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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身子卻有些虛軟不穩(wěn)的感覺。有什么可難過的呢,她原本只是個早該消亡的魂魄卻霸占了他親生女兒的身體,雀占鳩巢之余,居然還得到了從不敢奢望的一千倍、一萬倍的愛,如今豈不是該在燈影疏離之時,笑著鼓掌呢? 身形晃了一下,在童千桃無動于衷地注視著她的時候,一雙大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纖弱臂膀。 鼻間盈起久違的暗香,懷念般刺痛他緊繃的神經(jīng)。 你在害怕嗎,生命或是愛情? 在她的目光墜入他的眼底的時候,他才記起,有一種痛苦,叫做無法碰觸。縱使她從沒有把他當(dāng)作是父親以外的男人,縱使她已經(jīng)為了別的男子跨過血緣的禁忌,縱使他的愛戀注定塵封而后被掩埋,他,夜昱刑,依然沒有一絲懷疑和后悔。 即便她在別人懷里羞澀微笑,只要她是安全的,那么他的心仍然有寄托。 若她香消玉殞,他又何去何從? 被如此深切的目光凝視,她竟有些不經(jīng)意的顫抖。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隱藏了太多的話語和情感,讓她禁不住想要探知,而又怕看見真實,跳動的心臟似乎隱隱知道了些什么。只是,只是。 南有嘉木,北有危樓。 滄海水,巫山云,全然一場無所歸處的幻夢。不能不說,也不能夠說,原因和結(jié)果在此刻是最蒼白的語言。 “答應(yīng)我,一定要保重自己,好么?”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他才艱澀地吐出一句話。“不要讓我擔(dān)心。”大手輕柔地替她把碎發(fā)撥至耳后,指尖撫過耳廓。 突然,柔軟的小手把他的掌心按在臉頰上,闔眼任自己感受粗糙大掌的溫暖,小貓似的蹭了蹭。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僵,眼神慢慢和緩下來。 “我好想你。”她如是說,沒有加上任何稱謂。 剛冷的唇角浮出一點笑意,意外的溫柔,鵝絨般細滑。 短短幾秒的光影,恍若十年那般悠長。 不久,她垂眸退開,他亦沒有阻攔。只聽她如常輕語道:“爹,女兒要走了。”他點點頭,深邃的雙瞳里復(fù)是一片平靜無波。 輕輕轉(zhuǎn)身,衣袖拂過他的手,優(yōu)美的弧度一如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一生中的桃源。 他回不去的理想。 倩影消失在門外,他怔了,恍惚間薄唇若念——我的愛,給我一輩子的時間送你離開。 客棧外始終停著一輛不大不小的雙蓬馬車,車夫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連馬兒也沒有一聲嘶鳴,儼然和鬧市極不協(xié)調(diào)。車夫個子瘦高,大大的斗笠沿幾乎遮住他的臉,只露出清瘦的下巴,一雙薄唇抿著,看不出情緒。 忽然,客棧的大門晃了晃,一個女子從里面不緊不慢的走出來,這時車夫才活動起來,沖著她走來的方向喊道:“小姐,我們回去吧!” 夜融雪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聽見,直到馬車停在她跟前才看見,臉上也顯出冷淡的防備之色,“你怕是認錯人了。”說罷轉(zhuǎn)身便要快步離開。 “等等!”那車夫跳下車來,不由分說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急欲挽留。 說不來就要動粗么?她反手一擋,揮開鉗制,合兩指欲點xue,卻又被那人迅速握住,只聽他輕嘆一口氣,無奈笑道:“沒想到小姐早就把我忘了。”說罷,摘下斗笠…… “怎么是你……尚之?!”她幾乎是驚呼出聲,指尖不由得撫上胸口掛著的那支小小的玉笛,眼底涌起濕意,像是時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一夜,兩人的心結(jié),三人的悲傷。 他又瘦了。她在心里如是輕輕說,辨不清是哀愁還是重逢的喜悅。 即便沒有錦衣華服,在風(fēng)霜的洗禮后,他仍是俊美如昔。她明白,他從來就是這么一個脫離繁復(fù)、滌凈浮華的男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他就這么默默地凝視她的姿容,等待她的言語,甚至還沒有放開她的手,專心得似乎周遭一切已是另一個世界。 好半晌,他才柔聲問道:“你最近好嗎?”多么平和,多么寧靜,仿佛兩人是每月都見面聊天的好友。 她咬牙不說話,手卻更加攥緊了冰涼的玉笛。 “我不想聽這個。”為什么他總是能如此的若無其事? 他依然溫和地微笑,“如果你累了,那我們就直接回王府吧。想吃點東西的話,前面不遠有個老字號的糕餅鋪子,我記得你最愛吃剛蒸好的紅豆糕配上不放糖的桂圓雪梨湯——” “夠了!”她忍無可忍地一舉爆發(fā)出來,手心握得生疼,“你說過我一走,你馬上就來的,還把笛子給了我,聽到笛聲你就會趕來……你說過的!結(jié)果你都沒有做到!”使勁兒蹭蹭酸澀的眼睛,她才不要在他面前哭,背信棄義的騙子! 兩邊的人因為這個動靜都紛紛回頭,看熱鬧的、笑的,像是準(zhǔn)備圍觀又一家的新鮮事。 笑容隱起,梅尚之退一步,不怒不煩道:“小姐先上車吧,出來這么久該回去了,貴重的東西還得等老爺給了錢才買得,今天恐怕不行了。”末了,又鞠個躬。 豎起耳朵的行人總算聽個清楚,哼,哪家小妞兒跑出來逛晚了還哭著鬧著要買東西。這才覺得無趣,便鬧哄哄的散了。 “有什么話回去再說,這里不方便。”他又戴上斗笠,拿好韁繩,她沒辦法,硬是忍著滿肚子的話上了車。一揚鞭,車輪子轱轆轆轉(zhuǎn)動著往寧王府駛?cè)ィ瑑扇酥g,似已忘言。 時間不知道怎么過的,轉(zhuǎn)眼就到了寧王府的正門,梅尚之伸手牽她下車,她一手甩開就跳下車。 “街上龍蛇混雜,受人注目很危險,說不準(zhǔn)岳玄宗的人就在哪里窺視,所以我才……”頓了頓,他幾近嘆息著低問:“你還在生我的氣么?” 剛才街上的事情她自然懂得,鼻頭還是酸酸的,幾乎擠不出一個小小的笑,“你說笑了,我哪敢生你的氣!” 他那融著玉般光華的臉龐上透出一絲苦悶,睫毛顫動著,“其實,小姐沒有必要等我的……只要你安全無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迎著她灼灼的目光,躲避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去。 她直直地盯著他,好像目光要把那人的身軀燃出一個洞。止不住嘴邊泛起的笑花,也控制不了潮水般翻滾的情緒和控訴的哭喊,“不是不是不是!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安好從來就是踐踏著你而得來的!” “那也沒關(guān)系,只要……”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心甘情愿地犧牲自己?!那天大哥就像瘋了一樣認不得人,你讓我走,還說過你馬上就來,可是你呢?我一個人跑出去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想:你會不會就這么死了?好害怕好害怕……我不知吹了多少次笛子,每次都期待著你的出現(xiàn),而你……一次也沒有實現(xiàn)你的諾言!” 轉(zhuǎn)過身看見了哭得像孩子一樣的她,他既難過愧疚,又覺得有種熟悉的溫暖。這樣大哭大笑、敢愛敢恨的她,心性單純愛撒嬌的她,善良知足的她,從來就是他靈魂深處的珍愛呵。 “對不起。”千言萬語已忘言。他微笑著揉揉她的腦袋,自然而然地想替她擦掉眼淚,卻又猶豫著縮了回來。 “要擦就擦嘛,干嘛婆婆mama的!”不滿的嘟囔道,她哭得直打嗝,使勁撲到他懷里,把眼淚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又抱著他的腰悶著臉啜泣了一陣子,在他的拍撫下緩和些了,才有點不好意思地抬頭瞪他,“我、我可還沒有原諒你哦!” 他難得夸張的嘆口氣,手還是拍撫著她的背,挑眉道:“知道啦,所以我才來當(dāng)小姐你的護衛(wèi)啊,還望小姐看在沒有功勞總有苦勞,沒有苦勞還有疲勞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吧?”末了,淘氣的眨眨眼,露齒一笑。 可惡,哪來的逗人本領(lǐng)啊。她暗笑,猶掛淚痕的小臉紅了。 那天梅尚之硬是讓她先走,全心全意的奉獻和默默的犧牲,從不計較能不能得到愛,這樣的男人她怎么能不在意呢? 此時,寧王府的朱紅大門打開了,一個頭戴紫金云冠的紅衣少年被仆人們簇擁著快步走了出來。一看到夜融雪靠在一個年輕男子的懷抱里有說有笑,他粉嫩的臉蛋“唰”地褪了血色,顯然氣得不輕,小鹿般濕漉漉的大眼睜得溜圓,抖著唇指向梅尚之大聲怒問:“他、你、你……老實交待!這個野男人到底是誰?!!” 眾人皆倒,堂堂小王爺哪來的怨婦情懷? 朝夕 “野男人?!” 夜融雪憋著笑,堂堂王爺如此滑稽,倒也是天真可愛。“他不是什么野男人,是我的……” “護衛(wèi)。”梅尚之不慌不忙地接話,而后單膝下跪,“屬下是從府里派來護小姐周全的,王爺明鑒。” 原本氣成小蘋果的承寧,依言瞇了眼,盯著跪著的男子像是要檢查出什么漏洞。半晌,喉嚨里若有似無地哼了一聲,一揮袖,懶洋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屬下木之觴。” “如何寫得?”想了想,調(diào)查十夜門的名單里似乎沒有這個名字。 “回王爺,樹木的木,之乎者也的之,觴歌的觴。”她一聽便明白,木取梅的左邊,之觴就是反過來念尚之的諧音。 承寧不置可否,眼珠溜溜一轉(zhuǎn)反冷然道:“求本王‘明鑒’的人何止千百,本王哪來力氣一一明辨真假是非?木之觴,你真的只是區(qū)區(qū)一介護衛(wèi)么?”見他不答話,一絲笑意閃過眼底,“王總管,賞木護衛(wèi)十個巴掌。” “王爺,這——”王總管老臉有些掛不住,主子今天是怎么了? 他跪著的身軀不為所動,隱隱透著一股堅毅沉穩(wěn)的氣勢,無聲的沉默對上尖刻的質(zhì)疑,反而讓人覺得是小王爺生性多疑,沒有容人的雅量了。 “罷了,你今天不說本王也不追究了,倒顯得我寧王府容不下一個小護衛(wèi)似的。”承寧越說便笑得越無害,可眾人卻察覺到陰沉的氣氛越加凝重。 “王爺進府歇息吧,也算是賣我夜融雪一個薄面,他由我擔(dān)保,又何必跟一個下人多費口舌呢?”成全承寧的高傲,也終止了僵持的談話,再來說明出了岔子都是姓夜的事,短短幾句便解了圍。 承寧的眼底閃了閃,不知滑過的是茫然還是憂傷,黑漆漆一片。 今年京城的初冬,好像比往年冷了許多呵。 “你知不知道府里面哪里能看到很多很多的臘梅?”軟軟的嗓音飄來,似是漫不經(jīng)心。 梅尚之,或者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木之觴,他聞言望向斜靠在窗邊籠榻上的美人兒,無奈似的吁了一口氣,溫潤的眸子里點點關(guān)心,“初冬寒淺,露重傷身。”說罷,抬手便要把大開的窗葉合上。 “別關(guān)!”她輕聲喚,眉目里宛若虛浮,手里依然捧著一只通透的玉杯,沉香盈滿。 他微微蹙眉,卻還是聽了她的話垂下手來,帶著濕意的冷風(fēng)就這么吹進房里,拂在她白皙的面頰上,泛起極淡的紅暈,芙蓉微醺。 只聽得夜融雪晃動著玉杯說:“你看,這是王總管日前送來的桃花釀。據(jù)說釀酒的是個女子,她的夫郎離家之時說是來年梅花開的時候就會回來,她便高高興興采了春季最嫩的桃花釀了兩壺酒,盼著重聚的那天兩人同酌。” 他凝視她的側(cè)臉,不言不語地傾聽。 “你猜怎么著?她等啊等,一直等到殘梅凋零也沒見到那人的蹤影。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面容嬌嫩又如何?終究是白了頭。后來呢,也不知她死活,兩 壺酒原封不動地竟然轉(zhuǎn)了幾次被王府買了……二十年的桃花釀呵,一定花了他們不少銀子。”她說罷,露出孩子般稚氣的笑容,輕輕落在他的眼底,大手在身側(cè)握捏成拳。 “坊間的故事而已,你往日總是不相信這些的。”他笑語,澀然。 她懶洋洋地抿了抿唇上的薄酒,幽香綿滑,目光卻遠遠的有些空洞。 “你是不是……還在等他?”許久之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空空回蕩。 她一邊品酒,一邊注視著繁星閃爍的夜空,烏黑秀發(fā)披散在纖腰上綻放如黑暗里最柔弱的花。“他說過臘梅花開的時候就會回來的。”他好不好?有沒有被斷情丹發(fā)作折磨?他現(xiàn)在是不是一個人?走到哪里了,離京城是近還是遠?許許多多的問題涌來,勢如潮水,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被滿腦子的擔(dān)心疑問纏繞,不得安寧。所以她讓自己變得很忙,大事小事亂忙一氣,這樣就沒有空去胡思亂想了。 把自己的披風(fēng)蓋在她身上,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他并不想再聽她的答案。 有的時候,他也會苦惱憤懣:為什么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就不是他呢?原來世界上最難的事不是求學(xué),不是習(xí)武,不是聚財,更不是坐擁天下,而是得到所愛之人的心。 一路坎坷,一生難圓。 如今他漸漸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影子也罷,錯愛也罷,背叛也罷,只要她能夠歡樂地笑,痛快地哭,暢快地歌,恣意地舞,他梅尚之是喜是悲,是生是死,已然不再重要。 泛涼的大手被她柔柔握住,一陣暖意,一些欣喜。 “方才和他說的不過場面話,我可從沒有把你當(dāng)做下人哦。”拖著他的手搖了搖,像是小貓抱著毛線團撒嬌。 “我知道。”頓了頓,他提醒道:“可是王爺喜歡你。”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我知道。”她學(xué)他的樣子點點頭。“世間的愛這么多,他年紀(jì)還小,不過是月老把紅線錯綁,沒多久就解開了。”被愛與愛,她實在弄不清哪個更痛苦,哪個更幸福。 “什么叫他年紀(jì)還小?你跟他一般大,倒是開始胡說起來了。”嘴角牽起,為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