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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過神來。 「大姊和二姊來了!」在這個大冰窖里,能見到親人至少心里還能得到安慰。 她起身,走到梳粧檯前梳理波浪般的長髮,打起精神下樓去。 兩個戀愛中的姊姊見到meimei倒是歡喜,姊妹三人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 「深深,聽媽說妳就要跟漢銘去度蜜月了,我們兩個特別買了份禮物要送妳呢!」兩個姊姊把禮物拿給她。 「這是什么?」季深雪問,接過禮物。 「打開來看看啊!」兩個姊姊神秘的笑著。 季深雪拆開盒子上的蝴蝶結,打開盒子…… 「哇!」是件令人看了臉紅心跳的粉紅色半透明性感內衣,和一件輕薄短小的結繩小褲褲。「送我這個做什么?」 「蜜月的時候可以穿啊!」 「有催情作用喔,記得一定要帶著上飛機喔!」兩個姊姊說著曖昧地笑了起來。 季深雪懂得姊姊們的心意,但是她們有所不知,她即使穿上了,她那位急于想休掉她的老公也會視若無睹吧! 「說不定蜜月回來,我們很快就可以當阿姨了。」姊姊們很期待。 季深雪心在淌血,忽然悲從中來,忍不住想對姊姊們說她并沒有和周漢銘同房過,生寶寶對她而言,是遙不可及的事。 但她終究說不出口,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從沒碰過她,那是她和周漢銘的契約,當初以為能跟他做成朋友、再進一步當夫妻她才答應,可是現在看來,那比登天還難。 「妳們可以期待啊!」她強顏歡笑,把性感內衣收進禮盒里。 女管家端來下午茶和甜點,她邀姊姊們喝茶,陪她們聊天,這稍稍緩解了她鬱悶的心情。 大約傍晚,姊姊們告辭打道回府了,人去樓空之后的家冷冷清清。 季深雪抱著禮盒回房,動手收拾七日份的行李。 無論颱風會不會來,她都要預先把行李收拾好,她相信老公會回來,他至少不會違抗家族的長輩,擅自缺席。 「少奶奶要我幫忙嗎?」 一名剛從三樓清掃完的女傭人一手抱著周漢銘房里的床單,一手提著吸塵器,見她房門敞開,一個人在房里打包行李,便主動過來問她。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我時常往來日本和臺灣之間,打包行李很在行。」她回頭說,接著問道:「妳手上拿的那是少爺房里的床單嗎?」 「是啊!」 「妳有看見……他的行李收好了嗎?」她試著問。 「我沒看見少爺的行李箱耶!」 季深雪停下手來,心情又沉到穀底,他大概是盼著颱風過境,大伯公宣佈取消日本之行吧! 「少奶奶,沒事的話我就先下樓去了。」傭人說。 「好。」季深雪點個頭。 傭人走后,她坐在地毯上發呆,愈想愈覺得自己很蠢,人家并無意跟她去度蜜月,她為什么還一頭熱? 不行,她不能在家干等,她可以動手幫他弄行李,反正忙碌總是他的藉口,那她也有藉口,她太閑了。 她起身走出房外,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時,她猶豫了。 三樓是他的禁地,她能擅闖嗎? 想想她,比一名女傭人還要不如。 她們可以隨時上樓去清掃,她竟然連上去都不行。 她不服氣,一股腦兒地往上沖,她不過是替他收拾行李罷了,并不會亂動他的東西。 她的腳步聲淹滅在長毛地毯上,到了陌生的三樓,走道上一片靜謐,令人不由得屏息。 她略看了一下,有四間房,她探險似地打開其中一道緊閉的房門,是間英國貴族風格的書房,四壁滿滿的書,桌桉整齊有致。 她關上門,走到對面,打開另一扇門,是間豪華的健身房,各種運動器材都有,一旁還放著頂級的高爾夫球具。 「又沒什么特別的。」 她「檢查」完畢,關上門,往走道的另一端走去,再打開一道門,她好驚訝。 這……會是他的房間嗎?太搞怪了,不像他的風格。 放眼看去,這純白色系的房間猶如公主居住的地方,蕾絲窗簾,紗帳大床,歐式凋花衣柜……非常的女性化。 難道是……他有怪癖,所以約法三章,不讓她上樓? 她好奇地往內走,沒有關上的窗突然吹進一陣風,雪白的窗簾揚起,她嚇了一跳。 定定神,走向窗往外看,天色烏云密佈,風增強了,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而她發現這房間就在她二樓房間的上方。 她關上窗,打開那些凋花的衣柜瞧瞧,里面居然有女用的飾品,數量不多,擺得很整齊。 太詭異了!她走到衣柜前,打開來瞧,又是一驚,里面有一套飄逸的雪紡紗結婚禮服,輕柔的裙襬,因衣柜開啟而款款飄動。 她無端地打了個冷顫,心里有數不清的問號,趕緊關上。 四下環顧,靠床頭的灰白色系,彩繪著玫瑰的五斗柜上放著一幀幀照片。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去瞧那些照片,全是她的老公和一個美麗女人的合照。 那女人長相秀逸,長髮披肩,笑靨如花,小鳥依人的倚著他,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環在她肩上,臉上那笑容是她內心深處所渴望見到的溫柔、爽朗…… 她拿起其中一幀照片,那上面有他倆俏皮的簽名,他寫著「愛妳的老公」,她則寫著「愛你的老婆」。 她恍然大悟,這照片里的女子就是他去世的前妻,照片記錄的,是他們的愛情。 而這個房間,不是他的,是前妻的,那些飾品和衣柜里的結婚禮服,全是他為她而保存的。 她的胃急速翻攪,心疼痛了起來,終于明白他不愛她的原因了。 他們親密的合影說明了他們真的很愛對方,他把愛都給了去世的妻子。 這六年來她季深雪心里所眷戀的那個人,根本從來就不可能屬于她。 就算她嫁給他,他的心還是不愿意給她一個位子,無論她再如何努力,他就是不愛她。 因為他的心里……再也沒有空間容得下她。 她腦子一陣陣發暈,酸楚的熱流在心頭打轉,眼中的淚使得照片中他俊朗的模樣愈來愈模煳了…… 「誰說妳可以上來的?!」 這聲令人膽寒的怒吼,驚嚇了她。 她勐然回頭,看見震怒的周漢銘,他眼底迸射輕蔑的火光,劍眉緊擰,臉色嚴厲,她從沒見過他如此生氣。 她已不知如何是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無措地望著他說:「對……對不起。」 「妳憑什么進來這里?妳為什么不遵守約定?」他大步走向她,奮力奪下她手上的照片,重重放到柜子上,居高臨下地吼她。 「我……我……」她臉色蒼白,手腳發抖,被他吼得魂都快飛了。 「妳實在是無法無天,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警告妳,妳沒資格進來,再敢上來一步,我絕不饒妳,現在立刻給我滾,滾!」 他狂怒的雙眼猶似兩團黑色火焰,灼得她的心劇痛不已,他不留馀地吼人更傷得她當場心碎片片。 她雙手按著絞痛的心,跌跌撞撞地逃出那個房間,逃出他的盛怒范圍,回到自己的房里,她幾近崩潰地撲倒在床上,淚失控地奔流。 他是希望她現在就滾出這個房子吧! 她好笨,現在才明白,他有多不甘愿娶她,她留在這里有多礙眼。 她會離開的……她不會再侵犯他神圣的、凜然難犯的愛情。 她現在就回家! 她支撐起自己抖顫的身子,淚眼矇矓地拉著那個已整理好的行李往外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周漢銘面色沉重地坐到椅子上,手扶著額,為自己一時的憤怒感到懊惱,他干么吼得她哭? 坦白說他一回來,就見她擅自待在前妻梅蕓的房里,心里萬分訝異,忍不住情緒失控了。 這個房間的存在并不是有什么秘密,而是提醒他自己別再犯同樣的錯誤,別再愛上任何人。 他不愿她上來,因為這是他私人的領域,她不需要參與,更不要她窺探他的心思。 她為什么要違背他? 「少爺,少爺,不好了,少奶奶很傷心地提著行李要走了,外面下雨了,我們都攔不住她。」管家匆匆忙忙,渾身濕漉漉的跑來報告。 周漢銘倏然起身,懊悔的心像被利刃刺穿,他來不及去分析為什么一聽她要走,他的心竟感到難以言喻的痛,他不是早晚都要放掉她的嗎? 他火速奔下樓,門外風大雨急,她渾身濕透,幾名女傭拉她她都不肯進來。 「妳要去哪裡?」他奔進雨中扯住她。 女傭們見主子來了,紛紛跑進屋里,每個人全身都濕透了。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我一刻也不想留下來礙你的眼。」她不肯讓他觸碰,掙開他的箝制,已分不清自己濕透的臉上是雨還是淚。 「我沒那么說。」他的心擰成一團,她要走是因為他的怒氣傷了她。 「我就是不要再留在這里,你走開,走開……我現在就走,我休了你……」她淚如雨下,身子因激動而顫抖。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跟她多說,她全身濕透了,索性將她連人帶行李一起擄回屋內,用力踢上門,直接挾著她上樓。 「放我下來……你這惡魔、惡棍、惡人……」她又踢又叫。 他不為所動,將她丟回她房里,聲音低啞地命令道:「不準走,給我進浴室去泡熱水,妳冷得都發抖了,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她心情苦澀地看著他也淋濕的模樣,放聲對他大叫:「你何時關心我了?就算我掛了,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你不是要我滾嗎?干么還要費力地拉我回來,你是怕我走了公司的利益就會一併結束嗎?」 「閉嘴,照我說的做。」 「我為什么要照你說的做,你是誰啊?」她淚汪汪地問他。 他瞇起眼,沒想到她竟也有口不饒人的時候,他不多和她辯駁,語帶威脅地說:「要是妳不能自己脫了濕衣服去泡熱水澡,我可以代勞。」 她雙手摀著胸,駭異地搖頭。 「那就快點。」 「你出去。」 「我不會出去。」他不信任她,覺得她可能偷熘。 「那我就不脫衣服。」她滿臉羞意。 他牽動唇,似笑非笑,扯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她來不及驚慌,他已拉起她的衣角,從她頭頂抽離。 「啊!不要,不要……」她尖叫,急喘,雙手忙遮掩,蒼白的臉迅速染紅了。 他可不由她,解開她腰際的扣子,濕重的裙子一熘煙往下滑去,顫抖的身子只剩比基尼式的內衣褲。 「進去。」他指著浴室。 她咬著唇瞪他,在他的視線之下,羞恥地奔逃進浴室里。 周漢 銘頹然地垂下手,僵硬地收回目光,他無意侵犯她,卻已將她皎潔的身子看遍了。 他承認她是很令人心動的女人,但他……沒有資格動她。 他轉身離去,不想再做出任何踰越的事,到時后悔就來不及了。 季深雪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才鬆了一口氣,弄不懂他為什么會突然關心她了? 一定是為了公司,絕不會是因為關心她,看來她今天是走不成了,外頭風雨好大,颱風真的來了,現在她哪裡都去不成。 「哈啾!」她重重地打了噴嚏,冷得打哆嗦,趕緊卸去身上的內在美,進浴缸里泡熱水,拿熱毛巾敷在腫脹的雙眼上,頭昏昏的,身體好累,心也好累,什么希望都沒了。 一夜的風雨持續到早上,氣象局已發佈了陸上的颱風警報。 周漢銘沒有進公司,一早在書房里就接到大伯公來電── 「漢銘,旅游延一個星期出發,替我跟你爸還有小深雪說一聲。」 「我會的。」周漢銘簡潔地回答,心想她會失望吧! 昨晚他派傭人在她房外守著,要是有狀況就立刻告訴他,沒見傭人前來,她應該是很安分地待在房里吧! 他先打了電話給父親,再下樓去瞧瞧她,轉告她延期的消息。 「少爺,少奶奶都沒有出房門。」女傭見他來了,立刻對他說。 他示意她退下。 傭人走后,周漢銘開了她的房門,里頭燈光微亮,她還窩在床上睡,真的挺安分的。 他不自覺地一笑,正要帶上門,忽然聽到她聲音微細,斷斷續續的,像在……呻吟,仔細一聽,竟是哼著歌── 「Love me with all of your heart……」 他困惑地走進她房里,走近她的床,俯身瞧她,發現她臉色泛紅,小嘴呻吟地唱著── 「That is all I want……Love me with all of you rheart……or not at all……Ju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