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三人出門，準備前往聚餐地點。

    「真不想跟你們兩個走在一起。」莉莉一出門就開始胡言亂語。

    「為毛？」柳飄飄跟莉莉當了十年好姐妹，依然經常猜不透莉莉的思維模式。

    「你們兩個都比我高那么多，搞得好像我是你們誰的小孩似的！」

    「誰的小孩？」陸瑤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狠瞪莉莉。

    「咳，咳，我是說，身材上！」莉莉立馬解釋，以免被陸瑤當街處決。

    陸瑤是個艷麗型的美人，在高中時便比同年齡女生看起來成熟許多，經常被誤認為是社會人士，因此對「她看起來老氣」這類的隱喻、形容，特別敏感，就是現在，用「成熟」這詞來形容她，也會讓她覺得對方是在刻意諷刺她。

    相比之下，莉莉由于身材嬌小，加上長相稚氣，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童顏許多，與陸瑤站在一起，就像個活發可愛的小姑娘。記得大學時，三人有一次在逛街時遇到搭訕，對方「眼拙」，直接問陸瑤是不是莉莉的小阿姨，結果差點被氣得火冒三丈的陸瑤當街撿板磚滅了……那次之后，柳飄飄與莉莉便深刻警惕著陸瑤的這個逆鱗，但莉莉在非工作時經常說話不經大腦，心直口快的，所幸陸瑤也很瞭解莉莉的個性，只要莉莉擺出「誠懇認錯」的態度，她也不會太跟莉莉計較。

    「誰讓你高中時總把牛奶推給飄飄喝，結果把飄飄養得像頭乳牛似的。」

    「……」柳飄飄無語，這是在暗示她的身材像頭乳牛了？

    「噗！飄飄如果是乳牛，那我是什么？宇宙巨無霸？」

    「那說的指我。」陸瑤說，神氣地昂首挺胸。

    「……」柳飄飄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是在變相地以抬捧她始，實則是為了利用比較法，逐次將自己夸大提高，最后再順便狠踩她一腳的語言攻擊？

    「拜託，不過都相差一個罩杯罷了，搞得像相差一個宇宙似的。」

    「兩個罩杯。」陸瑤對柳飄飄比出代表著「二」又同時象徵「勝利」的手勢，「兩個宇宙。」

    「好，好，你的宇宙夠大，我甘拜下風，行了唄。」柳飄飄算是服了。陸瑤每次被莉莉無意刺激到后，總是喜歡藉著話題轉向找她開鍘，好像她如果沒跟著被鍘，就不是「能一起共患難」的好姐妹似的……為毛想當個置身事外、纖塵不染的人那么困難啊？

    「我也比你大。」莉莉立馬跟著挺胸驕傲。

    柳飄飄無語，她其實也不算小好嗎……

    「對了，為毛說，我把飄飄養的像乳牛？」

    「一副人畜無害的草食性動物。沒殺氣。好欺負。」

    好唄，她就是草食性動物，就是沒殺氣，就是好欺負，行了唄？

    「但我覺得飄飄經常欺負我？」

    「因為你欠欺負。」

    「難道我是m？」莉莉莫名認真地低著頭，自我探尋了起來，默默沉思起這項「新發現」。

    陸瑤招手，攔了輛計程車。

    聚會地點在最熱鬧的市中心商業區，雖然車程不算遠，但大熱天的走路去，著實很招罪。

    三人上車，莉莉持續認真地默默探尋自我。

    柳飄飄樂得清凈。不然莉莉口無遮攔的，難保搭車過程中會在司機面前鬧出什么令人尷尬的話題。

    「我覺得我不是m耶……」

    車子到達目的地，下車后，莉莉總算得出結論。

    「你當然不是m。你是被m了也沒感覺。」陸瑤總是一針見血。

    「厲害。」柳飄飄對莉莉豎起大拇指，適時地予以追擊。

    莉莉皺眉，隱隱覺得好似哪里怪怪的，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飄飄呢？她好像被m了也沒什么感覺？所以我也是草食性動物了？」

    柳飄飄差點一口水笑噴了出去。莉莉是草食性動物？打死她，她都不信。

    「不一樣。」陸瑤搖頭，「飄飄是偷偷記仇，表面無害。」

    「……」柳飄飄無語，為毛說得好像她是什么包藏禍心的陰險小人似的？

    「那你呢？」莉莉問。當真如陸瑤所說，真的欠欺負。

    「我不記仇，我直接報仇。」

    「跟我一樣！」

    「……」柳飄飄再度無語，這是在影射只有她是小人的意思？

    「進去吧，小人。」陸瑤戴上平光眼鏡，臨走前不忘再刺柳飄飄一針。

    正準備進入聚會地的燒烤餐廳，莉莉突然指著斜對面的大樓，興奮大叫：「快看！快看！好多媒體記者！」

    柳飄飄與陸瑤回頭，看向本市最豪華的商務酒店。酒店大樓門前正被一大群準備採訪的媒體記者圍得水洩不通。

    「不知道杜總杜大神會不會到場？？？」莉莉交握著雙手，滿臉神往。

    「肯定會的。」陸瑤說，「今晚是浩盛集團董事長七十六歲的壽誕，既然都選在自己經營的酒店舉辦公開壽宴了，身為財團第三代的杜夙亞，自然也得到場替自己的爺爺祝壽才行。」

    「好想混進去！」莉莉雙眼閃爍著熱烈神采，感覺不是「想」而已，而是「做」。

    「陸瑤你沒辦法弄到個邀請函嗎？」所幸她還有點理智。

    「我哪能啊！我爸雖是大企業老闆，不過只是小小的上市公司，等級根本不夠，想在今晚進入那家酒店參加公開壽宴的，起碼得是集團等級的超大型企業高層人物，才有資格受邀。」陸瑤實話實說，不帶絲毫諷刺，畢竟杜大神是她沉迷多年的游戲的製作者，于她而言，杜大神一直都是她景仰的偶像之一，只是不像莉莉那樣是個超級狂粉。

    這一點，柳飄飄自然也是。

    應該說，杜大神是很多玩家心目中的神人偶像。

    「你說，酒店里的保全會不會打人？」莉莉問。

    「……」柳飄飄與陸瑤同感無語。

    「別作死了你！」柳飄飄急忙上前拉住莉莉的手，以免莉莉真的失控試圖衝進去。是的，不是混進去，是衝鋒陷陣地正面殺進去。

    「好吧，那我去加入那個！」莉莉退而求其次，想要加入那群在酒店外圍拉起布條，高喊「杜大神，我愛你！」的狂粉行列。

    「先加入你的網聚再說吧！」陸瑤忍不住給了她一記爆栗。

    「好吧，反正散會的時候更有機會！」莉莉捂著額頭，不死心地自我安慰。

    隨即，被柳飄飄與陸瑤聯手把她拖進了燒烤餐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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