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王府癡妾 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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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為此感到高興,不過…… 一個人,并非會喘氣就叫活著。 她尋思,小皇帝和那些大人,定然不同意齊曜白離開京城,要把人終生拘禁在京城里。 他在大夫的診治下,很大概率會恢復記憶。 哪怕是失憶狀態,也沒有把齊凱桓的所作所為隱瞞他…… 湯幼寧便想著,不如讓齊曜白把宅子挪到城外去,給他一個狗莊。 閑時跑馬打獵,也算是安度余生。 只不知道,他對自己父親的死作何看法? 一個人若是非要摻和進上一輩的野心與恩怨里,他是無法解脫的。 哪怕沒有被束縛在京城,他的內心也不會輕快起來。 回京后,湯幼寧就去打聽了閃電的下落。 以往齊世子像個小紈绔,呼朋引伴,但在逼宮前夕,他未對任何人說起,也沒有把他的狗狗托付給誰。 不知他是不想牽連友人,或者不曾跟誰交心。 之后是薄時衍幫忙派人查了一番,才找到某處隱秘的小院落,一個上年紀的老婆婆養了一大群狗。 這些狗極具靈性,從不亂吠擾民,其中便有那條大黑狗。 湯幼寧去問薄時衍,會如何安置齊曜白。 他救過她,她不知道能為對方做什么,要是可以把閃電送回給他,再盡可能安排一個舒適的環境…… 薄時衍得知她的心意,抬了抬眼皮:“小皇帝大概率會封他做郡王。” 皇室子息不豐,他的堂兄弟也沒幾個。 給個郡王稱號彰顯帝王仁慈,民間大概會多加贊許。 當然,這不是章宸帝的主意,他身邊那群臣子自會勸諫。 以便在史書上添一筆。 湯幼寧似懂非懂,點頭道:“如此便好。” 有了郡王的爵位,想必日子不會太難過,比起那些勞碌的蕓蕓眾生,已經好太多了。 至于自由,許多事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齊曜白沒資格與他的父親徹底切斷關聯。 明裕郡王府造反一案逐漸落下帷幕,緊接著便是對有功人士的封賞。 功勞最大的,當屬鹿臺營那位震威將軍閻睿伯,在關鍵時刻救下小皇帝的性命。 還有跟隨他的部下們,乃義勇之軍,宮內亂了一場,死守宮門哪有不見血的,其中傷亡者家屬賜下撫恤金。 之后,攝政王及時帶兵回防京城,嚇得齊凱桓棄京逃離,他也記一份功。 再然后,就是朱衛平殷蘊河以及湯幼寧三人,解決了大堰的不安定因素,杜絕往后的隱患。 湯幼寧原本就有誥命在身,因為她是攝政王妃,但上頭有婆婆祖母,這誥命很難繼續往上升,否則就凌駕于德容夫人之上了。 此事不難解決,女子的誥命幾乎全都源自于丈夫,隨著丈夫的品級升遷而變動。 卻不代表她們自己本身不能擁有誥命,二者是可以疊加的。 吳老太太原本想著,能給圓圓爭取個縣君的封號,享三百食邑。 誰知,章宸帝大方得很,賜下四品郡君,品級比縣主還高,有七百食邑。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不過,如此一來,樂蘿縣主的封號就顯得太低了。 此乃當年先帝擬定的,大堰公主很少,郡主也不多,在封號這方面似乎摳搜了點。 小皇帝索性趁此機會,給自己的四皇叔以及堂姐一些補償,挽回一下先帝當年有失妥當的決定。 擬旨著衍裕郡王升為親王,樂蘿縣主順利成為樂蘿郡主,品級高于郡君,倒不至于被壓一頭。 這么一來,可就皆大歡喜了! 不僅湯幼寧得了好處,連帶著衍裕郡王父女倆也得到實惠,誰不高興呢! 吳老太太樂顛顛的,特意在王府里擺了三日家宴,給湯幼寧慶賀。 這也是難得一家團圓的時刻,薄家父子仨都在,薄鏡城一家子、薄時衍小夫妻,一個不落! 等到過了這茬兒,大郎君一家又得趕回南堯去了,買賣念書,各有奔程。 ******* 攝政王府紅紅火火,其樂融融,把外頭人瞧得眼熱到不行。 咋就有人能把日子過成這樣呢? 按理說湯氏出身不高,人也不聰明的樣子,還是妾室扶正的,她上頭的長輩真就半點不介意? 換做其他府邸,估計請安來遲了都會多想,那德容夫人與老太太未免也太寬厚了! 不過,湯氏的福氣,旁人也羨慕不來。 就說這回突然的圍宮之舉,京城人人擔驚受怕,避之不及。 事發后大街小巷陡然空曠起來,有事沒事都在屋里憋著! 那鐵蹄所過之處,是要殺人的呀!誰不怕死呢! 湯氏一個小娘子竟然還能摻和進去,從中撈一筆功勞?靠著自己就成為郡君了! 試問又有多少小姑娘能做到這個地步? 或許有人懷疑,是朱衛平將軍給攝政王臉面,才讓她掛名蹭了功勞。 但……人家朱將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么? 還有他手底下弟兄們,都是糙漢武將,大老爺們才不會服氣呢,有什么貓膩一準捅出來。 既然沒有風聲,可見湯幼寧的參與確有其事,誰說小娘子不能膽識過人。 人不可貌相呀! 這時候,人們再說起攝政王府的婆媳妯娌關系,便會心生感嘆: 湯氏若是一無是處,怎么能收服了薄時衍,連帶他家里人都歡歡喜喜接納呢? 當然是個好的,還很有福氣! 不過她這福氣,半點沒給娘家沾邊。 彭氏落入一個尷尬的境地,外嫁的庶女過得越是紅火,越襯托出她這邊的冷清,簡直到了人嫌狗厭的地步。 起初,旁人尊她是攝政王妃的嫡母,她兒子是薄時衍的大舅哥,可沒多久就瞧出端倪來了。 雙方關系極為冷淡,只差沒有不相往來了。 能因為什么,必然是嫡母不慈,跟庶女徹底沒了情分。 這般關系,在京城屬實常見,不過尋常的小庶女不夠硬氣,出嫁后為了有娘家扶持,還是要低頭尊著嫡母。 即便不低頭,那也沒有擺到明面上鬧。 明眼人都疏遠了湯家,甚至教導小輩莫與他們往來。 湯家被晾在一旁,備受冷落,無人理會。 湯奕宗為此沒少在私底下罵罵咧咧,埋怨著不如把meimei送去卓家,哪怕地位不如攝政王府,可他們能得到實惠! 好過現在,她自個兒享福去了,娘家絲毫蹭不著,爬再高又有什么用! 直到卓家被一夜之間殺死了,滿門屠戮,無一生還。 湯奕宗嚇得臉色慘白,他企望靠上去沾邊的大樹,面對京城風浪,就跟小草一樣,說倒就倒,連根拔起。 他徹底沒了聲,好幾天才緩過來。 潑天的富貴哪是好享用的,一著行錯,小命玩完! 指不定哪一日攝政王府也…… 湯奕宗一夜之間老實了下來,那些個貪念被一一戳破了,冒不起來,并且還勸住了他母親,相安無事不尋仇便好,其他的少惦記。 湯奕宗放棄了為官一途,決心從國子監退學。 繼續待下去,也不過平白耗費光陰與銀錢,沒啥指望。 他是第一次不聽彭氏所言,自己拿定了主意,母親與妻子說什么捐官一途,全然聽不進去。 將近而立之年,家財被敗了大半,要是捐官領著那微薄的俸祿,指不定一家子就要淪落到賣祖宅的地步了。 也或許攝政王府倒臺了,他們倒霉催的被連累,一夜砍頭! 湯奕宗想找其他出路,他運氣不錯,趕上朝堂重提海禁的時候。 任何行業,搶占先機者,即便笨拙也能賺上不少,就看有沒有勇氣,能否慧眼如炬,踏上正確的那一條道了。 開海禁一事再次于早朝時提出,呈帖子的人并非薄時衍,但他從容不迫坐在側旁,顯然是知情且同意。 這回文武百官的反響小的很多,阻力也大為減輕。 當年謝家參與謀反,被忌諱被防范,現在的局勢卻已經大不相同。 死了個齊凱桓,外戚卓家也不復存在,還有誰能與謝家勾結,去復刻當年的路數?想想似乎有點草率…… 要說攝政王,確實對皇權威脅最大的是他,但他瞧著并不留戀權柄。 不僅在逐步放手,甚至越來越有‘不作為’的跡象。 起碼江立棠已經開始害怕他做甩手掌柜了,這么多活,他要是不干誰干?? 章宸帝也察覺到了,一整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淚眼汪汪,唯恐自己被拋下不管。 沒人輔政,等待他的就是每日批不完的奏折,還有那群任何事情都喜歡辯駁爭吵的文臣! 開,海禁必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