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28節
白殊沒料到會被問到這個,微愣之后才回道:“略懂,怕是難入先生的眼。” 懷傷慈祥的面色一絲未改,只讓仆役去拿棋。 “老夫棋癮上來,楚溪侯且陪老夫下一局。殿下與子山的棋路老夫都太熟悉,和他們下沒什意思。” 白殊沒推拒,待棋盤擺好,便執黑先行。 懷傷隨意落著子,像是不怎么思索,口中還天南地北地和白殊聊閑,偶爾還點謝煐和張嶠說話。 白殊卻是目光極少離開棋盤,思考的時間長一些,卻一直能跟得上懷傷聊的話題。 張嶠也時不時插上幾句。唯有謝煐,除非被懷傷點到,其余時候幾乎沒再說話,只垂眼觀棋。 一盤棋下到了臨近午飯時間,最終白殊輸了一目半。 白殊向懷傷拱手:“先生棋藝高妙,讓棋讓得我都沒看出來。” 懷傷拂著須搖搖頭,笑道:“此言差矣,老夫雖說沒盡全力,但并無有意相讓。楚溪侯的棋路變幻莫測,倒是讓老夫久違地過了把癮。” 白殊也笑著道:“先生能盡興便好。左右我事情不多,先生哪時棋癮又犯了,差個人到前頭喚我過來便好。” 再聊過幾句,白殊與謝煐便告辭離去。 張嶠將兩人送出松梅苑,回屋就將仆役都打發出去,關上門坐回懷傷身旁。 “先生看那白三郎如何?” 懷傷垂眸喝過水,才緩緩地道:“心性豁達,內藏鋒芒。” 頓了下,又續道:“他心中有純粹的殺意,大兇,亦大慈,是掌兵之相。” 前半句符合張嶠對白殊的看法,后半句卻讓張嶠愣住。 “他……殺意?” 懷傷平靜地看他一眼:“殺人安人,殺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 “可就我查到的消息,他即便是天資聰穎,也沒有能磨練至此等境界的歷練。”張嶠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能真是夢中有奇遇吧……” “他可不像你查到的那般簡單。”懷傷點撥道,“方才我與他聊的那些,你如何想?” 張嶠老實回答:“唯行遍天下,方可知天下事。” 懷傷點頭:“老夫顛沛半生,見識各方風物。他卻沒有接不上話的時候,甚至沒露過一絲疑惑。” 張嶠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那殿下與他走得這般近……” 懷傷笑笑,打斷他道:“殿下未必沒有看出來。為君者,識人為最重。老夫扶著殿下走到這,已傾盡所有。往下的路,殿下只能自己走。你我為人臣子,可為殿下謀劃,但,切不可替殿下做決定。” 張嶠面色一凜,直起身子拱手:“學生謹記先生教誨。” 此時,緩步返回前院的白殊也在和謝煐談論懷傷。 “先生如此大才,不論在朝在野,都該是名聲煊赫的人,怎么……” “先生的確曾經名揚天下。別看先生老態,其實他還不到五旬。”謝煐低聲說著,“他是先帝繼位那年恩科的狀元,出自建康呂氏。其時呂氏在朝中為官者不少,先生中第之后時常御前行走伴駕,頗得先帝倚重。” 白殊微點下頭:“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謝煐淡淡地續道:“今上得位有逼宮之嫌,對先帝看重的舊臣雖初時拉攏,但皇位漸穩后自是多有冷落與打壓。嘉禧元年末,呂氏族人與皇后族人鬧了一次大矛盾,被今上借機發落,呂氏主支三族被夷,旁支盡數流放,先生亦在流放之列。 “到嘉禧二年中,先生雖因大赦而脫罪,家人卻已是盡數在這半年內逝去。自此,他拋棄姓名,只自稱懷傷,輾轉各處帶發修行,直至偶遇張大學士。 “張大學士惜其才華,帶先生入京,原是想讓其教導自家子侄,但被當時已久病的太皇太后得知。太皇太后密見先生,隨后便安排先生假扮宦官,入東宮教導于我。先生雖被困于東宮,卻毫無怨言。諄諄之心,我實難回報。” 白殊聽得有些詫異。先前他聽懷傷琴曲,觀懷傷棋路,都覺得對方是個平和之人,沒想到前半生竟是這樣的遭遇。這樣的過往還能有如此心態,難怪他一手帶大的謝煐并不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沒有因為皇帝的刻意捧殺而心性扭曲。 隨既白殊又想到兩年前的史更漢叛亂,以及一年半前從江南來京的樂伎李若兒。 “先生被迫離開東宮,是因為你在兩年前那次叛亂里的表現?” 謝煐面色有些沉:“今上一直以為我被他養廢了,但那次我為自保,不得不露出鋒芒。他一得到消息就知我必是自小有高人在側,當時東宮衛都被我帶走,正方便禁軍嚴查。 “幸好先生先一步察覺,脫身遁走。如意樓……有些復雜,我日后再與你詳說。總之,先生找上如意樓,以琴師身份藏身其中。我回京之后,只能假托狎妓名義去看望于他。” 白殊側頭看過去,見謝煐面上一層郁結之色,不由得伸手點上他蹙起的眉間。 這動作一出,兩人都是一愣。 不過白殊很快收回手,撐著若無其事的模樣道:“如今既已將先生接來奉養,你也不用再糾結此事。總歸,有一同清算的那一日。” 謝煐卻是想起山洞中的那一晚,最后就是這人輕輕揉著自己眉頭,自己才安心地又睡過去。 他心緒有些亂,就沒察覺到白殊細微的異樣。方才升起的憤怒情緒也被打散,面色漸漸和緩,低低地回白殊一聲“嗯”。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幸好此時兩人也走到岔路口。白殊道別一聲便轉回竹影院,謝煐則走向寢殿。 謝煐一路進到殿中,猶豫片刻,轉身進了臥房。 臥房里還是昨晚的模樣,扎著許多鮮亮的紅綢,床上喜枕喜被收拾得齊整,只有案幾上燃盡的龍鳳燭已被換掉。 馮萬川跟著謝煐進來,見他進到房中停站著不動,上前問道:“殿下可是想在這兒用午膳?臣讓人擺上來。” 謝煐仿佛被他喚回神,卻道:“這些都收了吧,我照舊宿在書房。” 說完便轉身出去,走向偏殿書房。 馮萬川有些莫名,猜不透太子特意回來看一眼是為了什么。卻也沒有太過詫異,畢竟以前在東宮的時候,太子也很少去臥房里睡,幾乎是一直宿在書房的隔間里。 一個好的總管不需要時時猜透主人心思,只要一絲不差地遵從命令既可。 馮萬川沒再多想,出去吩咐人將臥房里的綢花寢具都收起來,又轉去小廚房讓人把膳食送去偏殿。 翌日,白殊用完早飯,就有謝煐身邊的小廝來問是否可以啟程。 白殊抱起黑貓便要走,突然想起來謝煐說老夫人喜歡他“乖巧”……他抬手看看身上的石青道袍,猶豫片刻,最后還是讓知雨去找出件石榴紅的圓領袍換上。 上年紀的人通常都會喜歡喜慶的顏色。而且,穿紅的也能襯得人精神好。 待白殊慢慢走到正殿前方的院子,謝煐已經坐在車里。他正要登車,門房突然帶進來一個小宦官。 小宦官是來傳嘉禧帝口諭的,讓白殊明日巳時入宮面圣。 依制,不是圣詣就無需設香案、下跪聽宣。白殊躬身聽了,應聲“謹遵圣命”,小宦官便急急回宮覆命去,全程謝煐都沒下車。 白殊沒在意那口諭,招手叫過知雨吩咐兩句,就坐進車中。 車子緩緩動起,白殊在平穩的車里撫著黑貓,一邊笑道:“殿下不用為了牽就我坐車,我自己坐車便好,殿下騎馬就是。” “無妨。”謝煐放下手中竹簡,“是讓你明日巳時面圣?” “對。”白殊露出幾分嘲諷,“專程挑著你在政事堂的時間。” 謝煐成婚有三日假期,明日便要上朝,巳時正是下朝后的政事堂議事。 白殊隨既又道:“不過,也好。香皂香水馬上要開始銷售,正好讓宮里那些貴人幫忙帶帶貨,絕對能一開張就賣得火爆。” 上有所好,下必盛焉。在這個時代,沒有比皇帝和宮妃更好的帶貨人了。 謝煐現在已經習慣白殊時不時說出個自己聽不懂的詞,結合上下文能夠聽明白意思便行。見他并無困擾,便繼續垂眼看書。 白殊靠著軟枕閉目養神,手下捏捏黑貓的爪子。 “小黑,你先前查古時婚禮,是不是有個新婦第三日回娘家的習俗?” 小黑:“歸寧,又叫回門,指出嫁女兒回家看望父母,女方家通常會于中午宴客。” 衛國公讓他們今日過府用午膳,也不知道是不是湊了巧。謝煐是必不會將宮里當成他“娘家”,那回衛國公府就……想到這,白殊眼中都忍不住帶上點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殺人安人,殺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出自《司馬法》 ------------------ 放篇預收文案,感興趣的小可愛們可以點進專欄先收藏哦~ 《古穿今后我爆紅娛樂圈》 默默守護的忠犬攻 x 萬事隨心的灑脫受 【主受1v1,雙向奔赴he,蘇爽 甜寵】 風華絕代的攝政王沈晏英年早逝,穿成除了臉就一無是處的花瓶小明星。 沈晏微笑:如此盛世,我當恣意快活一回。 直播綜藝里,沈晏撞上走紅后踹掉原主的渣前任陳子熙。 陳子熙皺眉:“我說過不會再和你搭檔,不要糾纏我。” 未等沈晏回話,一人從陳子熙后方撥開他:“沈先生要找的人是我。” 觀眾震驚:沈晏這種草包,居然還有人上趕著組隊?這位酷哥你別只看臉啊! 沈晏看著站到自己身側的高大身影,桃花眼中波光流轉:“跟著我,帶你飛。” 裴淵眼眸深沉:“好。” 隨后,沈晏一曲古琴驚艷四座,一曲琵琶震撼人心。 黑子嗤之以鼻:一定是假彈,節目組后臺配的音。 民樂專家激動上臺:琴是古曲新編,琵琶是新曲,民樂界終于又出現新的天才! 黑子:……臉好痛…… 拍賣行中,沈晏與人斗畫,一幅潑墨山水拍出全場最高價。 黑子瘋狂嘲笑:工作室閉眼吹得太離譜,真當全網都是傻子? 沈晏開直播作畫,醉酒題詩,一筆狂草盡顯瀟灑。 直播畫面頓時變成競價現場,各拍賣行聞訊趕來,激烈爭奪拍賣權。 黑子:……臉腫了…… 陳子熙再坐不住,自曝對沈晏余情未了,全怪公司橫加阻攔。 可惜,他每一次試圖接近沈晏,都被裴淵無情擋下。 裴淵:“原句奉還——不要糾纏他。” 淵晏cp粉:渣男爬遠點!淵晏早就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