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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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皎皎認床,夜里睡得不踏實,時差一時間難以調整,睡了一會兒就醒來,凌晨的夜晚悄無聲息,她躺在床上發了會呆,怎么都睡不著。 齊皎皎趿拉著拖鞋下樓,想給自己倒杯水喝。路過凌晩的房間,門是關著的,看不出人有沒有回來。 咕嚕咕嚕的水泡聲在寂靜的夜回響。齊皎皎靠著吧臺,小口小口抿著杯子里的礦泉水。 目光飄向玄關處,凌晩的拖鞋還擺在鞋柜前,客廳的時鐘已經指向數字三,他還沒有回來嗎? 齊皎皎開始胡猜亂想,凌晩會不會不回來了?出門前說回來是騙她,其實出去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擺脫她…… 齊皎皎甩了甩頭,雖然凌晩長著一張做事隨心所欲的臉,但應該不至于這么壞,畢竟他都沒圖省事給她吃過期的面包。 可是男人怎么能說得準?萬一他就是存心不想理會自己。那她怎么辦?她明天是不是應該看看返程的機票是否能改簽,然后收拾東西打的去機場…… 齊皎皎的思緒八百倍速快進到明天回國,屋外突兀地出現車子引擎的響聲,由遠及近,聲音很大,聽起來車速不小,很明顯是朝著這座房子開來。 齊皎皎突然有些害怕,要是凌晩還好說,萬一是別人呢?這里住著的都是有錢有權的人物,安保應該不會太差,可她仍然覺得好嚇人,畢竟國外半夜闖進富人區搶劫綁架的案例實在有不少。 她的心快提到嗓子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門口。下一秒門關處開鎖的聲音響起,凌晩攜著晚間清爽的風,推門而入。 齊皎皎懸著的心歸位,輕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壓壓驚。 凌晩進門一愣,客廳的小燈亮著,女孩穿著一身潔白的裙子站在吧臺,長發微卷鋪散在后背,手里捧著個玻璃杯,微弱的燈光映在她身上,像油畫里圣潔的天使。 他察覺到齊皎皎暗自松了一口氣,她在害怕? 凌晩將車鑰匙扔回原處,問她:“怎么還沒睡?” “剛醒。口干,下樓喝水。”齊皎皎對上凌晩探究的眼神。 凌晩點頭,丟下一句:“早點休息。”便朝樓梯走去。 跨了幾級臺階,他伸手抓了抓頭頂蓬松的頭發,猶豫片刻,轉身靠在樓梯扶手上,“齊皎皎,今晚的事,我向你道歉,下次不會了。” 齊皎皎聽到他的話,抬頭望向站在樓梯上的他,沒有等她回復,轉身走了。 “……”他在為留自己一人在家的事道歉? 好吧,那她就勉強接受吧。 齊皎皎喝完水回到二樓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兩個小時,一直到天空快翻起魚肚白,才漸漸入睡。 等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太陽升得老高。 齊皎皎盥漱完畢,元氣滿滿下樓,客廳空無一人,凌晩不在。餐桌上擺著一份早餐,是培根和煎蛋,上面灑著黑胡椒,旁邊還有一碗新鮮的水果。 她不確定這份早餐是不是留給自己的,要是自己自作多情地吃掉,她腦子里閃過凌晩昨天沒表情的臭臉,算了,還是問問他。 齊皎皎手機在樓上,她干脆直接去找凌晩,扒在門口聽了聽房間里的動靜,沒聲兒,齊皎皎敲門。 咚咚咚……她在門前站了一分鐘,房門唰一下被拉開,凌晩頭頂翹著一根呆毛,眼睛里帶著不耐,問道:“怎么了?” “……”好像把他吵醒了,還有起床氣。 “餐桌上的……”齊皎皎小聲問道。 “給你留的。”凌晩沒等她說完。 “哦,你吃過了嗎?”齊皎皎關心地問。 “嗯。”其實沒有,凌晩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哦,謝謝你。不打擾你了。”齊皎皎看著他冷漠的臉,說完快速轉身離開。 齊皎皎吃完早餐,雙手撐在欄桿上欣賞遠處波瀾壯闊的大海,海風吹拂在臉上,暖融融的。她看著回環至海邊的車道,估摸著要走一個小時才能到,太遠了,齊皎皎放棄去海邊玩的念頭。 她改為坐在后花園的小桌子前看書,在書房隨手抽的書籍晦澀難懂,文字還是她不擅長的洋文,讀起來吃力又費神。本來精力充沛的人此刻已經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齊皎皎堅定地把書合上,目光被對面的幾張白紙吸引。她抽過來,是幾張樂譜,一眼望去,譜子的內容好像一樣,但仔細看,會發現在每張的某些地方進行了細微調整。估計這些是凌晩的譜子,齊皎皎不敢亂碰,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齊皎皎站起來在花園里走了一圈,花園面積很大,設計師估計是按鮮花盛開的時間進行搭配種植。雖然如今已是盛夏,但每一塊區域都綻放著五彩斑斕的花。齊皎皎步履輕盈地漫步在花園,路過園丁工具欄時,腳步頓住,看中掛在墻壁上的長水管。 凌晩被齊皎皎敲門聲吵醒后,睡意全無,干脆坐在電腦前繼續完成他上次寫到一半的曲子,其中一段他反反復復調整,卻始終達不到自己滿意的效果,本是一首輕快的旋律,到最后竟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心煩意亂地摘下耳機,隨手扔在桌上,雙手扶著椅子的把手,人往后一靠,聽見樓下花園傳來嘩嘩啦啦的聲響。 凌晩疑惑地向下望去,齊皎皎穿著一身碎花裙,腳步輕挪時,裙擺像蝴蝶翅膀一樣翩躚起舞,長發被她用夾子挽在腦后,絲絲碎發垂落在耳邊,溫暖的陽光打在她身上,白皙的手臂透著亮,水霧絲絲縷縷在園中綻開,她像花間靈動的精靈,滿園艷麗的鮮花都不及她一分好看。 一時間,凌晩的焦躁不翼而飛,他抬頭看看墻上的掛鐘,快十二點了,該做飯了。 凌晩將雞翅從冰箱里取出來解凍,抽出一把小刀純熟地給它們打上花刀,倒上醬料放在一旁腌制,接著將青瓜、生菜、圣女果等蔬菜洗凈切好。 花園里的水聲歇下,齊皎皎可能是發覺不得趣,又或者被其他新鮮事物吸引,凌晩余光瞥見女孩朝柵欄邊跑去。 “小狗,你叫什么名字呀?”齊皎皎蹲在柵欄邊朝外面的小花狗打招呼。 凌晩聽清她的話后,抿嘴一笑,原來是被隔壁爺爺家的Hunter招引過去。 齊皎皎看著小狗溜圓的黑眼睛,想起小狗聽不懂中文:“Puppy,what's your name?”齊皎皎期待地看向小狗。 “His name is Hunter.”坐在隔壁花園里的老爺爺放下手里的報紙,慈祥地回答。 “ I feed him?”齊皎皎詢問老爺爺。 “Of course.” “Hunter,等我一會兒,我給你找點吃的。”得到允許后的齊皎皎小跑回屋子里。 齊皎皎沒想到凌晩正在廚房做飯,小狗還在外面等她,她來不及跟他打招呼,越過他打開冰箱門,拿了根火腿腸,又像一陣風一樣跑出去。 “Hunter,過來,jiejie給你拿好吃的了。”齊皎皎剝開火腿腸外包裝,將它伸到柵欄外,勾引小花狗過來。 小花狗搖著短尾巴靠近齊皎皎,她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毛茸茸的,真可愛。 一根火腿腸快被小狗啃完,此時屋子里飄散出烤雞翅的香氣。 齊皎皎將包裝袋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果斷跟小花狗告別:“Hunter,再見啦!jiejie要開飯啦!” 話說完,小狗還沒走,齊皎皎先跑了。 她推開后門,奧爾良烤翅的香味充斥著整個客廳,一樓香氣四溢,她自覺地坐到吧臺前,等開飯。 “凌晩,看不出來,你廚藝精湛啊!”齊皎皎望著眼前的美食,心情大好,夸起人來毫不掩飾。 “還沒吃就給出這么高的評價?”凌晩夾起烤好的雞翅,反問道。 “嗯……你要是達到了這個水平,我夸你那就是誠心夸贊。你要是沒到達,我這樣說是不是能激勵你?”齊皎皎歪頭反問。 “……”這算盤打得框框響,我管做飯,你管吃是吧。 “那你嘗嘗,達不達得到這個水平。”凌晩將一盤烤好的雞翅擺在她面前,又添上一句,“小心燙。” “那我就不客氣了。”齊皎皎取了一雙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齊皎皎夾起一塊雞翅,咬下一口,雞翅的表皮被濃郁的醬汁包裹,一層薄薄的酥皮下是鮮嫩的雞rou,外面酥香,里面嫩滑,嘴里充盈著奧爾良醬料的濃香,齊皎皎吃得心滿意足。 “凌晩,你這不是保姆,是我至高無上的廚神。”齊皎皎夸張地說道。 “……”夸他還不忘調侃他。 齊皎皎啃著雞腿,這邊凌晩還在繼續忙,他把腌制好的黑椒牛rou條下鍋翻炒,配上燈籠辣椒絲和西紅柿絲,將它們炒出醬汁,再將意大利面下鍋。 齊皎皎望著凌晩,腦海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個詞,田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