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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晚鶯嬌在線閱讀 - 晚鶯嬌 第39節

晚鶯嬌 第39節

    無論如何都好,他就坐收漁翁之利。

    一份逼迫崔彥秀致死的狀子,一張親生兒子狀告父親的奏疏,后者危力太大,歐陽豐死罪難逃。

    棠檀桓并不心急,先吩咐南衙圍住左仆射府,羈押歐陽豐,又派御史臺與刑部會審,罪證都已落實,對方瞧見親生兒子的奏疏,當場氣暈過去,別的罪名都好說,親人背后一刀,足以治他于死地。

    這案子翻不了,臨死前也不明白雨霖為何如此,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他若是完了,歐陽家也無人躲得過。

    歐陽左仆射關入死牢,守衛長傳話,皇帝念在他對朝廷有功,網開一面允許親人探視,歐陽豐只只愿意見夫人,囑咐對方與自己撇清關系,只當所有事不知情,另告知大理寺卿千萬別來求情,大局已定,連累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那個親生兒子,他搖搖頭,再也沒有望日的意氣風發,眸子渙散,悠悠道:“我也顧不得他了,縱使我真有罪,狀告生父致死,自己也很難善終,夫人只管顧好身體,至少李家還能護住你。”

    歐陽夫人泣不成聲,沒想到這種事會落到自己頭上,親生兒子害死父親,滅絕人倫,只怕最后誰也保不住,她就算討得一條命,也無顏面見人。

    “夫人,你——”歐陽豐抖了抖雙唇,瞧眼前人兩鬢如霜,心里一陣難受,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伸出戴著鐐銬的手,握住對方,“為夫知道你疼惜雨霖,這件事我也仔細想過,只怕他也是被人利用,此人為達目的竟挑撥父子相殘,足以見心思狠毒,你們還有皇后——都要小心啊。”

    鐐銬在漆黑牢房發出一絲絲冷森森的光,鐵柵門一拉一合,哐當作響,無論生前如何花團錦簇,如今也如秋風掃落葉,蕭蕭瑟瑟,一片影子都落不下。

    夏日又下起雨,雷聲轟鳴,歐陽雨霖騎著馬,就站在御史臺門前,旁邊的景兒撐起傘,被一把推開,瓢潑大雨瞬間澆透身體,身體直打寒顫,大腦一片空白。

    仆人并不放棄,再次湊到近前,試圖給對方擋雨,一邊念叨:“公子節哀啊,千萬不要弄壞身子骨,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青山在——他忽地笑出聲,音色凄厲,絕望又恐怖的臉色讓對面景兒嚇得噎住聲,到了這一步,哪里來的青山,本以為最多判個告老還鄉,偏偏又弄出來逼宮崔彥秀,他了解父親,絕無可能做這種蠢事,還讓對方抓住把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自己這是被人當槍使,不只害得歐陽一族家破人亡,更成為眾人唾棄的笑柄。

    父親臨死前都拒絕見一面,心灰意冷的母親被接回李家,半句話都沒留下,偌大的歐陽府真就剩了他一個孤家寡人,等待著不知何時會降臨的血雨腥風。

    他告發有功,可惜生父罪孽深重,不被株連九族就已算皇恩浩蕩,還有什么可以奢望。

    到頭來也是死路一條。

    歐陽雨霖心有不甘,想到蘇澤蘭就怒火中燒,雖然沒有證據,但此人絕沒安好心,自己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

    他陰沉的目光落到景兒身上,云錦帕子是對方帶來,不可能一無所知,猛地伸手扯過家奴衣襟,狠狠道:“是誰給你的帕子,老實交代,我要見他一面。”

    景兒嚇個半死,如今這人光腳不怕穿鞋,一時沖動要自己的命也有可能,不敢隱瞞,哆哆嗦嗦地:“公子,那個——是矅竺公公給奴。”

    “矅竺!”

    “對,就是翰林院蘇供奉身邊的人。”

    歐陽雨霖手一松,徹底傻了眼,方才明白一切都是圈套,早就設計好,只等自己上鉤。

    哪里來的公主傾心,全是對方模仿字跡,故意引他,最終就是要幫助翰林院搬倒尚書省。

    居然利用兒子來對付生父,導致父子相殘,心思何等歹毒,不過倒也附和對方的傳聞,蘇澤蘭本身就是一個弒父之人,他怎么忘了!

    他去找他,拼死告御狀,撕個魚死網破,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無人信,反正活不了,起碼死得有價值,歐陽雨霖將自己反鎖在書房,來回琢磨,哭哭笑笑,眾人皆以為公子瘋了,風言風語滿城飛。

    沒多久,長安城就傳出歐陽雨霖自殺的消息,皇帝念在對方年輕又大義滅親,追封為翰林院學士長,以厚禮安葬。

    至此尚書省一潰千里,再也不成氣候。

    天子與翰林院關系卻越來越親密,所有奏疏都由翰林學士李清歡親擬,再由親信傳到六部,原先負責詔書的中書與門下省也形同虛設。

    朝堂上的風向馬上變了天,上官云郁無論到哪里都備受追捧,他素來剛正不阿,此時還有點受不住,干脆將所有事交給李清歡與幾位學士,自己躲在家里不出門,又吩咐奴仆不可放人進來。

    蘇澤蘭仍舊一副閑人樣子,仿佛所有發生的事都與他無關。

    過了七夕便是立秋,宮里的樹木逐漸凋零,他在外的府邸也快建好,修楓幾次來問,總推脫不見也沒理由,只好礙著面子聊了下,中秋后便可入住新居。

    蘇澤蘭不發愁別的,只琢磨如何給小殿下說,免不了對方又要鬧脾氣,尚書省才倒臺,崔彥秀的仇總算能報,但公主心軟,歐陽雨霖的事讓對方一陣唏噓,最近才緩過來沒幾天,他又來找事。

    好在那日從驪山上取了幾顆海棠花籽,回來就偷偷種了兩盆,若是照顧得好,秋日也能開花,到時候留給小殿下,哄她開心。

    蘇澤蘭午后正在澆花,忽聽竹簾外矅竺叭叭地說話,“哎呦,老祖宗怎么來了,午飯可用了!”

    “小人幾日不見,就想得慌。”

    他把灑壺放下,扭身瞧段殊竹從簾子后繞過來,春風滿眼。

    “兄長來了,好久不見。”他也立刻喜氣洋洋,親昵至極,“總想去看看你吶。”

    段殊竹一點兒也不客氣,坐下端起茶,看里面有調料又放下,笑道:“你哪里有空,前幾日朝中鬧得厲害,還能想起我嘛。”

    蘇澤蘭先囑咐矅竺去煮新茶,又搖頭回:“別人不知道就罷了,兄長也說笑,我能鬧騰也是托了樞密院的福,弟弟心里清楚。”

    對面人點頭,眸子里的笑意仍不見底,“你這個人就是會說話,不過咱們兄弟之間不用打幌子,如今尚書省大勢已去,我自然會兌現承諾,解決十七公主和親之事。”

    “多謝兄長!”

    段殊竹抿唇笑出聲,隨手扔過來封信,“你確實該謝謝我,救你一命。”

    他打開信封,俊秀熟悉的字體落入眼中,原來是歐陽雨霖臨死前寫的狀子,找人交給段殊竹,對方雖然生前與樞密院勢不兩立,但那會兒無計可施,不得不承認,當今只有段殊竹才有手段力挽狂瀾。

    想借段殊竹的手,殺了自己。

    他抬起頭,瞧眼前人,段殊竹已經走到那兩盆花前,眉目低垂,看不清喜怒。

    “你養的是海棠吧,我記得母親生前最愛這種花,無論如何,我怎么能對親弟弟下手!何況歐陽雨霖還欠我一個蝴蝶箏,姝華鬧了半天吶。”

    作者有話說:

    歐陽雨霖:居然是兄弟,沒一個好東西!

    蝴蝶箏的事大家還記得吧。

    第57章 水邊開芙蓉(五)

    秋月明若水, 蕩漾出銀霧波紋,映在綠樹窗臺,廊下的貓兒喵喵叫, 偶有秋蟬聲響起, 轉而又隱入一片漆黑。

    蘇澤蘭將兩盆花放在床邊,用銀鎏金鏨刻花卉紋剪1修著剛冒出的枝葉,新抽的芽在燭火中落下陰影,他瞧著出了神,腦海里浮現出段殊竹的那句話——海棠, 母親最喜歡的花。

    母親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實在陌生, 像個從不存在的事物,除了那個挺好聽的名字,柳霧眉,其余一無所知。

    據說很美麗,應該是吧, 否則也不會迷倒段殊竹父親,貴為前金陵節度使的段淳安,又讓生父李文復牽腸掛肚若許年。

    可惜全是糊涂賬,而他恰恰是其中最見不得人的存在, 私生子啊!生出來就被送走,還一連送了兩次, 最后漂泊在外,如浮萍一般。

    生死由命,和個孤兒似地,轉念一想也不對——起碼生父不停在找他, 想要殺人滅口, 為了保住自己身為樞密院主使卻沒有凈身的秘密, 與舊情人私自幽會還珠胎暗結,稍有露餡便活不了。

    他真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心里有沒有愛意,母親喜歡海棠,李文復也愛海棠,看上去情深似海,但李文復要殺自己的心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蘇澤蘭冷笑幾聲,他也是有趣,竟還在琢磨這檔子事,是非真實有什么要緊,還不如眼前要給小殿下的花兒重要。

    段殊竹沒有將歐陽雨霖的信扣下,居然交出來,他其實有些意外,親哥哥心思叵測,這么好的把柄居然不握在手里,實在說不過去。

    翰林院如今直上銀河,深得陛下信任,一步步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來,先讓皇帝以翰林為內閣,接著擺脫六部與樞密院的控制,而他為了避嫌,主要事物都由新科狀元李清歡負責,樂得清閑。

    尚書省雖然倒臺,但那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沒完沒了,他心里清楚。

    皇帝年少,面上溫潤內里雄心萬丈,哪能甘于被人掣肘,如今朝堂只剩樞密院與翰林院,文人最看不上閹黨,水火不容隨時都能翻臉,大戰一觸即發。

    段殊竹已經在翰林院里放了人,前幾如他就看到玖兒在侍奉,往來六部的奏疏需要宦官傳送,樞密院依舊大權在握。

    棠燁朝由權宦掌權數十年,從李文復之前就開始,想要連根拔起實在太難,急不得。

    他放下銀剪子,閉上眼,尋思至少十七公主和親之事有了結果,段殊竹會選宗親郡主送出去,樞密院出面作保,朝堂沒人敢多嘴,再者對方是前金陵節度使公子,本來與草原十六部就打過交道,萬一真有個節外生枝,也好擺平。

    小殿下總算不用去荒蕪草原,可以留在長安,他這次護住她,心里不覺柔情蕩漾,既然已經沒有和親威脅,與修楓的親事自然也就作罷,反正一直也無詔書。

    他的心思已是太明顯,舍不得她嫁人。

    私/欲太重,又必須壓下來,若是讓小殿下知曉自己僭越之心,恐怕會嚇壞,以后再不搭理也有可能。

    到那時又如何自處,再把自己關起來,討得對方一點憐憫,只怕這座興慶殿也容不下他。

    前路漫漫,無人知曉,能陪著一日便是一日吧。

    夜色如墨,渲染天空,金吾衛點著燭火在宮里穿梭,宵禁之后,眾人都準備剪燈休息,唯有承香殿里幾個侍女還在忙碌,再過幾日就是七夕,春望,秋露和冬梅嬉笑著圈坐在一起,捻五彩絲線,拿上七孔針練引線。

    杏琳端了碗杏仁茶來,遞給靠在碧玉枕上看熱鬧的公主,“殿下,天冷了,喝點粥暖暖胃。”

    茜雪拿起勺子,抿一口,笑問:“jiejie怎么不去穿針引線啊,難不成去年乞巧輸了,這回索性不做。”

    “贏不贏有什么關系,奴婢不在乎這些。”說罷坐下,瞧對面滿眼春光的殿下,也不知公主為何如此開心,聽說招駙馬的事又沒有下文,她發愁得很,嘆口氣,“公主,七夕是乞巧的日子,奴說句不該說的話,殿下倒是該學一點穿針引線,好祈福。”

    秋露聽聞,立刻拿著七孔針與五彩線縷走來,跪下插話:“公主一起來吧,不難。”

    棠燁朝的公主除了讀書與騎射,也需要練習女紅,可茜雪不喜歡,從小偷懶,這方面可謂一塌糊涂,她也從沒動過要學的心思。

    尷尬地笑了笑,放下杏仁茶,單手肘著頭不接針,“我啊,你們還不清楚,省省吧。”

    杏琳眼波一蕩,拿過秋露手里的針線,酸溜溜地:“唉,其實整間屋子里最不需要練穿針的是露兒,人家去年乞巧可贏了。”

    秋露飛來一個白眼,杏琳當做沒看見,繼續自言自語,“我今年也要學學,據說民間女子用乞巧祈姻緣呢,眼前不就有個成功的例子,果然靈驗。”

    聲音雖小,也能落到耳朵里,秋露伸手打了下,“又胡說,咱們殿下不需要。”

    話音未落,就見公主把針線拿過來,臉頰紅透,囁喏著:“我是不需要,但——學點女紅也沒錯呀,技多不壓身。”

    兩個侍女相視一笑,看破不說破,小殿下還是如此別扭。

    秋露連忙坐過來,耐心地教公主如何穿七孔針,“重要的是練習,這還有幾天吶,咱們多練練,等熟悉了就可以在暗處穿,月下穿,真得巧了,閉著眼睛也能弄。”

    茜雪滿眼認真,白凈指尖捻著絲線,一下下往針孔里送,七個細針排成一列,針孔又細又長,一番下來頭直冒汗,真不容易啊!比騎射還費勁。

    她放下手,連著搖頭,“我是不可能學會,就算勉強做完,也絕對贏不了。”

    秋露與杏琳笑作一團,“殿下,哪有才學就會的人,多練練保準能成,一定會吉祥如意,得個如意郎君,年年幸福多好啊,千萬別扔下。”

    “誰說我要如意郎君——”心思被猜到,面上掛不住,“明天都給我跪到廊下受罰!叫你們胡言亂語。”

    急得蹦起來,像只炸毛小貓兒,惹得躲到榻邊瞇覺的玉奴睜開眼,迷迷瞪瞪地打哈欠。

    她其實不是故意瞞住心思,有時也恨不得找人傾訴,可明擺著看不到結果的事,自從驪山上回來,蘇供奉一直忙于朝政,根本沒時間理自己,本來兩人之間就隔著千山萬水,這會兒更感覺沒希望。

    如何開得了口,就算對著從小長大的杏琳也不成。

    夜深了,秋露剪滅燭火,只留一盞青瓷滅蚊燈在榻邊,攜眾人退出去。

    待她們走遠了,茜雪才探出帷幔瞧,偷偷摸摸把青瓷燈拿進來,又從枕頭下取出針線,借著昏昏沉沉的燭火,穿針引線。

    七針連排,彩線細密,一個一個穿進去實在費勁,尤其燈火不明,還不到最后一個孔,絲線便找不見影,試了好幾次,最后雖然穿成,但耗時太長,能贏才是奇事。

    她想著熟能生巧,索性將細針單獨拔下來練,眼睛盯著針鼻兒瞧了大半夜,困得眼皮直打架,一不留神還扎自己幾下,十指連心,疼得差點叫出來。

    七月七,長生殿,盈盈一水間,萬千紅絲繞,每年七夕才是后宮最熱鬧的日子,各個殿內的院中擺上瓜果拜月,瞧燈下針落在銀盆水中的落影,更有膽子大的抓紅色喜蛛放入盒內祈巧,到處一片喜氣洋洋。

    興慶殿也不例外,翠縷早就和侍女們聚在院子里嘰嘰喳喳,今晚屬于特例,蘇澤蘭也不言語,喚了矅竺來囑咐,不要鬧得太晚就好。

    他靠在青枝屏內羅漢榻上,聽窗外女孩子們的嬉鬧聲,垂眸瞧自己精心種的海棠花,露出個紅艷蓓蕾,禁不住笑了笑,忽又覺得心里煩悶,以往他最喜歡過節,雖然囚禁在此,可總能等到小殿下來,如今放出來,倒有許多不便,愈發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