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57節
甘了了拖拽著溫禾,走至案前,一臉認真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我桃園義結金蘭,自此以后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咱們就是親兄弟,親姐妹,世上最親之人了。” 溫禾聽得更懵了,望一眼枝頭盛放的灼灼桃花,“前輩,雖不知你為何想同我結拜,但以我的修行,你與我同年同月死,虧大了。” “不虧。”甘了了大大方方樓上溫禾側肩,“你有赫連斷罩,冥主都不敢要你的命。咱倆結拜了,你好罩我,到時候夜驚華再追殺我時,我就亮出自己乃赫連斷心上人的干jiejie的身份,他多少會手下留情。” 溫禾稍捋了捋,靈臺總算清明些。 上次鮮味齋一敘,吃得正歡的甘了了,丟下她跟白烏,莫名跑了,后趕至的夜驚華火速追去,這兩人之間定有大仇。 前輩是欲借赫連斷的威望名聲,給自己添個護身符。 溫禾不解:“是哪個告訴你我是赫連斷的心上人?” “白烏啊。” 溫禾扶額,就知道是她。 “白烏的話你也信,他那么不靠譜的人,你也信。” “白烏是我見過最靠譜最講究的人了。”甘了了直接否定,“來吧,咱們儀式進行,快些結拜吧。” 甘了了迅速劃破指尖血,滴入案上酒盞,又迅速劃破溫禾手指,擠出兩滴血,分別滴入兩盞酒中,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溫禾跪地。 “真的,不騙你。赫連斷她老想著弄死我。” “你跟我結拜,只會倒霉,不會得好處。” “真的,前輩,你信我。” 溫禾一面連聲解釋著,一面被甘了了強行按著后脖頸,配合他的動作,對著案臺三叩首。 滴了血的酒盞被塞至溫禾手中,甘了了已執高手中酒盞,“結拜不用這么多話的,主要是儀式感和形式感,干了這盞血酒,禮成。” 溫禾喝不下去,由衷道:“這盞酒下去,你血虧,晚輩誠不欺你。” “不腎虧就成。”甘了了說著,一仰首干了血酒,然后死死盯著對方手中酒盞。 溫禾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一咬牙,仰首干了。 結拜就結拜,反正她不虧。 甘了了笑靨如花,拉人起來,親自拍掉對方膝上浮土,一抻長臂,勾住人脖子,“日后,莫喊我前輩了,生分,直接叫jiejie。” 溫禾打掉對方的爪子,“你是男子,注意些。” “我們都結拜了,你還怕我對你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甘了了捏捏對方小rou臉,“雖然你這般可愛,但我還是有分寸的。” 溫禾露出一口森森小白牙,恨不得當場咬掉人的手指頭,“我說,你到底同夜驚華結下什么樣的仇。” “哎呦……”甘了了仰天長嘯,“晦氣晦氣,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又一個陳年舊事,溫禾方要再問,倏聽桃林上空傳來一道熟稔嗓音。 “說說嘛,我也很想知道。”話音與光影同時落地,正是搖著白面扇的白烏。 “你怎么在這。”新結拜的一雙姐妹,異口同聲問。 白烏搖搖扇子,“君上派我暗中保護小仙仙。我一直偷偷潛于國師府附近,我若不在,那些天兵天將早進國師府拆房拿人了。” 甘了了大徹大悟道:“怪不得感覺宿新郡內藏著濃郁仙澤氣,尤其國師府周圍,簡直仙氣沖天了,那些潛伏的天界兵將,竟是為了緝拿溫禾,不,我meimei。” “可不,天后下諭,拿小仙仙去天宮問罪。” 甘了了一點既透,“可是因她著了,辱了仙界名聲,且勾搭上了仙界死對頭,妖魔頭子赫連斷?” 白烏點點頭,“可不,我見是你挾走了小仙仙,便按兵不動,跟蹤至此,未想到,你強迫人行結拜之禮。” 甘了了抖著長腿,重新樓上溫禾肩膀,“哪里強迫,人家是自愿的。是不是,親meimei。” 溫禾甩開對方,直往桃林出口走去,“你們兩個玩吧,國師府正打得熱鬧,我莫名消失,大師兄他們會擔心的。” 況且,她關心戰況如何。大師兄一派聯合國師,能否拿下木七。 木七還未交代,是如何再大家眼皮底下,制造邪祟疑案,隨心所欲取人性命。 甘了了追上前,隨手幻出一籃仙桃,“好meimei給你吃,你往后要多多向赫連斷吹吹枕邊風,說我好話啊。” 溫禾瞪他一眼。 后頭的白烏,闔上白扇,不疾不徐隨上去,“小沒良心的,暗中保護你,也不說聲感謝。” 溫禾奪過蟠桃,氣嗆嗆往前走,甘了了倏喊一聲,“誰。” 只見一株桃樹下,地皮一拱。 甘了了甩袖,一道黃光掃去,地底傳出哎呦一聲痛呼,緊跟著鉆出個人。 溫禾定睛一看,拔腿跑去,“姜大拿,你還活著。” 姜大拿虛弱至極,面無血色,瞧見溫禾,當即老淚縱橫,顫抖地握上對方袖子,“哂公子啊,別怪老朽出賣你,我被魔陰王朝黑白雙煞之一的白面護法捉住,嚴刑拷打,委實受不住酷刑,這才將你真實身份招出來,我是逼不得已啊,那魔族白護法狠辣無情,慘無人道,我險些折在他手中,咦,不對啊,你怎么還活著。” 溫禾還未開口解釋,白烏先一步自桃林款款而出,扇柄往虎口上隨意敲著,“老黃姜,我這不是給你留了半條命么。早知道,另一半身子也給你砍個稀巴爛,看你如何再修個人身出來。” 姜大拿見到白烏的一瞬,全身戰栗,忙躲到溫禾身后,“是他,是他,就是他。” 溫禾見對方嚇得不輕,沖白烏道:“你別再嚇他了,他是我朋友。” 白烏不屑一顧,復搖開扇子。 溫禾回身安慰姜大拿,“沒事了,為何我沒死,這個說明我命大。還有,白烏他其實……人還是不錯的,以前純屬誤會,不殺不相識,以后,咱們都是朋友了。” 姜大拿老淚縱橫,哆哆嗦嗦點頭,“呵,朋友,朋友,呵。” “你怎會在這?”溫禾這才問。 姜大拿靈身不濟,站著說不了多一會話便開始喘,于是往桃樹下盤腿一坐,娓娓道來。 原是姜大拿被白烏拿住,用了酷刑,逼他說出著赫連氏秘史的哂公子的真實身份,姜大拿被砍掉半拉身子后,另半個身子遁地逃走,在檀忘山一角,扎根修身,好在他的姜身長得快,重新修出人身。 但新長成的rou身,孱弱至極,一步三喘,隨便一個山精小怪都能將他吞了。 檀忘山巔,有個空中湖,湖底矗著塊赑屃靈碑,使得整潭湖水氤著靈氣,若進去泡一泡,有利于療愈傷口,鞏固靈根。 姜大拿冒著被山妖野怪甚至魔陰兵卒發現的風險,悄摸趕往空中湖,發現飄蕩在湖水中的藤葉,撈起來一看,上頭有字。 救,七,底。 唯有三字,拿血勾勒出的,可見時間緊迫情況危急,求救之人來不及多透露些信息。 求救字跡有些熟稔,姜大拿又從葉片之上尋到淡淡木棉之氣,瞬間聯想到,求救之人,可能是沽玉樓的杜棉棉。 往日,他跟溫禾商議稿費分成之時,一般定在沽玉樓魁首房內。 幾人坐一起吃過幾頓火鍋,烤過幾次野味,推過幾次牌九。 姜大拿猜測:底,乃水底。 杜棉棉應被困于水底。他特意梟去湖底一探,未發現異常。若非空中湖底,就一定是別的底,有傳聞說七爺廟后院的泉池,暗通檀忘山的空中湖,再加上葉子上的七字,姜大拿聯想到,杜綿綿有可能被困在七爺廟后院的泉底。 而求助葉,是從不探泉的暗流沖刷而來。 于是,他又冒著危險去了七爺廟后院的不探泉,稍用法術探了探泉水,下頭果然設有禁制。 雖然他自身難保,卻是一塊情義之姜,想到桃林中的舊友,欲請桃地仙前去救人。 不幸的是,桃地仙外出未歸,他干脆扎根桃園,等桃地仙歸來,不成想,在此遇到溫禾。 不探泉底,幻陣被破。 溫禾一行,自厲鬼丹二手中,救出奄奄一息的杜棉棉。 溫禾這才打杜棉棉口中得知,木七究竟是如何造邪祟疑案殺人。 第38章 菩提簡【28】 少室山。 郁子幽雙手結印,纖纖玉指間漫上朵朵紫蓮,蓮花擲入十二靈谷,頓時谷門之上又加固一重封印,以對抗呂不達和謝天瑤的攻擊。 云汲師兄將溫禾的命燈,轉交她保管的消息已泄露。 縹緲宗千浮島兩位仙主,于先前仙門大會之上,極力主張滅掉溫禾命燈,以安無辜犧牲的仙門弟子,以清仙門之風。 這提議,自然被云汲否定。兩位仙主不便插手少室仙門對弟子的懲戒責罰。 赫連斷強出魔陰結界之門一事,少室仙府已報往天界,然而少室山弟子著yin書一事,被特意隱去。 未料到,依附少室仙府數百年的兩位仙主,竟越級告去了天宮。 溫禾著yin書逼出赫連斷的荒唐事,天宮皆知。 說到兩位仙主越級,不得不提五百年前的仙門分屬類別,彼時仙門分四派。 分別是天門派,少室山,縹緲宗,以及全數女修的千浮島。 天門派一家獨大,仙府筑靈脈之上,得天寶物華,器靈充裕,民間信仰之眾更是車載斗量。 天門弟子仰仗仙府萬年根基,于修仙界甚是跋扈,瞧不上不忌雙修的縹緲宗。 雙修雖能快速提升靈力修為,但終究并非正統仙道,故而不受天道青睞、福德眷顧,在天門派眼中,縹緲宗算是仙門中的旁門左道,甚至天門仙主羊星河,曾提議將縹緲宗自地仙界踢名除籍。 宗主呂不達率三千弟子,跪守少室山仙門,才求得三大長老出面,保住一宗。 天門派瞧不上不忌雙修的縹緲宗,自然更瞧不上全門女修,門可羅雀的千浮島。 往日召開仙門大會時,帖子亦不屑往兩派送去。 縹緲宗與千浮島唯有緊抱少室仙府大腿,得以于修仙界留一席之地。 后來,天門派被赫連斷一手滅門,最大受益者乃縹緲宗與千浮島,沒了權勢仙門的威壓,自修仙界聲名鵲起,漸漸才有了近日局勢。 呂不達與謝天瑤已忘當年少室山之恩情,尤其這些年,兩門派廣招仙徒門生,少室仙府,可望其項背,欲與第一仙門爭個高下。 兩位仙主,便借溫禾一事,向天帝天后陳詞。 少室仙府若失了天宮的支持與信任,天界自然會扶持地界其它修仙門派上位,縹緲宗與千浮島皆會得好處。 以往,天宮靈器寶丹,甚至被晉升上仙的名額,皆被送入少室仙府,兩個小門派從未受過天宮恩德。 赫連斷被少室山弟子所著逼出界門,呂不達謝天瑤后怕之余,又打起了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