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嬌 第22節(jié)
太子那邊其實也已把她擬進(jìn)了秋獵名單上去。 所以現(xiàn)在寧妍旎聽了太子妃這話,點點頭,直接告訴了她,“自然是去的,到時,就麻煩太子妃多加指點了。” 太子妃終于面帶滿意地離開了承禧宮。 十月秋狝。 每兩年一度,多少子弟熱血驅(qū)逐,也是與秋收農(nóng)豐同樂,所以秋狝一向是宮城之中圣上極其看重的事情。 今年雖然皇上不去,但是太子和眾位皇子還是代天子行事。定下秋獵時間后,宮里宮外就提前大半個月準(zhǔn)備起來。 除了秋獵眾人的用物,獵場的安全更是重要,還有就是隨駕大臣及其親眷的名單上報擬核。 這般忙碌,終于到了天朗氣清的日子里。 宮鐘幾聲嗡鳴過后,旌旗獵獵,秋獵行隊出了盛都。 在禁軍及衛(wèi)兵的隨護(hù)下,秋獵行隊一路聲勢浩大地朝著圍獵場而去。 居中間為首的是太子和諸位皇子,皇上沒來,隨駕的大臣多也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所以這次秋獵,還多了許多的官家小姐。 還有些武官府邸的姑娘,或者是會騎馬的姑娘,一身騎裝,神采煥發(fā)地繞著儀仗輦車策馬。 她們大概是聽聞太子仁厚,這次的秋獵也會是松快些的游玩。 所以她們晃悠著,嬉笑著,然后就順道看到了皇子輦車后的公主儀仗。 寧妍旎坐在輦車上,車上的紗簾挑了上去。 她披著個酡顏色的軟毛羽緞披風(fēng),瓷白的小臉也裹在披風(fēng)的兜帽里頭。 一副弱不禁風(fēng)身嬌體軟的模樣。 有些姑娘看不慣,但是寧妍旎也屬實沒辦法。 她一來不會騎馬,二來更是不會射箭,但是她這次又不得不來。 她裹著披風(fēng),在輦車上坐得時間長了,胸口開始有些發(fā)悶,這才叫阿梔把輦車的紗簾挑上去。 “公主,會不會太冷了些?”阿梔隨侍在輦車上,她看著寧妍旎的臉色,似乎是有些白。 寧妍旎搖了搖頭。 不是冷,她只是胸口有些不舒服,可能這輦車有些晃。她剛才瞧見前面的輦車上有人下來了,許是也覺得晃得慌。 但是她是真不會騎馬。 這會輦車總算停了下來,寧妍旎撫了撫心口,有些難受,“阿梔,你去跟徐太醫(yī)說下,問他可有什么藥能順下心氣,我實在有些不舒服。” 阿梔忙應(yīng)是。 “喝點熱酒就行了,我們公主這么嬌氣。” 帶著輕諷的話語落下,一道檀色身影從馬上翻身,進(jìn)了寧妍旎的輦車。 寧妍旎眸子一眨的功夫,那人就坐在了她的面前。 寧妍旎扶著心口的手緊了緊,被他這翻身的風(fēng)一帶,她的兜帽都歪了半邊。 看清了他的臉,和他手上的那壺酒,寧妍旎就是一驚。 她悄悄往輦車的邊上讓了一讓,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寧子韞,大白日的你想干什么呢。” 寧子韞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面色有些不虞,動作卻是懶散地盤腿坐她對面。 阿梔還在輦車上,見狀一時著急地不知道怎么辦。 寧子韞掃了一旁的阿梔一眼,淡淡開口,“下去。” 作者有話說: /蛇·寧子韞·蝎/ 在此跟大家說下哈~ 一般是日更,更新時間可能是每天晚上23點-24點之間。能早點會爭取早點,有事更新不了會留言。 謝謝大可愛們的支持~ 新的一年,愿你們身體健康,萬事歡愉,勝意蕩蕩。 第二十一章 輦車的紗簾都挑上去了。 日光明朗,灑金般透照在輦車上。輦車旁也都是齊步整肅的禁軍兵衛(wèi),還有些旁的人時不時走過。 難不成寧子韞還能對她做點什么。 寧妍旎后知后覺自己的反應(yīng)是有些過了。 她把發(fā)上的兜帽拉了下來,看了眼還在強撐著不敢離開輦車的阿梔,開了口,“阿梔,沒事,你去找徐太醫(yī)。” 輦車上備了紅泥小爐,寧子韞已經(jīng)將爐上的茶釜挪了開,把他手上的那壺酒直接置在紅泥小爐上。 “是太子哥哥讓你來送酒的?”寧妍旎不解。 他總不能真只是來送酒的。寧妍旎想起寧子韞剛才那句話,人前他的樣子慣是會裝。 寧子韞篩酒的動作一頓。 他收回了手,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是你太子哥哥,就不能來皇妹你這輦車上了?” 他的表情和說出來的話無端奇怪。 難道不是,她和寧子韞的交情什么時候好到,他棄了他的車馬,親自來她的輦車之上為她溫酒。 寧妍旎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又是什么意思,只能規(guī)正地回了他一句,“四皇兄說笑了。” 寧子韞無謂地“嗯”了一聲。 然后兩人就再沒有說話。 輦車上置了小案幾,放著幾樣點心,牡丹花樣的小花卷,杏仁面果和甜松子梅餞。 寧子韞只撩起眼皮盯著她,也沒說話。 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卻也說不上奇怪。 只是映著日光,他俊挺清瘦的鼻梁到下頜的線條有些微繃。雖然還是散漫,卻似乎比往日正經(jīng)一些。 在她輦車上呆坐了半響,寧子韞才伸手拿起了一粒松子梅餞。 那松子梅餞上面灑了一層糖粉,入口甘甜,唇齒生香。 他把那粒松子梅餞丟進(jìn)了口里,臉上的表情也沒變,味同嚼蠟一般嚼著。 這種安靜實在是詭譎得很。 紅泥小爐上的酒水都已經(jīng)沸開了,酒水珠子都快騰出來,輦車上兩人之間就只余水咕嚕嚕沸著的聲音。 就在寧妍旎快忍不住的時候,寧子韞終于先打破了這僵持的氣氛,“你不是說你心氣不順。” 輦車確實有些晃,飲些熱酒暖身子,神思也會因著酒力含糊舒散些,就不會一直想著車晃得暈。 之前他在朔北,受了傷騎不了馬,顛簸流離時就經(jīng)常這般飲酒。 剛才他在她儀仗前,回頭看到她這副無用的模樣,就隨手提了壺酒過來。 只是寧妍旎不知道。 見寧子韞把她杯里的涼茶倒到了輦車之外,抬手竟是真要幫她斟酒。 這人沒事吧,寧妍旎甕聲甕氣地跟他說道,“我不會飲酒。” 不說飲酒能不能順?biāo)男臍猓钦娌粫嬀啤?/br> 飲上三兩杯,她估摸就得軟趴趴伏在這輦車上了。 見寧子韞斟酒的動作沒停,寧妍旎禁不住有些狐疑,“四皇兄是這一路漫漫,找不到人陪著一起飲酒?” 寧子韞卻還是置若罔聞,他用她的茶杯斟滿了一杯,就拉過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有力,指骨明晰,不由分說地把那杯酒塞到她手里,然后就抽手回去。 他有沒有聽她說話了,寧妍旎還想開口,輦車旁有人插了話進(jìn)來。 “還景你看,我就說,有好香的酒,你還不信,這不原來在這。” 水流潺淙的男子聲音傳來,寧妍旎順著聲音側(cè)首望去,果然是季經(jīng)彥。 他騎著馬,看起來就像是在瞎溜達(dá),一身的寶藍(lán)色簇新長袍神采奕奕。 旁邊還有一個石青色長衫的男子一道騎著馬,身姿清俊,看著比季經(jīng)彥沉靜清朗。 尤其是他眸光熠熠的那雙眼睛,讓寧妍旎看著有些微怔。 季經(jīng)彥見狀,朗朗笑著介紹,“這位是余還景,公主可能耳聞過,陛下親定的恩科狀元。” 那就是余家的三公子。 原來是余家小姐的兄弟,怪不得,眉眼間這么相像,讓寧妍旎望得一時也怔住了。 兩人一起下馬向?qū)幾禹y和寧妍旎見了禮。 余三公子的聲音,竟然比余家小姐的要好聽些。 季經(jīng)彥也不知是不是真聞著酒香而來,看著寧妍旎就笑,“公主的酒郁郁撲鼻,我和還景是聞著酒香來的,不知道公主是否能——” 季經(jīng)彥說著話,眼神直直地看向?qū)庡弧?/br> 寧妍旎倒是想把這酒直接送出去,只是,她看向酒的主人。 寧子韞這會直起身,臉上笑意依舊散漫,“二位這么好酒,我讓杭實等下送幾壺過去給二位。” 但季經(jīng)彥只是單純想喝公主這的酒。 好不容易這會輦車停了,他又找了個由頭好過來和寧妍旎搭話。 季經(jīng)彥這下還走得離輦車更近了幾步,“在公主這,就是只喝上清水一杯,想也是甘甜。” “上次與四皇子和公主一別,已有多日未見。前些日子我還在家姐面前,提起過公主,沒想到這次秋獵又能再見公主。” “待我到時獵只狐,剝了皮毛送予公主。” 寧妍旎也沒想到季經(jīng)彥有些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