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裁縫鋪 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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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亦:“我的傳送符下去三分之一了,我覺得應(yīng)該能趕上吃早飯。” 鄒覺:“我把我家長老揍了三個,要是回不了鄒家,求收留嗚嗚嗚……” 知道小伙伴們也都沒做完,付生玉就安心了,跟寫作業(yè)知道同學(xué)都沒完成一樣,頓時就愉悅了呢。 三人的傳音術(shù)可以一直掛著的,互相聊著天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過去,其中只有鄒覺倒霉地在挨揍中發(fā)育,不得不逼著自己一再提升修為——本就是個懶人,光有天賦不勤修煉,現(xiàn)在硬剛族內(nèi)長老,不想死就得突破極限。 好在吳福春不會看錯,鄒覺跟鄒米的天賦確實(shí)很好,繪畫功底永遠(yuǎn)是支撐他們修為的基礎(chǔ),他們修為看起來不高,只是用得少,現(xiàn)在被迫使用,只會越練修為越高,等于是一邊打一邊升級。 那些修為已經(jīng)停滯的長老們頂多是前期揍一下鄒覺,打到后面絕對是鄒覺更勝一籌。 每個人都按照自己擅長的方向去結(jié)束延續(xù)了兩千年的罪惡,熬到凌晨四點(diǎn)多,天快亮的時候,付生玉終于走到了最后一個族地,也就是標(biāo)注著說是白家核心族地的地方。 前面的部分付生玉都沒仔細(xì)看人,具體流程就是等白家人過來,然后趁他們不注意,立馬劈雷,快速、簡潔,避免夜長夢多。 天雷自己會劈死所有被認(rèn)定為屬于白家的人,包括地仙一脈中歸順了白家的內(nèi)鬼。 是的,地仙一脈是白家中比較光明正大的內(nèi)鬼,地仙一脈里也有早就叛變到白家那邊的內(nèi)鬼,互相演諜中諜。 有些人被劈死的時候地仙一脈的主事人都傻了,以為付生玉動手把他們自己人都?xì)⒘四兀?jīng)過付生玉解釋,他們又檢查了一下被劈死的人一些東西,發(fā)現(xiàn)天雷并沒有劈錯。 這樣一路走來速度還是比較快的,至少比屠亦那邊快,他那邊要破壞陣法,要是比較大的據(jù)點(diǎn),一個地方就有幾百個陣法交錯,他一開始還拿劍一個個砍,后面累了,跟付生玉一樣,直接甩雷符。 老天十分給力,只要涉及到自然元素,它都直接放大九倍,看來是真的想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 走到核心族地后付生玉還想故技重施,弄完了好帶小貓咪回三生觀吃早飯,然而這一個族地,一個人都沒有。 付生玉警惕起來,她想到白家大長老他們的情況,好好的人怎么會變成那樣呢?除非白家族長對他們動手了。 核心族地在一座很隱蔽的山上,四周用了八卦迷蹤陣避免別人進(jìn)入,付生玉沒管,直接破壞了陣法進(jìn)來的。 一路走到山頂?shù)木薮髲V場上,都沒見著人。 付生玉感知了一下,整座山確實(shí)都沒有活人了,不是,還有一個,在山體內(nèi)。 感知到位置后付生玉便明白,白家跟會打洞的老鼠似的,把這座山也掏空了在山體內(nèi)建立了另外一個族地。 懶得找入口,付生玉直接從山頂遁地進(jìn)入山體內(nèi)的空間,她懸浮在巨大的山體空腔內(nèi),看著周圍一個個漂浮的祭臺,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一個發(fā)光的祭臺飄上來,停在付生玉前方,上面站著依舊白衣翩翩的白家族長,他好像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付生玉仔細(xì)打量了他一番,篤定道:“你吃了你的族人。” 白家族長放聲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很聰明,不愧一晚上就把我白家兩千年的心血全部銷毀,不過沒關(guān)系,本來……我就沒想過跟他們分享這些,從我跟著族長進(jìn)入耆童墓開始,我就計(jì)劃這一切了,本來你也該是其中一個的,有了你的話,我會飛升得更順利,不過,沒有你也沒什么差別,因?yàn)椋锌梢燥w升的白家氣運(yùn),現(xiàn)在都在我這里了!” 從對方的話中,付生玉明白了,所謂的帶著白家發(fā)展一起飛升,不過是白家族長的謊言,他從未想過跟別人分享飛升。 “只是飛升的話,你完全不用做這些。”付生玉很難理解這個瘋子的腦回路,花費(fèi)兩千年的功夫,養(yǎng)了一群……自己的食物? 哪里都不對勁。 “有必要,因?yàn)椋揖褪悄欠N無法修煉的人,跟你們錦衣裁縫鋪以前的那個老板一樣,天生沒有道可走,老天不給我這條路,我偏要走!憑什么你們都可以,我不行?”白家族長嘲諷又憤恨地瞪著付生玉。 無法修煉的人有很多,比如說錦衣裁縫鋪曾經(jīng)那個老板、玄淵跟許念冰救助后意外死亡的小公子,這些都是天生無法修煉出結(jié)果的,但凡找到了自己發(fā)展的道,就會意外死亡。 老天仿佛對待某些人特別苛刻,不講道理一樣賦予他們苦難,還得讓他們接受。 付生玉瞬間明白了靈嬰還有一個作用是什么——創(chuàng)造天賦跟修為。 因?yàn)榘准易彘L不可以,他也無法通過自己的修煉獲得修為增長,所以他需要一個借口讓人研究出靈嬰,從而試圖做到即使完全沒天賦的人也有辦法修煉跟飛升。 不過現(xiàn)在看來,白家族長接受的可能性就是吞噬掉別人的,真的是……無愧于他丑惡的心性。 付生玉沉默了一會兒,說:“有些債,前世欠,來生也是要還的,你不能修煉,心性便是如此,如果你能修煉,你覺得你會做出什么來?” 白家族長冷笑:“這種話也就騙騙你們這些無知小兒,老天要是公平,世界上還有那么多苦難嗎?所有的苦難,僅僅是因?yàn)椋悴皇芾咸毂佑樱銈兘裢恚槐佑拥煤芨吲d吧?” 聞言,付生玉愣了一下,今晚確實(shí)做事情過于順利了,就連這最后一個族地,也是白家族長自己整干凈了。 看著白家族長的模樣,付生玉嘆了口氣,思忖后說:“這樣,我也不動手,我甚至可以為你護(hù)法,你渡雷劫試試,老天不講理,天雷講,你看看,它會不會劈死你。” 要飛升,總要經(jīng)過這一劫,過不去的,始終是人。 白家族長聽后皺起眉頭:“你不阻止我?” “沒有必要,你一些事情我確實(shí)看不過眼,不過,我是修紅塵道的你知道吧?”付生玉平靜地看著他,“不入紅塵的紅塵道,跟你們調(diào)查剛好相反。” 能掌握整個白家的人不是傻子,不用付生玉說太多,白家族長瞬間明白了吳福春在背后做了多少事,頓時罵了幾句。 等他罵完,付生玉繼續(xù)說:“說實(shí)話,我對你們做的事情、真的沒有太多興趣,不過……我的道是老天給的,所以它希望我做的事情,就是我擁有現(xiàn)在這個修為需要付出的代價。” 白家族長對這話沉默許久,艱難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只是想告訴你,任何東西,不管是先擁有還是后擁有,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盈滿則虧,不能修煉的人,老天會在別的地方彌補(bǔ)他們;每個人擁有的東西都是平衡的,有些苦難跟痛楚即使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依舊會成為殺死你的一根刺,老天從不公平,只講得失。”付生玉說這些話時沒有太多的表情,仿佛這才是她最真實(shí)的模樣。 從修煉紅塵道開始,付生玉的認(rèn)知多少有點(diǎn)偏差,她看到的世界,沒有公平跟付出,只評判每個人的得失,所以在吳福春問她看到父親強(qiáng)|jian|女兒的案子時有什么感想,她的想法對應(yīng)了她對那個單子中的得失。 你需要金錢,那就需要花時間去工作;你需要食物,就需要出去尋找;你需要某項(xiàng)技能,就要去學(xué)習(xí)…… 人生就是這樣,當(dāng)然,有些就是很好運(yùn)啊,賺很多很多的錢,有權(quán),活得不知道多快樂。 但這些,同樣是要用別的東西換的,卑躬屈膝、給人當(dāng)狗,皇帝也要為了權(quán)衡,忍受謾罵、屈辱,誰都不是老天親兒子,擁有什么東西,總要在別的方面還。 你覺得當(dāng)局長很好的,誰又知道明天他會不會被自己最親的屬下舉報(bào)從而落馬呢? 獲得什么東西,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且是你最不能忍受的代價。 缺錢的人覺得面子不值幾個錢,有了錢權(quán)的,偏偏面子最值錢;每天都有人破產(chǎn)、失敗,沒什么永遠(yuǎn)不滅的神話,死得夠早才能傳成神話。 白家族長對此不屑一顧:“你要真這么說,你怎么不想想三生觀那些人?還有你們錦衣裁縫鋪、風(fēng)水雜貨鋪,光一個云城就出了多少天之驕子?你站這么高,小心老天哪天丟下你,你也成為被人的墊腳石!” 付生玉無聲笑笑:“三生觀那些不是人,他們本來就是神啊,我說過了,老天從不公平,他們原本是神,堅(jiān)持留在凡間,就只能是人,放棄神位永遠(yuǎn)困在那就是代價,至于你說的我的先祖以及風(fēng)水雜貨鋪,我們當(dāng)中,每一個能成神的,都放棄了點(diǎn)東西,不愿意放棄的,自然就死了。” “哦?那你放棄了什么?”白家族長嘲諷地問。 “我是個假人。”付生玉緩緩道。 這個回答讓整個山體空腔安靜下來,白家族長不敢置信地看著付生玉,有些無法理解她的話,可是在聽見去的一瞬間,他明白,付生玉沒有說謊。 假人,不會說謊。 白家族長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你說你是假人,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付生玉抬眼看他:“靈嬰本來就是假人啊,你們制造靈嬰的時候,不就提前排除了靈嬰的情緒、情感、跟絕對服從命令嗎?” “最成功的靈嬰”,這個詞所形容出來的,遠(yuǎn)不止修為,而是一個材料,完美的飛升材料。 想要完美飛升以及成功,付生玉是一定要回歸靈嬰本質(zhì)的,這從她跨過臨界點(diǎn)的時候就明白了。 白家族長混亂了:“那你面對吳福春……” “我知道她是我奶奶啊,但你想想,天道只給我二十年,二十歲那年我不飛升,我是一個沒有用的材料,老天會選擇下一個針對白家的人,我為了能留在人間陪我奶奶,同意了而已。”付生玉說起這些,沒什么情緒。 面對吳福春跟其他人的時候,她的情緒是很僵硬的,沒有感情,但她試圖表現(xiàn)出感情,假裝自己還是個正常人。 其實(shí)她自己再明白不過,她就是個假人,所有情緒跟行為都好像被設(shè)定好一樣的假人。 所以面對那些被吳福春安排的單子,她面對那些受害者的時候仿佛沒有同理心一樣,保持中立吧,也不太像,看起來非常之矛盾。 白家族長說不出話了,還是付生玉再次詢問他是選擇飛升還是等自己動手,他才回神:“那你覺得,如果我要飛升,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付生玉思索了一下:“倒也不難,你的代價應(yīng)該是重頭再來。” 聞言,白家族長眼睛驀地睜大,幾乎瞪出來:“你說什么?我花了兩千年才積累足夠飛升的修為,你讓我重頭再來!” “代價就是當(dāng)下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啊,不然怎么叫代價?我飛升在最舍不得奶奶的時候,但我要好好活下去,只能先斷了思念,不過是代價而已,為什么做不到呢?”付生玉的反問中并不帶嘲笑,只是簡單詢問。 白家族長忽然瘋了一樣大笑起來,一個閃身沖向天空,頭也不回。 他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 七道雷聲之后,濃云散開,太陽升起,被雷劈矮了一些的山頭上四散了一些血跡 ,不會有人不付出代價就能達(dá)到目的,無論謀劃多久。 白家族長死在陽光照亮大地的前一秒,魂魄也被劈了個稀碎,其實(shí)他如果只堅(jiān)持六道雷的話最終還有轉(zhuǎn)世機(jī)會的,他偏生不信而已。 付生玉回到貓咪身邊,對傳音術(shù)那邊安靜的兩人問:“我這邊解決了,你們那邊呢?” 許久,屠亦磕磕巴巴地說:“我、我這、也好了……” “阿、阿玉……”鄒覺比屠亦更磕巴,“我、我揍完了……長老……銷毀了……” 話都不是很連貫,看來剛才的話嚇到他們了。 付生玉輕笑一聲:“你們別這樣,我奶奶啊,她最會看面相了,我什么樣,她能不知道嗎?” 因?yàn)樗栏渡窳粝聛硎菫榱四芏嗯闼欢问篱g才付出了代價,所以,哪怕為了計(jì)劃她要離開,最終魂魄也等在黃泉路上,最后跟親愛的孫女說一句“我會陪你到飛升那一天”。 希望那一天,能夠來得晚一些吧,付生玉不是很想太早忘記這些人和事,人間,可比其他地方熱鬧多了。 聽付生玉說完,屠亦跟鄒覺都松了口氣,隨后鄒覺問:“欸,那我們現(xiàn)在干嘛去?不用給白家收個尾什么的嗎?” 付生玉此時看到山下的地仙一脈上來了,便說:“剩下的事情交給地仙一脈就好了,感謝白家不做人之余還留了地仙一脈,現(xiàn)在不用我們收尾了。” “那、那我們回去吃早飯吧?”屠亦朗聲建議,第一次聽他這么努力地調(diào)節(jié)氣氛,“昨晚我出門的時候,二師姐說今天吃腸粉、雞絲蝦米粥,是廣式早茶的配置!” 聽得出來屠亦跟鄒覺都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付生玉笑了下,應(yīng)道:“可以,你們還有傳送符嗎?沒有的話我去接你們?” 屠亦跟鄒覺這才發(fā)現(xiàn)吳福春給的傳送符居然沒有回程的,太坑了。 聽得兩人抱怨,付生玉想了下,忽然說:“我奶奶大概是……故意讓我去接你們的,為了穩(wěn)定彼此的情緒。” “……”屠亦跟鄒覺頓時打了個寒戰(zhàn)。 吳福春真的太可怕了,人不在,卻把所有的事情算得一清二楚。 當(dāng)然,最終付生玉還是帶著小貓咪去接屠亦跟鄒覺了,剛好趕上早上五點(diǎn)半、香味十足的早飯,飯桌上除了三生觀各位,在玄淵旁邊多了個灰色的影子,是帶著燈籠的吳福春。 付生玉愣了一下,隨后笑起來,像小時候一樣撲過去:“奶奶,我回來啦!” 吳福春伸手接住:“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