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服軟 第25節
時溪驚訝地接過,“本學期所有課程的課件?” 薛堯笑著點頭, “是呀。” 大學的上課形式不比高中, 期末的考試內容很多都出自平時的課件,甚至老教授們會直接脫離教材,只講自己課件上的內容。 有時候時溪開了個小差, 考點就這么飄過去了。 薛堯能拿到全部課件,應該費了不少的心思。 時溪趕緊握了握手上的u盤, 連忙朝他道謝:“謝謝班長, 這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薛堯笑著擺擺手, 臉上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梨渦, “客氣。” 小賣部的店員拿著兩個雪糕出來, 像是提前說好似的交到薛堯手上, 見對面站著一個時溪,還打趣道:“喲,女朋友啊?” 薛堯臉上出現一個很不自然的表情,眼睛偷偷瞄她,低聲道:“還不是。” 時溪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還。 不是。 這個“還”的用意就很微妙。 薛堯微勾唇角,一雙含情的桃花眼頓時橫生瀲滟。時溪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眼睛,像是時時刻刻都對人放電,看久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將其中一個雪糕遞過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送你。” 小賣部店員還拍了一下他的肩,“見色忘友是吧,怎么不見你給我?” 薛堯將手臂躲開,“去你的。” 時溪憋笑,大大方方地接過他的雪糕,“下次一定請你吃飯。” “不用。”薛堯笑道,“到時候你來看我比賽就可以了。” 他似乎還有訓練,急匆匆地朝她揮手走了。 手上的雪糕冰冰涼涼的,過去基地的路上,包裝紙上的碎冰剛好化掉了一些。 正值飯點時間,數學基地沒幾個人。 顧延州還在座位上,也不去吃飯,從早到晚一直敲著面前的手提。整張俊逸的臉都被屏幕的藍光照射,瞳孔倒映著細碎的光,五官立體而深邃。 這么涼嗖嗖的天,他只穿了件短袖,居然都不怕冷的。 時溪知道他今天沒課,但是一整天對著電腦還是挺傷眼的。她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想用冰涼的掌心觸碰他的脖頸。 誰知道還沒碰到他,顧延州就發話了,“又想偷襲?” 她嘟著嘴坐過去,“我才沒那么幼稚。” 手上的雪糕快化了,時溪趕緊拆開包裝,旁邊幽幽地響起聲音:“又吃雪糕?” 她翹著腿,嘚瑟道:“我們班長給我的。” 話落,顧延州放在鍵盤上的手停了停,視線還是對著屏幕,語氣卻多了幾分不屑,“噢,班長的雪糕就那么好吃?” 時溪故意氣他,撕著手上的包裝,尾音往上飄,“對啊。” 包裝已經全部撕開。 時溪正要張口,顧延州突然湊了過來,速度特別快,底下的椅子也被弄得吱呀作響。 他當著她的面,在雪糕前停下。 雪糕上的冷氣冒出來,在上方形成一縷很清淺的白煙。兩人靠得很近,幾乎能觸及到對方的鼻息,曖昧得仿佛下一秒就會親到。 她沒動,也不敢動。 聽著他的聲音在耳邊悶聲響起:“那給我試試?” 時溪盯著他翕動的薄唇,“我不——” 那個“不”字還沒完全發音,顧延州就往雪糕上咬了一口。 趁著她沒反應過來,還從她手上奪走了雪糕。 她愣在原地,甚至連手都沒收回來。 顧延州拿走了她的雪糕,自顧自地咬了一口,單手還在鍵盤上快速地輸入英文。 時溪偷瞄了一眼,只看懂了一個“f(x)”,其他的完全沒看懂。 她想從他手上拿回雪糕,見他躲開,氣得往他的肩膀上錘了一下,“顧延州,你好霸道啊!我都沒說要給你!” 聽說是別的男生送的雪糕,顧延州就直接當著她的面搶走了,一點反應的機會都沒留給她。 見時溪盯著,顧延州拿著雪糕遞到她面前,故意挑逗她似的,“嗯?” 她又錘了他一下,“你吃過的,拿走。” “嫌棄我啊?”他吊兒郎當道,“傷心了。” “......” 那句“傷心了”像是撒嬌似的,低低啞啞的聲音像滾過舌尖,燙得人全身都酥酥麻麻。 時溪看著他悠然自得地吃著雪糕,一副沒臉沒皮的模樣,氣得掐住他的臉頰,“說,你是不是在吃醋?是不是?” 顧延州將雪糕舉起,朝她挑眉,“吃什么醋?沒看到我在吃雪糕。” 時溪:“......” 看著他這吊兒郎當的模樣,時溪往他的下巴上捏了一把,結果力道太大,不小心將某人給捏痛了。 顧延州悶哼一聲,蹙眉,驀地單手捏著她的后脖頸,強硬地將她壓了過去。 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甚至只要他偏偏頭,想對她做點什么都能輕而易舉。 基地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時溪掙扎地喊他的名字,“顧延州,有人來了。” “怕什么?”顧延州玩味兒地湊近,“反正我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 她警惕地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推他,“那是你好嘛!” “噢?那當初是誰來數學基地主動找我的?”他狹長的眼眸微瞇,眼尾翹起,“明明那個人是你。” 在誰主動這件事上,誰都不肯低頭。像是一場博弈,生怕先低頭的那個人就輸了。 盧一悟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顧大佬,你吃飯沒有?我給你帶了晚飯。” 聽到聲音,時溪感覺身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趕緊把底下的椅子移動,離得他遠遠的。 顧延州慵懶地往后靠,單手搭在旁邊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拿著雪糕,看她的目光沉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像是在嘲笑她。 她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與此同時,顧延州的消息彈到界面正中央,【平時在我面前膽子倒是挺大,怎么在別人面前就那么慫?】 時溪輕哼,從兜里拿出u盤插上,電腦響應一聲,在桌面彈出一個文件夾,所有科目的課件齊全。 她打開薛堯的微信,給他道了聲謝,恰好顧延州經過時瞄了眼,輕嗤,抬手揉她的頭,“上課了。別跟其他野男人聊天了。” “......” 薛堯是野男人,那他是誰? 顧延州將吃了幾口的雪糕順手扔了,抽了張紙巾擦手,對剛好進來的盧一悟喊了聲:“準備上課。” 盧一悟應下,“好嘞!” 吳興師兄也笑,“老顧,夠意思的你,為了講課這么早就來了。喲,弟妹也在呢。” 時溪:“!” 弟妹? 顧延州轉頭看向她,沒否認也沒承認,唇角曖昧地輕勾。 基地里的人陸續到齊,相比起之前多了不少新面孔,大部分是男生,他們的視線時不時就往時溪身上瞟去。 時溪坐在前排認真地做著筆記,為了聽課,她還特地將兩邊的碎發梳上去,在后腦勺處扎起一個高馬尾,顯得整個人元氣又活潑。 這不是顧延州第一次當眾講課。 高一時,因為他的成績卓越突出,于是在期中考試結束后被邀請上臺講解易錯題。 少年身著藍白高中校服,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臺上,為了看他的臉都不得不將下巴抬高。 有些人是做題天才,但在講課方面卻天賦一般。 他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題目很簡單,上面已經給出了已知條件,將選項代入直接排除acd,選b。” 兩秒鐘講完。 全班同學看著這道錯誤率高達98%的壓軸題,一下子陷入沉默。 連數學老師都看不下去了,半是提醒半是引導地問他:“為什么代入選項就能直接排除?” 顧延州看傻子似的看數學老師,說了句至今想起還是會讓時溪發笑的話。 他說:“這么簡單的問題,您為什么會不知道?” 三年過去,顧延州早就被時溪鍛煉出一套講題思維。 按照是什么、為什么、怎么解三步走,一套流程下來可以將題目講解得特別清晰。 這是時溪教他的。 現在顧延州站在白板前,手上握著白板筆,手臂上的青筋一顯一隱,布料下的肱二頭肌也被帶起,肌rou線條特別好看。 他在其中一道題上停留,嗓音磁性喑啞:“往年的數學競賽都會給出兩個答案相近的選項,遇到這種題如果選擇直接計算只會浪費時間,最好的辦法就是帶入選項,快速排除。” 時溪抬頭看白板,又低頭做筆記。 聽得不是太懂,畢竟她連這個知識模塊都沒涉及過,但她還是很給顧延州面子,裝模作樣地在本子上畫了個少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