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想了想, 覺得也行。

    賀曉遠拉陸琛的胳膊, 又牽手示意：“走。”

    陸琛跟著一起往電梯走, 同時沉穩道：“現在買東西來不及了, 我讓陳君送點煙酒過來。”

    登門拜訪, 尤其是過年，怎么也該表示下。

    賀曉遠換著鞋：“不用, 忘了嗎，我今天回去, 東西早準備好了, 一起過去，東西帶上樓, 也不會有人去計較那些東西是你準備的還是我準備的。”

    陸琛怕不夠, 問：“準備了多少？”

    賀曉遠按著陸琛的肩膀把人推進電梯：“放心吧, 肯定夠了。”

    路上，賀曉遠開車，陸琛翻下遮光板，打開鏡子照了照。

    賀曉遠余光瞥見，有些好笑。

    陸琛很認真地對著鏡子看了看臉，又整理了下頭發。

    賀曉遠在一旁幽幽：“很~帥~了~，真的。”

    想了想，覺得最好還是提前打個招呼，賀曉遠用連通手機的車機撥通了姨媽的電話，告知她他已經在路上了，又說不止他，男朋友也在，剛好一起。

    姨媽在電話那頭很驚奇：“今天啊？哦，好好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賀曉遠笑對陸琛道：“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比你還緊張。”

    陸琛坐在副駕，淡定道：“我不緊張。”

    賀曉遠：“可我跟你爺爺打招呼的時候我很緊張唉。”

    陸琛扭頭：“緊張什么？”

    賀曉遠：“當然了，那是你爺爺么，你的親人，第一次打招呼，我想留下一個好印象，怕自己表現不好不會說話，當然會緊張。”

    陸琛聽了抬手，手背在賀曉遠臉頰上輕輕地撫了撫，動作溫柔，神態眼神也很溫柔——他剛知道這些。

    陸琛跟著表態：“放心吧，我今晚也會好好表現的。”

    頓了頓，“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從小關照你，我很感謝他們。”

    賀曉遠回頭，笑著和陸琛對視了一眼。

    結果等兩人到了，大舅舅和大舅舅家的表哥竟然就等在樓下，認出賀曉遠的車，親自指揮示意賀曉遠倒車停車。

    賀曉遠倒車前落下車窗：“舅舅。”

    大舅舅示意他：“你先停車。”

    車窗升回去，賀曉遠邊倒車邊對陸琛感慨：“這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陸琛聽出來：“特意下來的？”

    因為他這個男朋友來了？

    賀曉遠：“當然。”

    他自己都意外有這樣的待遇。

    車停好，下車，賀曉遠眼看著陸琛快步迎過去，分別和大舅舅表哥握手打招呼。

    大舅舅笑得客氣：“歡迎歡迎。”

    賀曉遠站在車后：“哥，幫我拿一下東西。”

    陸琛和大舅舅家的表哥一起動身，大舅舅借機打量陸琛，眼神就跟掃雷的雷達似的，一點兒細節都不放過。

    等陸琛提著大包小包從車后走出，大舅舅客氣道：“來就來，帶這么多東西做什么，太客氣了。來來，都上樓吧，外面冷。”

    上樓，姨媽家的門直接就是敞開著的，進去，姨媽、小姨、小舅舅、兩個舅媽、表哥表妹表弟全都在邊迎人邊好奇地看向初次登門的陸琛。

    陸琛始終四平八穩的風格，和所有長輩同輩一一打招呼。

    姨媽和小姨兩個女人，上下打量陸琛的目光就跟丈母娘第一次見女婿一樣，有審視也有驚喜：“快進來，快進來。”

    所有人都很詫異陸琛的樣貌：高、帥、氣質成熟穩重，一看就是高大上的精英。

    表哥表弟表妹他們看陸琛的眼睛都直了，大概第一次見到這樣氣質的男人。

    陸琛被迎去沙發坐，很快手里被遞了熱茶和剝開的柑子，陸琛禮貌道謝，表現得體大方。

    不出意外，暫未開飯，以姨媽大舅舅為首的長輩們和陸琛淺聊了起來，包括不限于小伙子做什么的、今年多大、是不是本地人等等。

    賀曉遠坐在旁邊剝糖吃，心里暗笑，覺得堂堂大老板龜縮在這兩室一廳的小房子里回答這些淺顯得不能再淺顯的問題有些好笑。

    陸琛大方又認真地回答了，且主動透露了長輩們想知道的、足夠多的信息：不是本地人，但在這邊買了房；工作是在互聯網行業，薪資尚可；家里是從商的，父母很早就分開了，獨子；等等。

    小舅舅問：“聽小遠說，你們好像是在一家公司？”

    小姨聊：“這么說是已經在這里定居了。”

    大家也知道總問問題顯得跟審訊似的，邊問也邊聊了聊其他有的沒的，陸琛沉穩地陪著聊。

    表妹這時趴在沙發靠背，湊近賀曉遠身邊，低聲：“哥，能問你個問題嗎。”

    賀曉遠偏頭：“嗯？”

    表妹用很小的聲音：“你們誰攻誰受啊？”

    “……”

    賀曉遠反問：“壓歲錢不想要了？”

    表妹開心：“你今年又要給我壓歲錢啊？”

    賀曉遠：“等會兒微信上轉賬發你。”

    表妹也不在意誰攻誰受的問題了，開心道：“謝謝哥。”

    一直在廚房忙碌的姨夫這時來到客廳，賀曉遠向陸琛介紹道：“這時我姨夫。”

    陸琛起身，向姨夫伸手：“姨夫。”

    兩人握手，姨夫上下打量陸琛一眼，很是滿意地笑笑：“小遠的男朋友啊，你好你好。”

    招呼道：“坐，你坐。”

    又說：“招待不周，你別介意。”

    陸琛：“您太客氣。”

    姨夫：“會喝酒嗎？”

    陸琛：“還可以。”

    姨夫：“等會兒一起喝一點，就是不是什么特別好的酒，主要不知道你今天會來。”

    “要知道你來，我肯定招待你喝最好的。”

    大家這時七嘴八舌起來：

    “就是啊，小遠也不早點說，早點說我去訂餐廳了。”

    “這次也怪我，我應該提前問問的。”

    ……

    陸琛笑著沉穩地解釋是他回來得突然，決定過來是臨時的，覺得今天剛好是個可以見一見的機會。

    陸琛又特意起身，來到姨夫這個當家男主人身邊，交流道他今天沒帶什么過來，但有特意找人帶了點酒，馬上送過來，到時候上桌了可以喝。

    姨夫：“你太客氣了。”

    陸琛：“我喝酒不算多，到時候大家可以一起嘗嘗。”

    正聊著，陸琛手機有電話進來。

    陸琛接了，說了句幾樓幾零幾便把電話掛了。

    賀曉遠扭頭，眼神：陳君來了？你真讓陳君送酒了？

    很快，陳君人上樓，沒進門，只在門口把東西遞了進來便走了。

    即便如此，家里不少人還是聽到了來人喊陸琛的那聲“陸總”。

    小舅舅和小姨對視。

    小姨：還是領導呢？

    小舅舅點點頭。

    姨夫大舅舅關注的重點則在送進來的那些東西。

    姨夫：嚯，這么好的酒呢！

    大舅舅：還有煙啊？這么多！

    姨夫和大舅舅跟陸琛客氣：“太多了太多了，太破費了，不用這么客氣。”

    陸琛：“應該的，不破費，過年就該吃好喝好，錢不重要，是我的一點心意。”

    賀曉遠默默在旁邊瞄陸琛，覺得某位男朋友未免太會做人了。

    他悄悄地笑。

    陸琛轉頭看看男生，關注的目光，也笑了笑。

    表妹示意舅媽他們看兩人，把陸琛對賀曉遠的關注清晰地看在眼里，都了然地笑了。

    上桌吃飯，這次坐在大舅舅小舅舅身邊的赫然變成了陸琛，賀曉遠不但回歸到表哥表妹那邊，還被倒了杯果汁。

    賀曉遠特意問姨媽：“我不喝酒嗎？”

    姨媽來了句：“小孩子喝什么酒，就喝這個。”

    賀曉遠暗暗好笑。

    抬眸越過桌子看去，陸琛和小舅舅大舅舅碰杯喝酒說著話，堂堂互聯網巨頭公司大老板，一點在公司時的架子都沒有，此時顯得格外平易近人，又不知說了什么，腦袋都和小舅舅湊到了一起。

    賀曉遠看著，默默笑了笑，覺得這個除夕夜太熱鬧溫馨令他高興了。

    他拿起手機，鏡頭舉起，對著桌上和桌對面的陸琛拍了幾張照片。

    手機上這時收到別人發來的節日祝福消息，說除夕夜快樂。

    賀曉遠：【除夕夜快樂！小恐龍蹦蹦跳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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