,目不斜視地站著,看也未看兩人一眼。 白殊想起第一次在皇宮里見到國師之時,對方也是如此,想來該是在外便特意擺出這副不與旁人親近的模樣。 吉時到,嘉禧帝登壇。 這次也和冬至那日相同,由謝煐和白殊來念祭文,再呈給嘉禧帝焚燒。 不過,在最后的階段出現了點怪事。 嘉禧帝帶頭插香之時,剛把香插進香爐,三支香卻同時折斷倒下。要不是他抽手得快,都要被香頭燙到。 主持祭祀的太常寺卿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再遞上三柱香,又把斷香收走。 嘉禧帝沉著臉接過,再次插進香爐中。 這回香沒斷,但三柱香同時熄滅。 嘉禧帝冷眼一瞥太常寺卿,甩袖而去。 太常寺卿心中叫苦,卻又無法補救,只得按著流程讓國師登壇上香。 國師上過香,也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