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深水炸彈(1)
侯正翰暗忖,要討論事情必定得找到些資訊,莫名其妙要查臺灣四大家族必須有所本,平常喝茶聊天的談資實在無法取信于尹燁和唐瑩。光頭刑警開始思考可動用的情報網。 楊泌中找過了、藍秋風沒研究這部份、他最近沒有籌碼去跟道上談,思前想后,又得去找那個殺千刀的女人。冒出這個想法之際手機響了,果然是她。 「記得我的聲音嗎?」薛琳的聲音很亮,心情似乎很愉快。對很多離過婚的女人而言,逗弄前夫其實滿有趣的。 「在你沒打給我之前我以為不記得,」侯正翰拿菸出來準備抽,「你打給我之后天殺的我才發現我他媽居然記得你的聲音。」 薛琳語氣訝異,「真的啊?我真是太訝異了。」 「去你的訝異,你這顆專在我毫無預警的時候亂炸的深水炸彈。」這女人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做作,侯正翰想。 「你往你九點的方向看一下。」薛琳道。 侯正翰抬起頭,有個女人微笑著向他揮手,侯正翰沉著臉瞪著薛琳。 「這樣不太好喔!不可回收垃圾。」薛琳笑吟吟的走過來。 「但我他媽不覺得我要開心的迎接罵我是不可回收垃圾的女人。」侯正翰賞白眼。 「我他媽也不覺得我好心來當不可回收垃圾的線民還得忍受他吐出來的煙味跟他的中指。」薛琳看到侯正翰手上的菸就毫不留情的冷嘲熱諷一番。 想到眼前這個討厭的女人手上可能會有點「不一樣」的情報,他忍下這些羞辱,而薛琳也是聰明的女人,知道冷嘲熱諷不能過頭。男人是面子的動物,餓死事小;丟人事大,侯正翰也是這種人,給他點臺階下才聰明。 「討厭的線民,」侯正翰毫不在意的在薛琳面前點菸,「你想提供什么?」 「關于海豐的。這幾天有幾個道上的正跟海豐搭上線,想合作幾個建案,結果發現他們資金運作不對。」 「哪里不對?」侯正翰挑眉。 「海豐不是國際企業,國外也沒有子公司或分公司,但時不時有大筆資金往國外匯,都是以億計算的。那幾個主事者都跟我很熟,他們有向我表態不想跟海豐合作,但更高層表示要,他們擋不住。」薛琳道。 「為什么不想?」侯正翰問。 薛琳搖頭,「這我就打聽不到了。」 「海豐為什么需要轉這么多錢出國?轉去哪邊?」 薛琳沒好氣道:「我怎么知道?這不是你們要去查的嗎?」 光頭刑警被堵這句話,討了個沒趣。 「那他們怎么帶這么多錢?現金?」侯正翰想這種不合理的交易不可能用轉帳,會留下紀錄,但是海關又有規定出國攜帶現金金額,幾億元要帶出去不容易。 「有種東西價值極高,攜帶方便,到某些國家又免稅,你覺得會是什么?你這么聰明,應該猜得到吧?」薛琳揚起嘴角。 「鑽石?」 「bingo!我前夫真聰明。」薛琳巧笑。 「這一點也不像是讚美。」侯正翰真的覺得薛琳做作的讓他想揍人。 「我也沒在讚美你。」薛琳沉下臉。 果然離婚是對的,侯正翰心想。 果然離婚是對的,薛琳心想。 這對怨偶的腦波居然調到同個頻道了。 ※ 三人相對無語,案情又觸礁了。查到了海豐又如何?眼下所有的證據完全無法證實海豐和蘇永興命案有半點關係。就算海豐和黑道有掛勾,也不能代表一定有跟城幫;有跟城幫掛勾,也不能代表一定有接觸賭博,毫無交集。 「小瑩,你不是有去找我姐跟老姜?有問到什么嗎?」尹燁首先開口。 「紀俊麟被追殺、鄭昌明在臺南被打傷,這兩個人都是當年黑鯨事件中的當事人。」唐瑩道。 「鄭昌明傷勢如何?」尹燁又問。 「聽老姜說,傷勢滿嚴重的。」唐瑩回:「不過因為有及時送醫,目前沒有生命危險,老姜也請臺南市警局撥了些警力保護他。」 「為什么要撥警力保護他?」侯正翰很不解,「被打就被打,都送醫了還想怎樣?」 「有后續?」尹燁挑眉。 「確實有后續。」唐瑩繼續說:「護士有注意到深夜還有人在鄭的病房附近間晃,一般醫院到了九點以后就禁止探病了,不可能還有人能進來。」 「醫護沒人攔到那個人?」尹燁蹙眉。 「是醫護假扮的吧?」侯正翰手叉在胸口。 唐瑩聳肩,「這就不得而知了,老姜只說到這。」 侯正翰道:「警力應該是嚇對方的,醫院里能怎樣。又有監視器又有醫護在巡房,這可不是本土劇里的醫院,不但可以隨意進出任何地方,還想弄死哪個病患就弄死哪個病患的。」 尹燁看向同學,「你對本土劇是有多大怨念?」 「因為我不爽他們把檢警當廢柴。」光頭刑警撇撇嘴。 「還好你當初沒劈腿。」唐瑩突然天外飛來一筆。 「什么意思?」 「不然你老婆會跟小三交往,換你被劈。」尹燁冷回。 「……難怪你們是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