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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寵夫郎后我在異世暴富 第74節(jié)

    吐出來的一口血,不過是事先準備好的畜牲血做的血包。

    但味道之腥臭,嚴之默忍得那叫一個辛苦。

    因事先他們就與利鑫賭坊的掌柜通了氣,所以伙計來找的大夫,也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人。

    大夫是土生土長的白楊鎮(zhèn)人,早就看不慣隨虎欺壓百姓,一聽是要對付隨虎,便不收一文錢的答應他們,配合演這么一出戲。

    不過嚴之默本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病秧子,就算到時換個大夫來診脈,結果也是一樣的,不怕穿幫。

    他在這邊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醫(yī)館的榻上,而鎮(zhèn)署已是“熱鬧非凡”。

    那批在賭坊門口圍觀的百姓, 又一路跟著衙差們到了鎮(zhèn)署門外。

    另有一批人一聽說隨虎被抓了, 登時有怨報怨, 有仇報仇,全都沖進了鎮(zhèn)署,要求舊案重審,討個公道。

    最氣人的是,那一直作為隨虎靠山的鎮(zhèn)署文吏,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到鎮(zhèn)長面前替人說情。

    鎮(zhèn)長一拍腦門,只覺得此人大大的糊涂。

    他避到內堂,指著喧嘩陣陣的門外咬牙道:“隨虎是犯了眾怒!過去他勒索些錢財,尋商賈些麻煩,不過是小打小鬧!今日若那客商真的死在白楊鎮(zhèn),你信不信第二日就傳遍整個雙林縣!到時候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文吏其實也不過是隨虎的一個遠房親戚,都快出五服了。

    故而他包庇隨虎,與所謂的親緣全無關系,純粹是這些年他從隨虎那里拿了不少好處,賺了個盆滿缽滿,為他求情已經成為了習慣性的反應。

    而今一聽鎮(zhèn)長的話,冷汗冒了一身。

    思前想后,他一跺腳,當場跪下道:“是小的糊涂,一切但聽鎮(zhèn)長做主!”

    鎮(zhèn)長望著鎮(zhèn)署衙門的方向,久久無言,好半天才終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示意文吏起身,將人喚到身邊,低聲吩咐,“你且先去教訓你那侄子一番,告訴他等到了縣衙大堂上,決計不可提與你我二人有關之事,若能做得到,我自會保他一命!到時不過受些牢獄之苦,他皮糙rou厚的,挺挺也就過去了,等出來又是條好漢!”

    文吏哪敢不應,當即接了命令,忙不迭地去尋隨虎。

    而鎮(zhèn)長則站在原地,反復回憶著那“客商”的身形與一雙眼睛,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待文吏徹底離開后,鎮(zhèn)長召來了自己的貼身小廝,細細吩咐一番。

    當天下午,白楊鎮(zhèn)的一行隊伍,浩浩蕩蕩地到了雙林縣衙。

    意外的是,一起押解來的不止隨虎一人,而且苦主也不止嚴之默一個。

    為首的衙差遞上鎮(zhèn)署文書,言明鎮(zhèn)上出了一起傷人要案,而罪犯現需移交縣衙審理。

    待雙林縣的知縣就位,宣布升堂時,縣衙外也如白楊鎮(zhèn)上一般,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只因縣衙一年到頭升堂審案的情況并不太多,而像今日這樣,犯人還是從下面鎮(zhèn)子上押送來的就更少了。

    雙臨縣的知縣姓龐,算不上什么青天大老爺,但也無功無過,算是個平庸但合格的官。

    此番鎮(zhèn)長未親至,來了也沒他說話的份,且身為鎮(zhèn)長也不能擅離職守。

    因而知縣看過文書,聽衙差復述了事情經過,就拍了驚堂木,指揮帶一干人等進來。

    莫說嚴之默這日假扮的是商人,就算他以原本面目出現,只有童生功名,見官還是要跪的。

    但他面如白紙,一看就是重傷模樣,知縣看了一眼,就讓人搬了把椅子,特許他坐著回話。

    賭坊的糾紛,證人太多,幾乎稱得上是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的,隨虎沒法抵賴。

    何況還有利鑫賭坊的掌柜呈上的賬本,上面記了隨虎欠賭坊數百兩銀子。

    這案子若非差點鬧出人命,就是個最普通的賭徒傷人事件。

    至于隨虎本人,他過去橫行街里,一是仰仗拳頭,二是仰仗他和鎮(zhèn)署里的文吏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一年到頭去孝敬幾次,送點酒水銀錢,便沒人會管閑事。

    鎮(zhèn)長則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想在任上安生退休的,閉眼收錢,雖不多,但也拿人手短。

    所以隨虎才無法無天,逍遙數年。

    可現在進了縣衙,兩邊官差“威武”聲一起,堂上縣老爺驚堂木一拍,他當場就害怕起來。

    而在縣衙,可沒人管他是不是有個當小吏的親戚!

    知縣一番審問之下,隨虎起初還辯稱是嚴之默出千。

    可出千這事虛無縹緲,無非是他一面之詞,可他傷人卻是真的。

    此案很快就被知縣定為惡意傷人,然而還遠遠不到退堂的時候。

    白楊鎮(zhèn)的苦主接二連三的上前,跪倒在堂上,哭訴隨虎及其手下曾犯下的累累罪行。

    外面圍觀的百姓都聽得分明,怒火中燒,看起來恨不得回家拿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往隨虎和他幾個手下的頭上丟。

    尤其隨虎那幾個也被抓來的手下,膽子更是小,一嚇就破。

    當場攀咬出不少其它隨虎以前做過的壞事,其中就包括隨虎抓了姜越一事。

    隨虎一聽當場就急了,忍不住在縣衙堂上就破口大罵,如此不淡定的行為,更坐實了此事的真實性。

    知縣頓感頭痛,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鎮(zhèn)上地痞,身上竟能牽連出這么多案子!

    隨虎見自己是跑不掉了,心一橫,直接把徐青和魏氏商行都拖了下水。

    反正他無親無故,就是一個孤家寡人,而徐青付的那些定錢也都花光了,自己栽了,他們也別想好過!

    于是鎮(zhèn)上的官差還沒歇過勁,就又奉知縣大人的命令,跟著縣衙的兩個官差一起,回到白楊鎮(zhèn)繼續(xù)抓人。

    嚴之默始終默默坐在椅子里,時不時咳嗽兩聲,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傷患。

    順便目睹著事情的發(fā)展,正朝著自己設想的方向奔馳。

    由于堂上現有苦主的案子都算是告一段落,知縣便讓他們盡數退下,回去等候結果。

    當夜,就傳來消息,道是被隨虎綁了的哥兒已經被解救出來,相關涉案人員等人也押入大牢,明日知縣大人會二次升堂。

    姚灼也另由裴澈護送,到了雙林縣這邊的客棧住下等信。

    只是為了避免嚴之默的身份暴露,兩方人馬并未匯合。

    而今姚灼聽到了裴澈帶回來的這句話,一顆擔憂了許久的心,終于可以落回肚子里。

    次日一早,剛過縣衙的點卯時間,龐知縣就再次升堂。

    隨虎、徐青等人,對覬覦嚴灼記工坊配方,不惜綁架姜越企圖獲得配方一事供認不諱。

    而意料之中的,魏氏商行使了些手段,只把徐青推到了人前,自己則完全隱于幕后。

    伴隨著一記驚堂木的落下,隨虎及其手下,數罪并罰,皆是判了數量不等的杖刑,隨后還要繼續(xù)去蹲大牢。

    隨虎聽到這里,心下一喜,心道自家叔叔和鎮(zhèn)長果然是關照過衙門的。

    不過挨幾棍子,總歸沒有性命之憂。

    誰知在木杖重重落下來的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此番判決的杖刑,從三十至五十記不等,但縣衙打人的手法,莫說三十杖了,就是十杖下去,不死也是個殘廢。

    家中有錢有勢的,自可給動刑的衙差塞錢,讓他們手下留情。

    可隨虎卻不知道,他那便宜叔叔早就把他囫圇個賣了,而鎮(zhèn)長也確實關照了衙差,卻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種關照。

    施刑的場面到后面已稱得上血腥,可外面的圍觀群眾卻看得紛紛叫好。

    等到結束,隨虎幾人已是不成人樣,昏死著被拖了下去,留下一地血痕。

    嚴之默收回視線,判定隨虎估計是活不成了。

    至于徐青,也被打了二十杖,不過未受牢獄之災。

    可嚴之默看那樣子,不知道人怎么樣,兩條腿九成九是斷了。

    他那商行的差事也定是要丟了,一家人的頂梁柱沒了,真相揭露后,恐也無法繼續(xù)在石坎村立足。

    惡人有惡報,無論何時都令人暢快不已。

    可與此同時,嚴之默的頭腦也空前的清醒。

    自穿越而來之后,這是他第一次強烈地意識到自己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

    作為一個老板,他沒能庇護到自家工坊的員工,而設想如果這次對方擄走的不是姜越,而是姚灼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被濃重的后怕感層層裹挾。

    現下家中小有余財,但離生意做大做強還有很長的距離。

    他要做的還有太多,到那時,方算真正在此間落地生根,踏踏實實地與家人一起,過上安穩(wěn)的生活。

    待他收回思緒,龐知縣已經宣布退堂。

    一干犯人,該押入大牢的已經被拖走,像徐青這般的,暫無家人來領的,則被墊了張破草席,隨意扔到了縣衙臺階之下。

    其余一應苦主,都到了自行離去的時候。

    他們其中有三兩攙扶在一處的,也有孤身一人來討公道的,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眼含熱淚,感慨終于夙愿得償。

    從此以后,白楊鎮(zhèn)再無隨虎了!

    而姜越,是最后一個出來的。

    他步伐微微有些踉蹌,揉著被勒出血痕的手腕,似乎到現在為止都沒反應過來,為何幸運來得如此突然。

    衙差沖進地窖把他搭救出來時,若再晚去哪怕一會兒,他可能就要被隨虎的手下撕破衣衫,徹底糟蹋了。

    那副場景太有沖擊力,令他直到被帶來縣衙,直到他親眼看到隨虎和其手下受了刑罰,也依舊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就在他睜著有些茫然的雙眼,無意識地跟隨眾人,踏上回石坎村的路時,一個短暫的抬眼間,他卻在街頭的人群里,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

    幾人帶著姜越一起,并未急著趕回,而是先在縣城休整了一下。

    雖姜越恨不得立刻飛回家看自家殊哥兒,但有姚灼在旁寬慰,道殊哥兒在王大夫家被好好看顧著,他便也愿意留下來,找了個醫(yī)館請人細細檢查了一番。

    所幸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最后大夫只給了一瓶涂抹的藥膏,又開了幾副安神的藥。

    姜越捧著藥,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姚灼想及半個時辰前,他們與姜越終于見面時,姜越當場就要跪下感謝,還是嚴之默及時出手把人扶了起來,到底也不忍多說什么。

    他不知的是,姜越也是在那一刻明了,果然沒有無緣無故就降臨的幸運,沒有衙差會特地搜尋自己一個無親無故的守寡哥兒。這一切都是因為姚灼與嚴童生一起,為自己奔走的緣故。

    他欠姚灼夫夫二人的,著實太多。

    最后在縣城,幾人倉促用了頓飯,就趕上驢車,踏上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