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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172節(jié)

    “欸,別說了,這事兒連你都知道了,看來學(xué)校里都傳遍了。”鹿仁佳眉心蹙著,語氣又喪了幾分。

    “哪兒啊,還不是我們寢那個數(shù)學(xué)系的,她也是學(xué)生會的,回來就跟咱們說了。”同桌住的寢室是混居的,里面不僅有經(jīng)濟系的,還有數(shù)學(xué)系和外語系的:“不過她也知道分寸,只告訴了咱們幾個。”

    那還好。

    但是當(dāng)時除了老師還有好幾個人呢,估計這事兒瞞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兩堂課后,鹿仁佳就被張主任給喊走了,到了辦公室,她才發(fā)現(xiàn)沐戈壁居然也在,而且和早上她出門時的狀態(tài)相比,這會兒沐戈壁臉色發(fā)白,神情虛弱,時不時的還掩嘴咳嗽兩聲,看起來就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

    另一張凳子上,坐著的正是學(xué)生會的王老師。

    這會兒他雙手環(huán)胸,眉心微蹙,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目光如炬的盯著沐戈壁,目光里有不忿,也有不解,似乎他也想不通,就開了兩天會,怎么就病重成這樣了。

    沐戈壁看見鹿仁佳就朝她招了招手。

    只一個動作,鹿仁佳的神情就瞬間溢滿了擔(dān)憂。

    “你怎么樣?還好么?”鹿仁佳快步走過去,連忙拿起斜掛在身上的水壺,擰開給他喝:“快喝點兒水。”

    “沒事兒,就是王老師找我來說說話。”

    沐戈壁依舊那副氣虛的模樣,但是說話卻是一副不愿叫鹿仁佳傷心的模樣,他拍拍鹿仁佳的手背以示安撫,然后回頭繼續(xù)跟王老師說道:“王老師您也看見了,我妻子只是因為太擔(dān)心我了,若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王老師能擔(dān)待些。”

    王老師:“……”

    王老師不想說話,也不想擔(dān)待。

    但旁邊張主任還盯著呢。

    “還有就是,我這身體……學(xué)生會的公務(wù)繁忙,我呢,這個情況也實在沒法子為學(xué)校做什么貢獻,我想著,要不我將這干事的職位給卸了,省的占著這么個位置。”

    沐戈壁想辭職是真心的。

    學(xué)生會人多事雜,尤其不少學(xué)生都是真正有干勁有野心的人,他們需要這個舞臺。

    至于沐戈壁,經(jīng)歷過生死的他,對很多事情都沒有那么迫切了,相反,他只想和鹿仁佳平安悠閑的度過這一輩子,就連考大學(xué),都是因為田雪的要求,但其實對于他本人來說,種田也好,繡花也罷,他都不在意。

    鹿仁佳自然也是如此。

    別看她似乎在豆腐事業(yè)上似乎很有野心,但也是因為這豆腐坊是田姥爺?shù)漠a(chǎn)業(yè),她只想拿回來而已。

    王老師沒想到沐戈壁居然這么直接,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反應(yīng),下意識的回頭看張主任。

    張主任倒挺淡定,只問道:“你真的想好了?”

    學(xué)生會也是一份漂亮的履歷,對日后的仕途很有好處。

    “想好了,我這身體情況,也就不想那么多了。”話里的意思是不想所謂的‘仕途’,以后找個清貴衙門呆著就行。

    張主任覺得可惜了。

    但還是點點頭:“行,既然如此,你們倆就先回去上課去吧。”

    “謝謝兩位老師的栽培,我們就先走了。”

    從頭至尾,都沒征求過鹿仁佳的意見,仿佛只是喊她過來做個見證似的。

    下午,沐戈壁就低調(diào)的離開了學(xué)生會,新被提拔的干事也是外語系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女學(xué)生,平常不愛說話,但是做事很麻利,被提拔后第一件事就是鋪開信紙開始寫迎新計劃。

    顯然,她打算在這件事上一鳴驚人。

    沐戈壁沒太關(guān)注。

    但這女學(xué)生顯然將他當(dāng)成了目標(biāo)了,一整個下午都不停的跑來問東問西,問的沐戈壁煩不勝煩,但為了以后的悠閑生活,只得言無不盡,惹得班里不少人往這邊張望。

    沐戈壁一臉正直,到了放學(xué)時間就起身。

    女同學(xué)還想問,但沐戈壁已經(jīng)不想回答了。

    “你這么早就回去么?”問話的是另一個男同學(xué),也是他們班的團委。

    “嗯,我回去晚了的話,我媳婦兒該擔(dān)心我了。”沐戈壁笑呵呵地擺擺手,收拾書站起來,還不忘叮囑女學(xué)生:“其實我對學(xué)生會的事務(wù)也不是很了解,畢竟我身體不好,沒參與過幾次會議,能說的我都說了,實在不行,你再去問問其它同學(xué)吧。”

    說完后,就在同學(xué)的起哄下悠哉哉的走出了教室門。

    遠遠的,班上同學(xué)還能看見他走向分岔路口那個高個子女同學(xué)的背影。

    “還是沐戈壁瀟灑啊。”不知是誰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緊接著另一個人接話道:“不瀟灑也不行啊,他那身子骨,也就只剩下瀟灑了。”

    這話就帶著幾分嘲笑的意味了,當(dāng)然,還有幾分酸氣。

    這可就引得班上一群顏控女同學(xué)的不滿了:“人家考上大學(xué),媳婦也娶了,也是個大學(xué)生,憑啥不瀟灑。”

    可不是嘛。

    頓時,班上不少人都酸了。

    尤其那些已婚的,畢竟他們自己雖然是大學(xué)生,可不代表另一半也是大學(xué)生啊,倒是那些未婚的心底有了憧憬,看向身邊的未婚女同學(xué)們,也帶了幾分蠢蠢欲動。

    或許,他們也可以擁有一個大學(xué)生妻子?

    沐戈壁卸了職,無事一身輕的跟鹿仁佳回了家,晚上繡繡花,看看專業(yè)書,練一練口語,日子過的逍遙的不得了,由于精神力高,學(xué)習(xí)語言類似乎也有加成,他甚至覺得,學(xué)外語比當(dāng)初復(fù)習(xí)高考的時候還要輕松。

    尤其他的口語,進步的是真快。

    偶爾去上一次晨讀課,讀出來的口語標(biāo)準(zhǔn)的連班上的大學(xué)霸都忍不住來問他是怎么練的。

    沐戈壁能說啥呢?

    總不能說自己聰明學(xué)的快吧,只能說家里有個錄音機,跟著廣播學(xué)的。

    為此,放了學(xué)還去商場里扛了一臺錄音機回來。

    又過了大概兩個禮拜,正好王大爺?shù)膬合币獛Ш⒆觼硗妫麄兣鲱^商量了一下,打算趁著王大爺?shù)膶O子們來的時候,回河?xùn)|縣一趟,這樣也好給王大爺一點私人空間。

    于是周六一早,三個人就背著一堆罐頭踏上了回河?xùn)|縣的客運汽車,一路顛簸著回了家。

    走到半路,沐戈壁突然喊鹿仁佳。

    “你看,那邊在修路。”

    鹿仁佳連忙看過去,就看見不遠處的有一群施工隊,正在揮汗如雨。

    “這路估計要修個一兩年呢,到時候這條路就廢咯。”

    前座一個經(jīng)常走這條路的大媽回頭搭話道:“現(xiàn)在的領(lǐng)導(dǎo)能干,給咱們修路呢。”

    另一位老大爺也跟著說道:“可不是嘛,也是政策好了,要換做前些年,哪能有這樣的好事呢。”

    方智俊聽了深有感觸。

    是啊,要換做前些年,他哪里敢想,自己居然也能有上大學(xué)的一天。

    說到底,他是無比珍惜這次上大學(xué)的機會。

    也無比慶幸,自己還有這樣的好運。

    作者有話說:

    明天又是周一了,痛苦啊qaq

    痛苦面具.jpg

    第129章 暢想

    他們到家的時候, 田雪和周廠長都去上班去了。

    前院豆腐坊里,胡嬸子正拿著本子核對豆腐板子的數(shù)量,她面前站著的是一個面相憨厚的小伙子, 鹿仁佳認識,是供銷社那邊的豆腐銷售員小樊。

    “鹿姐。”

    胡嬸子對賬的速度有點慢, 小樊有些無聊的左右張望, 正好就看到了鹿仁佳他們一行三人, 立刻熱情地打招呼:“好久沒見了, 你這是學(xué)校放假了?”

    “是小樊吶,沒有,這不是學(xué)校離家進嘛, 有空就回來看看。”鹿仁佳也擺擺手, 又跟看過來的胡嬸子打了個招呼,才揚了揚手里的包袱:“你們繼續(xù)忙, 我先回去把東西放下來。”

    “你這丫頭先別忙。”

    胡嬸子放下本子一路小跑過來,然后從口袋里又掏出個紅雞蛋:“我就曉得你不是今兒就是明兒要回來, 這不,我去年做媒的那家子生養(yǎng)了,大胖小子一個,我特意給你去要的紅雞蛋。”

    說著, 把紅雞蛋往鹿仁佳口袋里一塞:“你趕緊吃了,討個好彩頭。”

    胡嬸子自從和胡叔鬧翻了后, 起初倒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現(xiàn)在反倒一副心境開闊的模樣, 就連眉宇之間的刻薄都淡了, 整個人看起來又爽朗又大方。

    鹿仁佳知道胡嬸子沒壞心思, 所以也沒往心里去,而是把紅雞蛋收了。

    “嬸子給許菲拿了沒?”

    “拿了拿了。”胡嬸子嘆氣:“我聽說個消息,說上頭有政策,恐怕不許生二胎了,小胡和許菲又都是公職,我怕生了到時候出事。”

    一邊是前途,一邊是孫子。

    胡嬸子也左右為難呢。

    “確實可能,但是政策還沒實施呢,可以趁政策下來之前趕緊生。”

    當(dāng)然,要是只想要個獨生子,那也沒問題,只看怎么想了。

    “那之前生的真不算數(shù)啊。”胡嬸子還有點擔(dān)心呢。

    “要算數(shù)的話,在位的領(lǐng)導(dǎo)最起碼換掉一大半。”那些人哪家不是生了四五個的,不過:“可別只望著孫子啊,不管男女,生下來可不能動歪心思。”

    她就怕胡嬸子重男輕女呢。

    “動什么歪心思,我孫子四五個了,一個孫女都沒望見,我就想個小丫頭呢。”

    鹿仁佳想了想,確實,胡嬸子不管兒子閨女,下頭生的都是男娃,確實沒女孩呢,那看來要是有個小丫頭,應(yīng)該是受寵的,那她就放心了。

    “荒年小子多,我看這一生一個小子的,我心里都害怕,就怕回到五八年呢。”

    “不會不會,嬸子你可別把自己嚇壞了。”

    鹿仁佳頓時哭笑不得。

    這破四舊都多少年了,這胡嬸子還一腦門子的迷信呢。

    胡嬸子見鹿仁佳這么說,松了口氣:“既然大學(xué)生都這么說了,那肯定沒問題了。”她拍拍口袋:“等下了班我就跟菲菲說去。”

    這是準(zhǔn)備去催生了。

    小樊在旁邊等了會兒,見胡嬸子跟鹿仁佳說話說個沒完,連忙催了起來,胡嬸子擺擺手就回去繼續(xù)數(shù)豆腐板子去了,鹿仁佳他們一行人繼續(xù)往后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