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組與獨生女[七零] 第49節
不等回答,她繼續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樣,都覺得媽好像變了些?!?/br> 變得啰嗦不少,以前沒放在眼里的事兒,現在開始一一計較起來了。 然后講述了最近兩次情況。 “我家豆子本就貪嘴,昨晚你看到了,娃的肚子吃得圓滾滾的了,嘴上還不停喊著要,我想著等會都要睡覺,誰家睡覺吃這么撐?沒有理會。” “結果媽倒好,直接給娃又裝上了小半碗?!?/br> 最后她這個當親娘的還落了一頓說。 周母就說娃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要吃就讓吃,家里不差這一點,又不是像某些連大人都吃不飽的家庭。 周大嫂有些埋怨:“我又不是那后娘,娃小不懂得飽足,她大人還不懂嗎?” “夜半的時候,豆子睡得直哼哼,給他揉肚子揉了半響才睡熟,還沒瞇多久就聽見你們屋里有動靜了?!?/br> “還有那前兩天,我不過是在院子里吼了你們大哥兩句,都告訴他多少次了,回家要么把一身臟衣服早點換了,要么就不要坐凳子靠著墻,結果那天他不僅把白墻沾花了,還嬉皮笑臉繼續逗豆子玩。”她怎么能忍住不發火? “因為這說了他兩句,媽聽到出來后還道我應該態度軟和點,有什么事也不該在院子里吼著說。” “呦,咋地?”周大嫂很不滿地翻了個大白眼,小聲道:“她兒子既然能做得,我為什么說不得?” “是不以后家里說話都得關上門在自己屋里說了?” “出了屋大家都當啞巴?” 主要是結了婚好幾年,娃都這樣大了,她吼周大哥從來沒少吼,一直是這樣,都習慣了,現在有個人突然站出來告訴她,你這樣是不對的,讓你應該怎么怎么做時,內心是不舒服的。 周大嫂也覺得這事本就是周大哥做得不對,她說他兩句又怎么啦? 以前也沒見周母說什么,如今又一下子跳出來帶著指點的意味,她當然不高興了。 旁觀者清,田甜說:“媽可能是想讓你在外面給大哥留點面子?” 至于豆子這事,長輩許多觀念都是能吃是福,吃得多代表身體棒棒,周母的初心是想孫子好,只是有時會好心辦壞事。 只能多說說多勸勸。 周大嫂撇嘴:“面子能當飯吃?想要面子,做事時就得注意。” 歸根結底,周母沒了工作后,時間要清閑得多,也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家里人身上了。 趁著周父他們都還沒出來,周大嫂苦著臉,話說得特別特別輕聲,湊近道: “以前我還納悶了,明明爸和媽都不是那樣性子的人,怎么偏偏娃他姑總愛管閑事。” “這下得了,人家是遺傳的?!?/br> 田甜遲疑:“該不至于吧,媽就是陡然沒事做了,還不習慣?” 周大嫂嗤笑,笑她太天真:“可不是不習慣,怕是已經習慣了,最開始那會兒她還不是這樣?!?/br> 她奇怪人為什么能變這么快,懷疑著:“莫不是去二伯家去多了,學點什么回來了?”把目標落到了周二伯娘身上。 俗話說得好,跟著好人學好的,跟著壞人學壞的,周二伯娘可不是善茬兒! 田甜想說什么,但周父已經慢悠悠出來了,只得乖乖閉緊嘴巴。 兩人隱晦對視一眼,一個去廚房看飯好沒,一個回屋看男人和娃醒沒。 田甜沒再多想什么,不管人怎么變,根子卻輕易變不了,只要根子是好的,一切自然有應對的辦法。 她心里始終惦記著周志申他們,這個時間點該是還在車上,也不知道接下來順利不順利? 這一天干什么都沒啥精神,一邊猜測著那邊的情況,一邊總回想起陳素說的那些話。 心噗噗地跳,安心不下來。 周母以為是小兩口結婚后頭一次分開有些不習慣,還安慰了她幾句。 一直到吃完晚飯也沒見著人影,田甜心知兩邊的距離遠,趕車一共都要花十幾個小時,中間還要解決事情,現在才六七點鐘,沒到家是正常的。 可情緒這東西,不是你說能控制就能立馬控制得住的。 田甜只強迫自己看書學習,思維陷進題海里,就沒功夫想那么些了。 最后越等越晚,生理上終是熬不住,躺著床淺淺地入眠了。 不知睡了多久,半醒半夢中,感覺自己被一股熟悉的氣息中包圍,眼都沒睜開就抱著人胡亂摸著,像是檢查什么。 迷迷糊糊地問:“怎么樣了?” 周志申摟著人,眼里清醒,臉上還帶些疲憊,道了句:“放心?!弊寫阎欣锏娜税残乃?。 他沒有說謊,按照她說的那個計劃做,大體上確實挺順利的,除了發生一些不算意外的小意外。 他現在還不困覺,一路上都瞇了不少時間,幾個大男人,沒帶什么貴重東西,沒什么大錢,錢也都是貼身放好的,也不怕什么,只是坐著睡沒那么舒服而已。 聞著香香的媳婦,想起了自己坐了一天車并沒有換衣服這事。 他一聲不吭,悶頭閉眼。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0-26 20:50:51~2022-10-28 16:13: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明明(大大都是短小怪、立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9章 選擇 田甜輕手輕腳跨過熟睡的周志申同志下床, 穿好衣服,又瞧了瞧男人的面色,有些許疲倦。 把歪對著床的涼拖轉個方向擺放好, 不用問也想得到昨晚這人圖方便,直接沖了腳就爬上床了。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傻到不用暖瓶里的熱水,而是直接沖涼水。 凳子上放著他的棉衣,半拉著都快拖地了, 她撿起來拍兩下灰給重新放好,沒找到褲子,走到床邊扒拉了下,伸手一摸。 得了,穿棉褲睡覺也不嫌難受。 雖然嫌棄, 倒也沒打擾人繼續睡覺,田甜慢手慢腳打開房門, 又輕輕關上。 此時還早,都還沒起,只有廚房偶爾傳來幾聲輕響,里面周母在刨紅薯,早上吃紅薯粥。 周家條件不差, 也經不起頓頓吃白面和大干飯,何況,紅薯粥味道也不差, 就是紅薯吃多了會燒心。 “志申回來了吧?我半夜聽到聲兒了?!?/br> 吸了兩口冷氣的田甜咳嗽了兩聲, 見小鍋里的水還沒冒泡,給多添了兩塊柴, 應道:“回來了, 睡得沉。” 周母接話:“相當于一天一夜沒合眼呢, 火車上硬邦邦坐著能睡著個啥。” 又問:“事情可解決了?” 田甜點頭,想起周志申的“放心”二字,應該是沒問題了,只其中具體的情況還得等人睡好給仔細講講。 這邊還在巴巴地等待,另一邊的老田家也在說這個事。 田大伯可沒有不被打擾好好睡覺的待遇,或者說,沒有那么好的心情睡覺。 田爺爺正詢問著大兒子這一路的情況,田大伯臉色談不上好看,昨晚從自家男人口中提前得知消息的田大伯母更是臭著一張臉。 田奶奶不耐他們支支吾吾的模樣,干脆地道:“咋地?那馬家不肯放人?” 如果是這樣,只能說明馬家的人都太短見了!而她那個大孫女的眼光,真真的瞎了。 不過也是她自找的,誰讓她偷偷瞞著家里人就這么嫁過去了?沒有走彩禮和嫁妝,沒有長輩的說媒,男方的家庭才不會看重你。 白得的城里媳婦,馬家人可不得悄悄的樂,藏著捂著生怕人跑了。 田奶奶自覺把馬家人的心思給摸得透透的了。 田大伯嘆氣搖頭,不是馬家放不放人的問題,他是沒想到,最后被難住的地方不是因為馬家人,而是他那個好閨女。 雖然不滿馬家人攔著田娥高考的事,但田大伯也不是奔著結仇去的,不管再怎么不高興閨女先斬后奏和一個鄉下人結婚,但嫁都嫁了,也只能捏著鼻子接受了,畢竟田娥還得在馬家討日子過,所以田大伯也是帶著禮去的,那些東西對城里人來說可能沒什么,但拿到鄉下去肯定是稀罕的,不會丟面。 除了這,另一個關鍵在他侄女婿也就是周志申身上。 從剛見第一面的時候,田甜就覺得周志申瞧著不像個廚師,反而像個來國營飯店考察的干部,捯飭捯飭,站出去很唬得住人。 板板正正的新棉衣棉褲,結婚時穿的豬皮鞋,田甜的女士手表不合適,又找人借了塊手表,板著一張臭臉,氣勢很嚇人。 幾人到了地方,不是直接找馬家,也沒有找田大強,本來開始是打算找田大強,再拉幾個關系好的知青同志一起去的,可多加思量后,又覺得把田大強和知青拉扯進來不太好,性質就變了,整個事態就升級為知青和本地人之間的矛盾了。 還是那句話,他們不是奔著結仇去的,田大強也要繼續在那里生活,太得罪本地的人肯定不好。 田大伯他們率先找的是田娥生產隊的大隊長,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咳咳。 在鄉下地方,哪個的權力最大?當然是大隊長,其次才是大隊其他干部了。 當然,他們也沒有一上去就傻愣愣地讓大隊長叫馬家放人高考什么的,人家憑啥聽你的?他們是外人,馬家再怎么也是生產隊的隊員,毫無疑問,大隊長肯定向著馬家。 清官難判家務事,就是大隊長也管不著隊員家里的事。 田大伯他們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讓大隊長的立場至少保持中立,到時候不跟著馬家一起趕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田娥要參加高考,肯定是需要大隊長開證明的,不然連鎮都出不去,也怕馬家人吹耳邊風,讓人卡在這一步了。 客氣的塞給大隊長兩包大前門煙后,一行人才出來往馬家走去。 等到了馬家,田大伯格外慶幸聽信侄女婿的話他們先去了大隊長家。 生產隊來來去去都是熟人,像田大伯他們明顯是城里來的人的生面孔,引得隊員好奇跟著一起看熱鬧。 馬家的人得了信:家里來人了,還是城里人。 陸陸續續地,男人女人都跨進屋里,一堆小孩推推擠擠地打量著他們,屋里屋外,烏壓壓一大片模樣相近的人盯著他們,壓力太大了! 好在外面還有其他隊員瞧著看著,就算處于馬家人的包圍圈中,不管等會發生什么,大家都是有些許顧忌的。 田大伯等人強撐著笑臉,表明他們是專門來看望閨女田娥的,從他們的穿著和談吐,加上放在馬家桌子上的幾樣在鄉下買不著的東西,不得不說,馬家人感到特別有面子。 “代樹?你媳婦到哪里去了?還不讓人通知通知,她爹看她來了?!瘪R老太太的話點明了馬代樹的身份,正是田娥的男人。 聽了娘的話,老會計使喚自己小孫子去外面找人。 田大伯他們則立即把目光落到了人群中的馬代樹身上??吹剿拈L相后,田大伯悄悄松了口氣,因為從外表上看,馬代樹的年紀是和田娥差不多大,想來她也不是徹底頭腦發昏。 馬代樹的相貌在馬家人里頭算是拔尖的,只不過給人一種不穩重,也不怎么老實的感覺。 馬家人熱切,田家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