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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62節

    劉主任絮絮叨叨的聲音在鹿仁佳的耳邊一晃而過。

    鹿仁佳的目光已經被偌大的倉庫給吸引走了。

    那些里面存儲的都是開采下來的礦物,大門緊閉,她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廠區到底采的什么礦,而旁邊的沐胡楊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故意,剛好擋住她看向倉庫的視線。

    鹿仁佳若有所思的看了沐胡楊一眼,只見沐胡楊的視線落在前頭的周廠長與劉主任身上,仿佛當真只是湊巧。

    周廠長一聽說是國外的機器,頓時來了興趣。

    若是平常,他們機械廠的人想來看一眼,還得看人家的臉色,誰曾想一朝壞了,還得找他們機械廠的人來修,周廠長本就是當兵的出身,哪怕年過五十,爬上爬下也是毫不費力,再加上這些年苦心研究機械知識,對機械方面還是懂得。

    他先爬上鉆機,跑到電機那塊兒查看。

    鉆機啟動不了,多數是電路出了問題,因為不通電,若電路沒出問題,那就得一點兒一點兒的排查了,周廠長看了半晌,突然想起鹿仁佳最近一段時間也在研究小型電機,干脆對著鹿仁佳招招手:“小鹿,你上來看看。”

    “欸。”

    鹿仁佳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手腳并用,姿態輕盈的就上了鉆機。

    爬到周廠長身邊蹲下。

    周廠長沒有問她問題,而是自己開始動手檢查,偶爾檢查到一半,還記得將電路的作用指給鹿仁佳看,鹿仁佳立即意識到周廠長是在教導自己,立刻認真聽了起來,那架勢恨不得立即掏出筆記本記錄,周廠長看了就很滿意。

    他很喜歡好學的晚輩。

    沐胡楊看著上面兩個人,一個愿意教,一個愿意學,心底暗暗著急,心說這周叔到底是離開組織時間太久了,怎么一點兒警惕心都沒有了呢?

    他心下著急,面上卻不敢暴露,只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面,順帶著用眼角余光仔細觀察鹿仁佳。

    鹿仁佳察覺到目光,不由眉心微蹙。

    她感覺有點不對勁。

    周廠長將電路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沒發現什么錯處,當然,也有可能哪里壞了,他卻看不出來,實在是這個機器太過于復雜了,他下了鉆機,神情復雜的嘆了口氣,跟鹿仁佳感嘆道:“這老外當真是聰明,咋就能造出這么好的機器呢?”

    “咱以后也能研究出來的。”鹿仁佳神情篤定的看著周廠長。

    周廠長愣了一下,隨即重重的點頭:“你說的對,咱們肯定也能研究出來的,咱們國家人才也不少啊。”

    鹿仁佳笑笑,又抬起頭看向那巨大的鉆機。

    “行了,這東西我粗略看了一些,倒是沒找到問題,明天我叫我們廠里的技術員過來。”周廠長跟劉主任客氣道:“倒是還有些事情想請老哥哥幫忙。”

    劉主任愣了一下。

    連老哥哥都喊上了,這是有私事?

    周廠長將劉主任拉到旁邊去,小聲說了石棉和煤球的事。

    劉主任一聽這話,詫異的看向周廠長,又歪了歪身子,看了眼鹿仁佳,反手一把拉住周廠長:“你是說,這位小鹿同志會做京城那邊的手爐?”

    “這也……不難吧。”周廠長懵了一下。

    鹿仁佳給他解釋過手爐的原理,說實話,真的不難,只需要找到材料,進行簡單的拼裝。

    “這不是……是不難,可咱們廠這不是沒想過嘛。”

    都知道眼紅了,可誰也沒想過要去復制啊。

    而且:“石棉倒是有,就是數量不多。”

    要是真的也想做這門生意的話,石棉也是個大難題。

    劉主任剛剛激動起來的心情,瞬間就滅了。

    “你等會兒,我給你去拿石棉和煤球去,不過不能太多啊,咱們這也只有點邊角料,畢竟不是石棉礦。”

    “行,快去吧,家里孩子等著呢。”

    作者有話說:

    今天醫院真的好忙,好多病倒的小孩子,天氣溫度變化太快了,孩子都適應不了了

    第40章 幻想

    空手而去, 滿載而歸。

    本來就不寬敞的吉普車,后座上三個大男人再次擠的像沙丁魚罐頭,一路搖搖晃晃的往回開, 遠遠的,還能看見車頂上綁著兩個好大的蛇皮袋, 里面裝滿了煤球, 在兩個蛇皮袋中間, 則放著一個鐵皮盒子, 里面裝的就是石棉。

    拿到那個鐵皮盒子的時候,鹿仁佳頭皮都有些發麻。

    因為石棉在末世前早已被列為違禁品。

    倒不是說這石棉有毒,而是因為其纖維成分格外細微, 容易被吸進肺里, 扎入肺泡中,形成炎癥反應, 長此以往,便回癌變, 所以是甲級致癌物。

    哪怕后來到了末世,石棉也沒有被允許重新開采。

    所以,看著抱著鐵箱子過來的工人毫無防護的時候,鹿仁佳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她卻什么都不能說, 只能僵硬的將鐵皮箱子接過來,擯住呼吸親手將箱子捆扎在了車頂, 為此還被周廠長說了, 畢竟鐵皮箱子摩擦車頂,容易損壞漆面, 周廠長有點心疼車子。

    對此鹿仁佳也只能說聲抱歉。

    畢竟好容易又有了生命, 還是如此平和的年代, 她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一路到了機械廠,周廠長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鐵箱子拿下來,當看見鐵箱子下面墊著一塊破衣裳,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鹿仁佳從哪里撿的,但也因此,車頂上的漆面一點兒都沒受損,周廠長忍不住的松了口氣。

    這可是廠里的重要財產,要是為了私事而有了損壞,他就算愿意花錢修好,這心里多少還是會愧疚的。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周叔您忙。”

    確認了車子沒出意外后,沐胡楊扛著煤球,跟周廠長告辭。

    周廠長點點頭:“快回去吧,這東西挺重的。”

    一麻袋最起碼將近一百斤了。

    鹿仁佳懷里抱著石棉鐵皮箱,站在距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回去的時候,她也可以與沐胡楊保持距離,這叫沐胡楊感覺有點奇怪。

    都是一家人,昨天還一起說話呢,怎么今天突然這么生分了?

    難不成……

    沐胡楊悚然一驚,難不成鹿仁佳發現自己在監視她了?

    不,不可能,他雖然不是偵察兵,也沒在那個生死存亡的時候當過臥底,但他還是能保證,自己從回來到現在,并沒有做出什么監視之舉,所以發現什么的,絕對不可能。

    那么……

    既然沒發現他在監視她,那為什么突然表現的那么疏遠呢?

    一邊扛著煤球往家走,一邊思考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個鐵皮箱子上面。

    他抿了抿嘴,思索片刻后停住腳,等待了幾秒,待鹿仁佳走到他身邊了,突然開口問道:“這箱子重么?要不我來捧吧。”

    說著,便伸手想去拎那個箱子。

    “不用。”鹿仁佳猛地往旁邊小跑兩步,避開了沐胡楊的手。

    沐胡楊愣了一下。

    鹿仁佳倒也坦誠:“你那兩個麻袋已經夠重了,再說我也不覺得重,咱們早點兒回家吧,戈壁怕是等急了。”

    不對勁……

    沐胡楊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個鐵皮箱上面,難不成這里面裝著什么秘辛?

    可這不就是石棉么?

    他可是親眼看見那兩個工人將石棉塞進這個鐵皮箱的,而且今天去礦場也是周叔主動邀請的,所以就算她昨天晚上得到消息后就開始行動,也不可能這么快。

    而且,他確實沒發現她有異動。

    所以那個鐵皮箱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鹿仁佳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心被人曲解,甚至讓沐胡楊的視線被鐵皮箱轉移,她回了家第一時間就挖了個坑,用油布將鐵皮箱給包好,然后埋進了土里。

    沐胡楊:“……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辛苦拿回來的么?

    “這是必要程序,石棉是不能直接用的。”

    說完,就去找了塊木板,釘了一個木牌插在地上,用炭筆在木牌上寫上‘石棉,勿動’,然后拍拍手就離開了這個角落,轉去小廚房找姚姥姥:“姥姥戈壁呢?”

    不用繡房,她就知道沐戈壁鐵定不在家,不然的話,聽見她的聲音就跑出來了。

    “廠里來人了,說叫他去開會去。”

    姚姥姥正拿著小簍子坐在廚房門口挑黃豆,打算發豆芽炒合菜,自從沐胡楊回來后,姚姥姥就想著法的換著做菜,就希望在孫子回部隊前,能多吃些家里的飯菜。

    “開會?”鹿仁佳蹙眉:“這都到年底了,獻禮都已經送到京城了,突然開什么會?”

    姚姥姥搖搖頭:“不曉得哩,不過瞧著挺著急,咱們在家等著吧,等戈壁回來了,咱們就曉得咯。”

    鹿仁佳有點無語:“不會到了年底了,還給攬個大活吧。”

    那這廠子也真是夠不人道的。

    可不是嘛。

    沐戈壁也覺得這廠子是在故意折騰人。

    自從上次獻禮刺繡送上去后,他歇了大約十天左右,本以為年前沒活了,就算有活,也頂多給廠里畫點兒繡樣,誰曾想,都進了臘月了,廠里還臨時把他喊回來加班,還給他攬了個大活。

    那就是用刺繡復刻一版紫荊城博物館里的巨幅古畫。

    所以他不僅要在家埋頭苦繡,還要跑一趟京城,去一趟紫荊城博物館。

    據說是因為某位領導看到了各地送上去的刺繡獻禮,這才動了復刻古籍的心,刺繡版的古畫既不會與真跡混淆,還能宣揚技藝,提高繡品的身價。

    至于為什么這樣的大活會落在他的身上,當然是因為他那一副刺繡獻禮。

    原本就得了姚姥姥真傳的沐戈壁,再加上專業對口,在這樣的buff加持下,繡出來的針腳愈發的細密,技藝也更加的高超,可不就在一種獻禮中脫穎而出,直接引人注目了么,說到底,他雖然沒有異能了,但靈魂自帶的強大精神力,還是給他的事業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雖然這幫助他根本不想要就是了。

    他、一、點、都、不、熱、愛、這、份、工、作!

    要不是‘身體虛弱’,又‘沒有大學可以考’,再加上‘工資高’,他寧可回家繼承豆腐坊。

    得了新工作的沐戈壁心情極端郁悶,往廠外走的腳步都格外的殺氣騰騰,惹得門衛老張頻頻側目,等他走出廠房門,還不忘跟身邊的另一個門衛說道:“這小沐顧問真是身體越來越好了,這結了婚就是不一樣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沐顧問對他對象滿意的不得了。”另一個門衛帶著幾分揶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