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了十七號那場了嗎！我去的時候發現茱麗葉換成了替身演員還有點難過，結果沒想到是大驚喜欸！她唱得……真的超級好！」

    「本來是為了李詩妍去看的，沒想到反被那位替身演員圈粉！她的可愛浪漫根本就是茱麗葉本人！」

    「《陽臺》完全就是天花板等級的演出啊！后面的《云雀之歌》更叫一個絕，性張力有夠強……」

    「明明唱的都是差不多的歌曲，但十七號那場的cp感有夠強啊！希望再一次看到他們的演出！」

    我滑著網上的評論，討論得最熱烈的時候是在五年前，回憶起那天的簽名會讓表演中心的出口全部癱瘓，因為只是替身的關係我本想直接從后臺離開，誰知道一出后門就被知曉后門的老粉們逮個正著，將我們團團包圍后要求簽名跟合照，最后節目組索性讓我跟季晨到門口大方接受粉絲們的愛意，當天晚上我的社群帳號直接突破一萬大關。

    「呦，大明星，居然有時間找我了？」沉丞彥在我面前彈指，到對面的位子坐下。

    我看著他那頭像是叛逆高中生的金發，「你失戀了嗎？染那什么顏色？」

    「姊姊，這叫流行，流行你懂嗎？」他指著自己的金毛頭，「你都不知道我的粉絲們看到有多激動，留言說想看正臉也就罷了，甚至還有說想當我的護發油的。」

    我不禁皺眉，「等她們見過真正的帥哥之后就會明白，她們的天鵝不過是一隻烏鴉。」

    「我去，你連罵人都要用莎翁的臺詞嗎，好噁心。」沉丞彥打了個寒顫，嘴里念念有詞，「而且什么不是偏偏是《羅密歐與茱麗葉》的臺詞，你對這部劇還真是情有獨鐘。」他說到這后頓了頓，猛然抬頭，「等等這該不會就是你的目的吧？讓我去看季晨哥跟羅溪哥最近演的《李爾王》？」

    「哎呀，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果真是心有靈犀。」我晃了晃手里的兩張票，滿心歡喜。

    十七歲那年的十七號演出已經過去了五年，這五年我跟季晨算是各自發展的狀態，藝校畢業后我便去法國學習音樂劇和法語，因為那次演出帶來的些許名氣，再加上熊老的人脈與推薦，讓我在法國也還是可以出演一些小配角或是舞者，不至于因為學習而跟音樂劇圈完全脫節；而季晨等人則是繼續出演各大音樂劇作品的主角，不過李詩妍倒是如同沉丞彥當年預言的那樣，近幾年越來越往演藝圈靠，開始擔綱偶像劇的女主角，之后更是與男主角因戲生情，閃電結婚后從此淡出圈子。

    而那次的賭注呢，從我因此一夜成名的結果來看，敗陣下來的是李詩妍，但因為我自知我不算是完全用了實力贏的，所以我沒有把李詩妍喜歡他的事告訴季晨，同樣地李詩妍也沒有再對我的感情提出質疑，后來因為我出國，我們就漸漸斷了聯系，只是社群上有互相追蹤的點讚之交。

    「這樣真的好嗎？你可以去跟季晨說她怎么對你說話的，然后讓季晨討厭她啊，直接解決一個情敵。」沉丞彥當時聽到我的決定時大吃一驚，嚷嚷著這件事情不該這么輕易過去，而我只是笑著搖頭。

    「本來我跟她下賭注的目的就不是為了除掉她，我只是想好好喜歡季晨，僅此而已。」

    到現在我也知道了，不管別人怎么說，我都可以好好喜歡季晨……

    只要這份喜歡藏得夠深。

    「你找你樂團的朋友們一起去看吧，兩個人應該還算好找。」我將票放到他面前。

    沉丞彥挑挑眉，「佟大小姐，別告訴我你不但不敢跟季晨哥表白，就連去看他的演出都沒膽了。」

    我抿抿唇。是的，當年那個在李詩妍面前大言不慚的說要告白的我，慫了，而且一慫就是五年。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敢跟季晨見面，就連音樂劇這種有著兩千人觀眾的場合我也只是買票分送給朋友，連會跟季晨碰面的機會只有千分之一我也不敢賭。

    「不對更正，我是告白后不敢聽答案，不是不敢告白。」我糾正。

    「這兩者有什么區別？」

    「區別可大了，一個是開口一個是沒開口。」

    「真是謝謝你詳細的解釋，但同樣都是不知道對方喜不喜歡你啊，就這點上兩者沒什么區別。」沉丞彥回應我一個欠揍的笑容。

    我撇撇嘴，低頭啜了口飲料，「那說說你啊，你那個暗戀多年的青梅竹馬呢？」

    沉丞彥立刻沉下臉，「我沒有喜歡她，而且我現在很忙，要帶樂團又要編曲的，忙都忙死了。」

    我呵呵笑了兩聲當作回答，用忙碌來當作駐足不前的藉口，這點跟我如出一轍。

    那次演出后不久沉丞彥便退出了aimer，自己跟高中的學弟們組成了一支樂團，以翻唱歌曲為主，成員們都有自己的正職，只是間暇時候會聚在一起編曲唱歌、錄下影片之后發到網上。這幾年漸漸做出了成績，粉絲們越來越多，他們也從原本的純翻唱歌曲變成推出原創單曲，因為沉丞彥曾受過音樂劇演唱的訓練，所以歌曲大多都是由他主唱，今天的成就也有一部份算是aimer帶給他的吧。

    人生道路上，沒有哪段旅程是白費的，我們一定會從中獲得些什么。

    「好了，我今天約你的目的就是給你票，是時候走了。」我戴上墨鏡，雖然比起季晨那種高人氣的明星，我一個小小音樂劇演員在路上被認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保險起見還是低調些得好。

    「行，那就不送你了。」沉丞彥晃晃手中還剩下大半的咖啡，指了指票券，「這個我可以給我們那唯一有女友的貝斯手，我記得他女友很喜歡看音樂劇。」

    我故作驚訝，「不應該是你找你的小青梅……」

    「去去去，你才要去找你的小竹馬。」沉丞彥擺擺手，「話說你跟霍景初的劇之后還有要接拍其他的嗎，我看你們那部劇前兩周完結了。」

    「但距離殺青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跟他前陣子會直播只是為了宣傳劇而已，殺青過后就是各忙各的了。」我站起身，伸了伸懶腰，「這陣子熊老還有打算演出音樂劇，有找我擔任女主角，不過具體演什么故事還沒定案。」

    「熊老也是真夠疼你的，你去法國那時他請那么多朋友多照顧你讓你不至于餓死異鄉，你回國后又將你推薦給自己的外甥，當初知道他的外甥就是霍景初的經紀人溫翰時真的超酷的！世界怎么那么小！」沉丞彥說完后撇撇嘴，「如果當初我離開aimer時熊老對我的照顧有對你的十分之一，我也不會到今天才有這么點成績……」

    「得了吧你，我是還在劇團里、只是稍微往演藝圈靠一些，偶爾接接代言、演演劇這樣而已，你是直接退團自立門戶這能一樣嗎？」我看了看手錶，糟糕，時間快到了，「不跟你說了我真的得走了，回頭再約！」

    我飛奔回家，今天除了是一個月難得回一次家吃爸媽煮的飯的日子，也是季晨跟粉絲們約好的直播日！

    即使無法跟他面對面相見，那怕是隔著螢幕看著他，只要他好，我便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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