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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懸疑】食夢女在線閱讀 - 十、美夢 (完)

十、美夢 (完)

    夕陽馀暉照進教室,下課鐘剛響,紀梧元在黑板上解完最后一題重力加速度的題目,交代了作業后便宣布下課。

    他整理起講桌上零散的講義,要離開教室時,上臺擦黑板的值日生跟他說了聲再見。他帶著溫和的笑容回應,走出教室時卻是在想——今年的蟬鳴來得真早,不知道是不是吵著她了。

    他回到教師辦公室,開始整理起要去見她的東西。

    座位隔壁同樣教物理的老陳探頭過來,朝紀梧元招呼了一句:「小元今天這么早走啊?」他頓了一下,眼角馀光撇到紀梧元桌上的小考考卷,忽然就碎念起對學生的不滿:「上次期中,他們考的凄凄慘慘,唉,真是一屆不如一屆......小元這次期末你出題放個水吧,太多人要暑修我們也是麻煩。」

    「沒有出到很難,他們有唸書就寫得出來的。」

    紀梧元翻了一下月歷,今天是六月十四。下禮拜的期末考卷他前幾天就出好了,為的就是今天能有時間陪她。

    他跟老陳別過后,坐上自己前幾年買的小轎車,一路向目的地開去。車子開在人煙罕至的山路上,他循著記憶在一處停下,開始徒步往目的地前進。

    小路上蔓草橫生,長葉有著鋸齒,紀梧元就算穿了長袖長褲,手背還是被芒草劃出了幾道淡色血痕。但這路沒有去年難走,周遭的雜草有輕微的壓痕,有人早了他一步。

    知道這里的人很少,紀梧元完全可以猜得到是誰。

    當他抵達目的地時,他毫不意外的看到琴南小春在面前出現。對方身上衣服沾了些土壤,模樣看起來比他還狼狽,但那頭及腰的棕色捲發還是保養得很好,歲月似乎對她特別寬容,捨不得在她身上留下足跡。

    聽到身后動靜的琴南小春微微側過頭。她沒有轉頭看紀梧元也知道對方,這里人煙罕至,連野狗都不太會經過,會來這里的只有他們。

    「這里真的很難到。」琴南小春站在墓碑前,輕聲說了句:「我每年都想著要幫小晴把周遭整理得好一些,但往往到這里時就耗掉大半體力了。」

    她輕笑了聲,帶了點自嘲的意味:「小晴走之后,我越來越少爬山。如果有大學時的體力該有多好,這一小段路還稱不上暖身。」

    紀梧元沉默了一陣。他跟琴南小春的關係稱不上熟,更稱不上好。

    「小晴說她想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他站到琴南小春身旁,沒什么起伏的語氣在這盛夏中顯得有些冷,「她討厭人群。她跟我說,這世界總在背叛她,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

    冰冷的石碑上工工整整的刻著蕭晴兩字,上頭沒有一絲塵土。紀梧元知道琴南小春有先整理過了,但他還是又從背包里拿出濕紙巾,仔仔細細的又把墓碑擦過一次,就像他以前為她梳發一樣溫柔。

    清潔完墓碑后,紀梧元放下背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摺疊完整的烏龜背包。背包的作工算不上精細,樣式也不如現在世面上仿真的絨毛玩偶。上頭有細線縫補的痕跡,顯然背包的主人十分喜愛這個布偶包。

    它很舊了,但紀梧元一直有在維持它的清潔。他把背包放到墓碑面前,像是蕭晴就在他面前一樣說:「我猜你應該會想它,就幫你帶來了。」

    「別人來看人都帶花帶錢,就你帶個布偶包來。」琴南小春無意表達些什么,但她就是笑了,覺得這一切都有些荒謬的感嘆,「也不知道小晴在那是不是買新背包、新玩偶了,如果沒有,那我們送個新的給她,別再補了。」

    「這個背包對小晴來說不一樣。這是她爸媽留給她的,對她來說獨一無二。」

    紀梧元歛下長睫,沒有再多做解釋。

    琴南小春站在他身旁,識相地沒有繼續問下去。她知道紀梧元不喜歡她,他愿意告訴她這個地方,純粹是因為他認為心軟的蕭晴終究會不忍心拒多年好友于千里之外。

    她走進石碑一步,將手搭上冰涼的墓碑。良久,她嘆了口氣,也不在意紀梧元在她的身旁,忽然就對墓碑開始喃喃自語,像是犯罪者的自白。

    「小晴,你很恨我吧。」

    她頓了一下,閉上眼說:「我介紹林軒皓給你,卻又親手搶走了他。小晴,我是不是傷透了你的心?我如果現在才說我是為了你,是不是太虛偽了?」

    琴南小春搖了搖頭,又笑了。她的聲音含了一些鼻音,但眼淚卻很克制,她咬了下唇幾秒,繼續說:「也是,我想也是。我在你面前跟他擁吻,你怎么會相信我的說詞。你那么好、那么善良,林軒皓那個人背著你東搞西搞,你卻始終不愿意相信我的話......」

    「我就不能接受你為那個爛人死心踏地,我試過了很多條路,最終還是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你看清他。」琴南小春長嘆一聲,帶著眼角淚光仰頭,「小晴,你很恨我吧。」

    晚風吹過,將琴南小春的棕發揚起,她沒有流淚。

    紀梧元聽完之后倒是笑了。他連正眼都不愿意看向琴南小春,就只是嗤笑一句:「你每年回來,就是在跟她講這些破事?」

    「人都走了,你還是不愿意跟她坦白。」

    紀梧元也沒有責罵的意思,他就只是單純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琴南小春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她并不打算為自己辯解,就只是無可奈何的微微搖頭,然后歛下眼眸,靜靜地站在墓碑面前。

    他們沉默了很久。

    蟬鳴聲漸歇,她朱唇微張,沒有來由的,就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你會恨小晴嗎?」

    「什么?」紀梧元不明白。

    「我說,你會恨小晴嗎?」

    琴南小春沒有抬頭,出口的話很輕很柔,「她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走了。一場車禍帶走了她的家人,再一場車禍,帶走了她。我一直在想,人生還很長,我總有一天能跟她解開誤會,但現在卻又是永遠沒有機會了。」

    「紀梧元,你沒有恨過嗎?她就這樣,永遠的拋下你了。」

    紀梧元沒有馬上回應。恨和愛似乎是一體兩面,他想了很久,還是回答:「沒有。」

    「在碩士畢業那年,我讀了很多有關平行時空的論文。我相信那些平時宇宙是存在的,這個時空中的她是先走一步了,但在另個時空中,說不定是我先拋下她了。這樣一來一往,我哪有資格恨她呢?」

    他笑了下,又說:「但另個時空的我和這時空的我的意識是獨立依存的,若相同的情景再度發生,說不定另個世界的我,真的會埋怨她留我一人。」

    琴南小春沒有聽得很懂這些玄之又玄的理論,她想,蕭晴這種個性的人不管在哪個時空,大概都不會變得太多。她貫徹自己堅持,看似柔弱,實則原則性比誰都還強。

    「你還只是埋怨,換做是小晴,說不定一個想不開就跟你一起走了。」琴南小春笑說,卻又隨即改口:「不對,若少蕓也在另個時空,那她就不會這樣做了。她是那么負責的人,絕對會待在少蕓身邊照顧她。」

    紀梧元輕嗯了一聲當作認同。兩人之間的氛圍陷入一種詭異的和緩狀態,人死不能復生,無謂的爭吵和真相無益于事,他們只能靠著想像,勾勒出另個美好世界來安慰自己。

    但他們終究還是在這個時空活著的人。

    琴南小春轉頭看了紀梧元一眼,她躊躇了一陣,最后還是忐忑的問了句:「少蕓很聰明,小晴還在時總以她為榮。那孩子,她......她最近、還好嗎?」

    紀梧元很久沒聽到有人問起紀少蕓了,一時也答不上來。他想了想,說不上好,但也還不到最差。生命總是這樣,你認為他爛透了,卻永遠都會發現他還能再更糟。這樣一想,似乎現在也就還熬得過去了。

    「她去年得了怪病,成天都在昏睡狀態。」紀梧元雖不知為何琴南小春會忽然問起紀少蕓,但還是如實以告:「查不出原因,但病情至今也沒有惡化,原本診斷以為是嗜睡癥,但不是......蕓蕓如果有醒來,時間永遠都是在半夜三點。我是學科學的人,但有些時候真的不得不迷信。」

    「琴南小春,你有聽過食夢女嗎?據說是從你們那傳來的,許愿的人進入昏睡,在夢里創造另個世界。在你們日本那邊,這種鄉野傳說真的靈驗嗎?」

    琴南小春穿的是白衣,夕陽將她一身純白染上橘紅。紀梧元看她雙手交疊在胸前低頭的模樣,忽然想起紀少蕓擺在床頭的畫。畫中女子也是穿著紅衣,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和琴南小春現在的姿勢如出一轍。

    良久,她抬頭,但晚風卻揚起了她的棕發,紀梧元還是沒看到她的表情。

    「我也不清楚。日本很多傳說都是這樣的,心誠則靈,或許夢中真有另個世界。」琴南小春的聲音在風的吹拂下變得很遙遠,「但創造了另個世界又如何,命運的軌跡總比人們想的,更難更動。」

    紀梧元同意了琴南小春前半段話,但他認為每個時空的人的未來是不同的。

    回家的路上,紀梧元一直想著心誠則靈這句話。他想,這樣也好,至少紀少蕓在另個時空是有母親陪伴的孩子。有蕭晴在的地方,才是紀少蕓想要存在的時空,那孩子對母親的欽慕似乎大過世上一切事物,足以讓她放棄一切去追尋。

    他回到家中時,時間已經很晚了。他走到紀少蕓房間,年輕的少女安穩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像是極度精緻的人偶。

    紀梧元走到書桌前,畫筆散落在桌面,白紙上勾勒出了一個女人的輪廓。他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蕭晴,那烏黑的長發、清秀的容顏,就是他記憶中蕭晴的模樣。畫中的蕭晴朝他回眸,眼中帶有淚光,破涕為笑的模樣看得他一時失神。

    他又盯了畫作一陣,這才注意到書架上似乎有本沒放好的冊子。是本日記,他無意窺探紀少蕓的隱私,但還是著魔似的把手掌大的日記拿了下來。

    日記的最后一頁停留在六月十三,昨天。

    『

    06/13

    mama終于把我放在第一順位了。

    我努力了這么久,mama終于回來找我了。

    家人、閨蜜、父親......這些人都不在了,mama眼里終于只有我。

    打擾我們的人都不在了,我是最幸福的。

    』

    紀梧元一直都知道紀少蕓和蕭晴比較親。她聰明卻善妒,眼里容不得別人。

    他嘆了口氣,又隨意地回前翻了幾頁。

    『

    04/28

    我不能理解。

    琴南小春為什么到哪都纏著mama?為什么要減少我跟mama相處的時間?

    這里都是我創造的時空了,她能不能去死?

    她怎么能跟男人在一起的同時又纏著mama?

    這么貪心,把心挖出來剖半平分啊。

    煩死了,她不x也知xxxx嗎,為xx不xxxxxxx?

    捏造xxxxxxxx,記憶xxxxxxx不可靠,

    xx所有人xxxxxxxxxxx!xxxxxxx都死掉?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

    后面的筆跡被畫掉了,紀梧元只能依稀辨認出幾個字。很不對勁,一般人在自己日記上的涂改不會畫得這么徹底,而且還匆忙的像是連拿出立可帶修正的時間都沒有。

    紀梧元原本想翻到紙的背面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身后卻忽然傳出起身的動靜。他一轉身,看到紀少蕓正好從床上坐起,床頭柜的時鐘指向整點。

    五更,凌晨三點鐘整。

    紀少蕓有著跟她母親一樣烏黑的長發,但臉型卻比蕭晴更消瘦。她轉過頭,看到紀梧元在看她的日記,卻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

    相反的,她笑了。紀少蕓蒼白的面孔上,浮現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蕓蕓,這是......你夢里的內容?」紀梧元實在受不了,率先打破逼人的沉默。

    紀少蕓走下床,暈眩感讓她踉蹌了一下。撐著床沿的她扶著額,像是沒有聽到紀梧元的疑問。她兀自咧開嘴,喃喃著掩不住的喜悅:「mama終于來找我了。我醒著就能見到mama,睡著就能回來找爸爸。我還是個孩子,能跟mama有好長一段的相處時間......」

    她走到紀梧元身旁,抽走他手上的日記。她翻起自己以前的紀錄,時而微笑、時而皺眉,最后,她停留在字跡被劃掉的那一頁。紀少蕓起先是愣了一下,她錯愕的看著那些被劃掉的字跡,來回翻動那張單薄的紙。

    翻著翻著,她眼底的驚愕漸漸消散。最后,她合上日記,神色有些復雜。

    紀梧元看著她,等她說話。他原本以為,紀少蕓會再次跟他說日記里寫的都是真實,現在在這里跟她對話的他才是夢。又或是,她會跟他分享她堅信的「真實」中發生的事,那個寧靜的世界中的蕭晴又是什么樣子。

    但都沒有。紀少蕓非常聰明,超乎想像的聰明,每個時空中的她皆是如此。

    她想通了一切。更動的記憶偶爾也會因手法不夠高明而有破綻,紀少蕓在五更結束之前,以一個神色異常清明的狀態,緩緩開口:「醒了才是夢。爸爸,你是學物理的,應該知道在前提為錯的情形下討論對錯沒有意義。我們在構筑的時空中真實存在,你也好、我也罷,我們只是活在不同的真實。」

    紀少蕓笑了。她微啟朱唇,輕吐一句:

    「所以,全部都是真的。這世界沒有夢。」

    《食夢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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