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正翰開車到了檔案管理局，跟里面一個女事務(wù)官聊起來，對方其實是唐瑩的高中同學(xué)，不過當(dāng)初唐瑩參加高中同學(xué)會時尹燁跟他都死皮賴臉的跑去參加，因此有一面之緣。之前會上聽聞她在檔管局上班，于是找出來小聊。

    「我們現(xiàn)在是休息啦，不過侯警官出來沒關(guān)係嗎？」

    「我跟學(xué)妹說，學(xué)妹會去想辦法跟她那個機車?yán)瞎f。」侯正翰擺擺手，「沒問題的。」隨即問道：「你這邊有什么跟國民黨黨產(chǎn)有關(guān)的檔案嗎？」

    「黨產(chǎn)？」那人搖搖頭，「之前阿扁政府時期有解密一些，不過馬政府上任就又收回了，所以沒什么留底。」

    「沒有紙本，總有微縮膠卷或數(shù)位檔案吧？研考會超喜歡搞一堆有的沒的，我記得有陣子檔管局到處去跟各單位收一些檔案。」侯正翰道。

    「你有什么用途？」她問。

    侯正翰一愣，橫豎都沒有理由可以調(diào)，本來想說靠關(guān)係，但眼見對方看起來就是老實的公務(wù)員，肯定拿法條說之以理，而且看她人滿好的……想想不要傳染惡習(xí)給她好了。

    「你是警察，應(yīng)該是辦案用吧！」她看侯正翰呆坐了一段時間，逕自問道。

    「對對對，辦案用。」看到對方給他臺階下，侯正翰心想不用白不用，就搭話。

    「我可以拿一些局里有解密的檔案給警官看，但請警官看完之后不要說出去。」她小聲說。

    「法源呢？」其實侯正翰從來沒在管這個，只是他不想害人。

    「是有啦！我會寫份報告說明。」

    「呃……那麻煩你了。」侯正翰瞬間覺得自己非常罪過。

    ※

    侯正翰瞪大眼睛看著能放大微縮膠卷的儀器，心想幸好資料不多，要他這樣看整天眼睛不脫窗才怪，佩服文科生可以忍受這種生活。

    「大概就這些了，警官還想知道什么嗎？」她說。

    「就這些？」侯正翰下巴快掉下來，他才看了快半小時啊。

    「就這些。」

    這點資料根本沒有用，連幾個關(guān)鍵字都沒有看到，而且還不能抄寫，他才沒那么好記性，侯正翰只當(dāng)這趟白來了。直到他離開時看到一份卷宗，上面是臺灣省警務(wù)處庶務(wù)變更案，他趁著唐瑩同學(xué)不注意拿下來翻閱，看到一個名字頗為熟悉，柯堯賓，而這份資料是政風(fēng)室，里面寫柯堯賓行賄。

    侯正翰拿出手機來查，查到的資料讓他會心一笑，覺得還是有可以交代的。

    柯堯賓是柯仲甫的父親。

    ※

    「學(xué)長，你干么去拗我同學(xué)？」唐瑩抱怨。

    「我又沒拗她，」侯正翰道：「我只說想看，她就通通幫我腦補啦。」

    「明明是警察，卻藐視法律。」尹燁在一旁冷哼。

    侯正翰怒瞪尹燁，「你不要當(dāng)你老婆的應(yīng)聲蟲。」罵完尹燁之后又說：「黨產(chǎn)是沒看到什么，但我看到柯仲甫他老子來我們這邊行賄，被政風(fēng)室抓包的紀(jì)錄。」

    「有看到什么原因嗎？」唐瑩問，侯正翰搖頭。

    「或許是這個吧！」尹燁打開電腦，找到小趙寄給他的信，還是批踢踢——小趙是個資深鄉(xiāng)民，批踢踢上的大小事他都經(jīng)歷過。文章內(nèi)容是柯家跟高家是國民黨內(nèi)政商合作的大戶，高家是政治世家，長年與柯家交好，柯家在戒嚴(yán)時期的金融勾當(dāng)都是靠高家處理。原文作者還暗示柯家透過高家搬了國民黨不少爭議黨產(chǎn)，臺南兩塊國有地跟一棟國民黨名下的大樓到現(xiàn)在都握在柯家手上，市府想拿回來都不成功，興訟仍未果。

    「這我就不懂了，既然感情這么好，為什么要柯堯賓親自行賄而沒有透過高家？」唐瑩不解。

    「當(dāng)然是罩不住了才自己來啊！」侯正翰冷哼。

    「好玩的是，」尹燁揚起嘴角，「為什么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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