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莊周盜夢
秋天是一個特別舒服的季節,宿雅很喜歡。 別墅的后院種了很多花草,還有一棵小樹,樹上現掛了幾串剝了皮的柿子,是宿詩一時興起買回來的,說是想自己曬柿子餅。 宿雅癱在搖椅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有時候什么都不必做,只是因為有陽光,便覺心滿意足,無邊幸福。 順著宿雅的視線看去,有兩個高大俊朗的背影,正在澆花。 宿風和宿頌一人一根水管,用手指捏著管口,控制水流的速度和力道,朝著不同的方向給小院的花花草草澆水。 宿雅伸了個懶腰,看看兄弟,看看云,真是個好天氣。 她耳朵上戴了對小柿子形狀的耳夾,精致可愛,在她轉動腦袋的時候輕微擺晃,折射的陽光熠熠生輝。 “來吃柿子餅啊!”宿雅拈起一個柿餅,對兄弟們喊道。 自家的DIY柿餅也不知何時才能曬出來,當然是先吃吃買回來的成品柿餅。 宿風和宿頌遠遠地應了一聲“就來”,關好水龍頭,收好水管,洗了手走回來。 宿雅已經咬了大半個柿餅,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動著,柿餅的rou結實緊致,味道甜香,外層有滲透出來的白色糖粉。好吃,可惜不能多吃。 雙子在宿雅身邊坐下,各自拿了柿餅開吃,他們吃得快,兩三下便吃完一個。 宿雅吃得早,但吃得慢,手里的一個柿子餅現在都還剩一小半。 她美滋滋地迎著日光,享受秋季暖陽,風也柔和地吹拂而過,撩動院子里的花葉。樹木草葉的清香被風邀請共舞,旋轉著撲向人類,沁人心脾。 宿風看宿雅一臉享受的樣子,笑著問她:“這么舒服,看你都快睡著了。” 聞言,宿雅瞇著眼勾起笑容,扔掉柿子核,高深莫測地說:“那我是睡了呢,還是沒睡呢,此刻是夢,還是真?說不定我們現在都在盜夢空間的夢境里,以為醒了,其實還在夢里。” “又或者,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宿頌一邊接話,一邊在柿子餅里挑出一個最好的,遞給宿雅,“這個最甜。” 宿雅拿過來,咬掉一口:“唔嗯,確實甜。那我們就需要區分是夢境還是現實,你們的圖騰是什么?” 宿風吃完第二個柿餅,飲一口烏龍茶,一臉深不可測地說:“圖騰的秘密,可不能隨便說。” 這倒是實話,自己的圖騰只能自己知道,分享圖騰的秘密是很危險的,哪怕是過家家也要足夠入戲。 “我的就可以說呀。”宿雅摸摸耳朵戴著的柿子耳夾,揉捏那圓圓的形狀,感受玻璃的微涼,“這個小柿子就是我的圖騰,它折射的陽光形狀就對應秘密。” 宿頌早早就注意到這對耳夾,夾在耳垂上的是四瓣分開的綠葉,葉下綴著小小的球形玻璃。白色透明的玻璃內包著暖橘色的小柿,頂端還有幾片翠綠小葉。玲瓏秀氣,與這秋日很配,也和這院里掛的曬柿很相稱。 “那你看過了?現在是夢境嗎。”宿頌問,他的眼神落在玻璃柿子反射的光暈里,又飄向宿雅的耳垂上。 宿雅擺了擺腦袋,引得一對小柿輕晃,仿佛刻意撥動氣流,攪亂了時空。 她冷靜地說:“休想騙到我的圖騰秘密。不過,我不用圖騰,也能知道真假。” 宿頌再問:“怎么分辨?” 宿雅把心里想了很久的小念頭說出來:“你們一人一胳膊給我搭著,能把我吊起來,就是真哥哥真弟弟。辦不到,就是假哥哥假弟弟咯。” 繞了一圈,原來是想玩體能小游戲,宿風宿頌對視一笑,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逆著光,同時伸出手,笑著對宿雅說:“來吧。” 宿雅看不清兄弟逆光的面容,卻清晰地感受到他們臉上的爽朗笑容,這兩道背著光的身影,看起來那么可靠,那么地讓她迫不及待想投入其懷中。 她抬臂,一手搭一個手掌,被兩兄弟輕松從椅子上拉起來。 三胞胎走到空曠的草地,宿風和宿頌各伸一臂,弓拳,鼓起肱二頭肌,宿雅笑嘻嘻將手分別勾上去,她看了他們一眼,說:“那我數一二三,就起來哦。” 宿風和宿頌自信應下:“嗯。” “一、二、三!”宿雅說完,雙腳離地翹起,宿風和宿頌手臂發力,將宿雅微微抬起,穩穩掛托著她懸吊空中。 宿雅露出開心的笑容,滿心歡喜,得意洋洋。陽光照在她臉上,卻不及她的笑顏閃耀。 保持懸掛的姿勢,宿雅夸獎道:“這肱二頭肌,沒白練呢。” 宿風笑:“廢話不是。” 宿雅:“那下次要加難度了。” 宿頌:“有多難?” 宿雅:“現在是雙人單手,以后,我要單人單手~” 宿頌剎時在腦內計算宿雅的體重對應需要的臂力,微笑著回:“好。” 宿風也緊跟著瀟灑道:“簡單。” 嬉笑諾答后,宿雅放下腳,落回地面,三人在院里繼續打鬧玩耍。 直到日落西山,余金燦燦,彩霞漫天。 院中小樹掛著的柿子,隨風輕蕩。長影拖斜,笑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