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紙醉金迷(1)
燈紅酒綠的林森北路,總有一隅會有走路踉踉蹌蹌的酒客,身邊不乏幾個美女攙扶。交通警察年底需要業績時總喜歡來這里晃晃,只要抓到兩三個倒楣鬼他們這個年就好過了,臺北市林森北路就是這樣的地方。 唐瑩不修邊幅的走進林森北路,她曾于略施脂粉后走進這里,結果被酒客誤會是小姐,一走進去就被sao擾,幸虧她身手也不弱——唐瑩有跆拳道黑帶等級,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幾十個喝醉的酒客還是讓她險些脫不了身,幸好遇見薛琳。 「下次來別化妝了,你又不是走在路上很安全那種女人?!惯@是薛琳看到唐瑩的第一句話。 薛琳備上可樂和滿桌子的炸雞薯條,還有一桶冰塊,薛琳為唐瑩斟了滿滿一杯可樂,順道放了幾塊碎冰,唐瑩知道薛琳喜歡大冰塊,可樂倒的比較少,放了滿滿的冰塊。她們兩個見上面就是一頓速食大餐,活像個孩子。 「你的吃相我佩服。」薛琳抓了一塊雞胸rou,「大口咬還可以這么有氣質,我薛琳佩服的五體投地。」 「那是因為我不吃外頭那層皮,」唐瑩把雞腿的皮剝掉,「我只吃多汁滑嫩的rou,rou才是炸雞的精髓。」 「這點我認同?!寡α胀滔滤核榈膔ou片后說:「炸到rou乾了不是真正的炸雞,真正的炸雞是用外層酥脆的皮包裹住多汁的rou,那才是真正的炸雞?!?/br> 「所以炸的好的炸雞不多??!」唐瑩竟感嘆起來。 薛琳大笑。女孩子多對這種食物敬謝不敏,因此喜歡吃這些食物的她也很寂寞,有時候吃東西并不是真的逞口腹之欲,是在享受那種與同好一同享受的快感。 而唐瑩就是薛琳這些年頭找到的知音。 「我不只是來吃炸雞的?!固片撃眉埥聿潦?。 「我知道?!寡α杖允且慌奢p松,「想問什么別客氣,炸雞隨你吃?!?/br> 「城幫這幾年的賭場經營狀況如何?」 薛琳娓娓道來:「城幫是道上的賭王,他們只要開賭場,就算沒贏也不會讓賭客全身而退,脫到連衣服也不剩只是基本?!?/br> 唐瑩一凜,原來城幫的手法這么殘忍? 「城幫不留人命,」薛琳倒了杯可樂給自己,「賭場也是商場,商場要的是客人,賭客在他們眼里就是客人,因此絕對不會得罪客人。他們為的,是讓賭客不斷的帶錢進來,再不斷的淘空他們身上的任何一分錢。活人才可能帶錢進來賭,死人帶進賭場的只會是冥紙,而賭場不收冥紙?!?/br> 「你懂棒球嗎?」唐瑩拿了一隻無骨雞柳條。 薛琳沉吟一番,說:「我知道中職有幾隊,但就只知道這些?!?/br> 薛琳外表艷麗、記性好、長袖善舞、嘴又緊,從以前開酒吧就有很多黑道份子喜歡來她這里談事情,現在開酒店更是高朋滿座。不過薛琳雖然嘴很緊,但她的嘴緊是有附加條件的,必要時隨她開。 「那你知道中信鯨嗎?」唐瑩趕緊追問。 「小瑩,」薛琳笑得很燦爛,「你是來打聽那個小道消息的?」 「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唐瑩也笑得燦爛。 「因為現在道上想把這件事搓掉。」薛琳喝了一口,「假球案從來都有黑道干涉,但這回被重掀出來不太符合他們的風格,為了避免橫生枝節,我有聽到他們想把事情搓掉。應該說是當初被爆道上的人就在懷疑有內jian,是不是分贓不均之類的。」 「所以這個小道消息與黑道無關?」唐瑩問。 薛琳搖頭,「不能說的這么武斷,黑吃黑在臺灣黑道是常有的事。一般來說除非鬧大,否則資深的都是放著讓他們狗咬狗,兩邊打到累了再來收網,那個不可回收垃圾就是這樣干的?!?/br> 薛琳口中的不可回收垃圾就是前夫侯正翰。 「那……你這樣告訴我沒關係嗎?」唐瑩知道薛琳為道上人信任的原因,擔心她因為這些情報惹上殺身之禍。 「我的嘴緊建立在利益上,而且他們自己在江湖上行走也知道信任這東西是奠基在利益上,沒有利益何來信任?講難聽點,有奶便是娘。」薛琳聳肩,「總之,走江湖這么多年規矩我懂,反倒是他最好注意一下黑白分際?!?/br> 「你還是很關心學長?!固片摰?。薛琳不語,可能她自己也沒有答案吧! 唐瑩吃飽之后準備離開,薛琳突然道:「幫我跟他打聲招呼。」 「我會把話帶到的?!固片撴倘灰恍?。 「謝謝你?!寡α彰銖姵堕_嘴角。 有些人就是沒辦法不想,但想了就會痛,侯正翰和薛琳就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