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王府癡妾 第159節(jié)
湯幼寧沒有去反駁陸謙顏的語氣,只希望他能保持原狀,切莫胡思亂想太多。 若是神醫(yī)得了癔癥,這世上不知道誰能治好他? 把人送走之后,薄時衍答應(yīng)陪她出行一趟,早早就該為此準(zhǔn)備起來。 攝政王日理萬機(jī),要告假一段時日,放在平時,恐會被阻擾。 薄時衍便在這時,把他年前所想的解除海禁一事,在朝堂上拋了出來。 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投入一枚石子,激起千層浪。 不出所料,文武百官個個都有話要說,自己的見解層出不窮。 當(dāng)年謝家涉嫌謀反,可是先帝親自定罪查抄的,船王直接赴死。 后來沒能株連九族,已經(jīng)引起許多人不滿,現(xiàn)在難不成還要用他們家的船只? 這幾十年,謝家一直夾起尾巴做人,不顯山不露水,恐怕朝廷要使用船只,還會遭受推諉。 據(jù)悉,遠(yuǎn)洋船的造船技術(shù)一脈單傳,如今就剩船王的小孫子還活著。 早年還有船王兒子的消息,也不知何時開始銷聲匿跡,似乎已經(jīng)亡故。 謝家的船廠規(guī)模很小,產(chǎn)業(yè)大多被同行吞并,因?yàn)楠?dú)握遠(yuǎn)洋船的圖紙,才夾縫求生。 開海禁就免不了會讓謝家的船廠再次崛起,他們可信么? 如今大堰的內(nèi)憂外患尚未解決,這個節(jié)骨眼再安放一個不確定因素,許多人不敢賭。 更加懷疑攝政王的用意! 薄時衍兩手?jǐn)n在寬大的袍袖中,坐在位置上,由著這群老家伙引經(jīng)據(jù)典,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適時開口。 他淡淡道:“本王不過是一個提議,是否可行,不如等召見了謝家人之后再說。” 他不去接觸謝家人,甚至對此事不太上心的樣子,提出海禁與謝家二者之后,緊接著就要告假。 對許多人來說,這么大的事,在薄時衍口中好像隨口一說。 兩個嘴皮子一碰,說完了,你們愛怎么想都行,他要離京休假去了。 卓任隆這個年過得極其不痛快,他瞪著兩個眼睛,忍不住陰陽怪氣:“攝政王別是想偷偷去見誰吧?” 就算他不吭聲,章宸帝也是好奇,“朝堂之事仰仗于攝政王,何故要離京去呢?” 那丟下來的政務(wù),給誰處理?內(nèi)閣并沒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做最終定奪。 一時間,文武百官的視線都落在薄時衍身上。 他的座位在皇帝下首,向來板直端正,這會兒一手撫上額際,眼睫半斂,輕嗤一聲:“陛下,臣府上的神醫(yī)診出了某種毒,深入骨髓,這才每年頭疾困擾。” “什么?!” 章宸帝一臉驚訝,慌忙站起來:“你的頭疾不是好了么?竟是因?yàn)橹卸荆俊?/br> 早幾年,前后召過好幾位御醫(yī)前去診治,脈案上都有記錄,是頭疾不錯。 無人發(fā)現(xiàn)是什么毒。 薄時衍從未對外提及他頭疾的頻率,沒人知道它有多嚴(yán)重。 還以為已經(jīng)好了呢,現(xiàn)在突然被拿出來說,一時間,好些人半信半疑。 懷疑他以此做借口離京,偷偷去會什么人?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算要接觸謝家人,也是悄摸摸的,何必這個節(jié)骨眼提海禁,這樣一說,所有人都會關(guān)注謝家了。 薄時衍不說話,眼睛輕飄飄落在卓任隆身上,耐人尋味。 一些事情不需要證據(jù),以卓家跟攝政王府的關(guān)系,這毒還真有可能是他們下的。 卓任隆臉上的皮rou在抖動,氣得! 他最近諸事不順,家宅不寧,被人陷害,原以為是薄時衍,沒想到暗地里還有明裕郡王府的手法! 這個老家伙藏得深啊,是想做什么? 早朝的氛圍有些微妙,薄時衍受到頭疾困擾多年是事實(shí),無人敢說他是在做戲。 那么中毒一說,多半也是真的。 人家要去求醫(yī),旁人能阻攔么? 尤其是章宸帝,更加不能,他只好含淚應(yīng)了。 薄時衍也不是全無安排,他讓江立棠在旁輔佐,內(nèi)閣幾位大臣篩選過的折子,交給陛下與他一同把關(guān)。 原本江立棠就是要入閣的,他在回鄉(xiāng)之前,為官多年,能力如何大家看在眼中。 不過是脾氣太臭,很多人與他共事不愉快,暗地里得罪了不少。 現(xiàn)在攝政王要把他扶上去,小皇帝也同意,就算大家不服氣不開心,也只能忍著。 要說江立棠的脾氣古怪,沒有冤枉他。 猛然被薄時衍提拔起來,可以接觸內(nèi)閣了,他反而疑心對方此舉是在收買他。 假裝出一副對權(quán)勢毫不眷戀的模樣,離京讓權(quán),就不怕小皇帝支棱起來,以后全都自己做主么? 散朝時,有幾人過來恭喜江立棠,被他甩了個冷臉。 甚至他都不掩飾給薄時衍使眼刀的動作,“只怕,有人是在下一盤大棋。” 江立棠沉著一張老臉,擺袖離去。 “嘿,你看這老頭!”苒松不是習(xí)武之人,耳朵也好使得很。 茂嵐在一側(cè)沒吭聲,王爺只要會干活的人,其它一些小毛病,他沒放在眼里。 江立棠不討喜,那也是一柄雙刃劍,可以成為那些魑魅魍魎的堵路石。 ******* 湯幼寧跟凌筎約的地方在如意樓。 這里酒水一絕,正好她過來了,買上一些,離京時候帶著路上喝。 凌筎新婚沒幾天,身上穿的還是紅裙子,笑意妍妍。 她說小戶人家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大姑娘小媳婦都是可以外出的,上街趕集的也不少呢。 鄭家不需要她上街趕集,不過也沒拘著不給出門。 而且她的丈夫是副指揮使,成天在外溜達(dá),自己憋不住,也不忍心讓媳婦窩在家里。 湯幼寧送上賀禮,恭喜她一翻,瞧她氣色紅潤,果真不錯。 凌筎也有禮物給她,笑著解釋道:“你成親那天,京城可熱鬧了,可惜我身份尷尬,不好過去。” 畢竟曾經(jīng)做過王府的姨娘,再去喝喜酒怪怪的,哪怕自己內(nèi)心坦蕩,也擋不住路人的嘴。 她怕添麻煩,所以沒有表示,而且,也不希望讓外人知曉她還跟王妃有往來。 人都是有私心的,她的娘家夫家,若是知道她們成為朋友,指不定哪天就求著辦事了。 “你還愿意跟我來往,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凌筎捧著下巴道:“我以前笑話你是小傻子,心里還嫉妒你長得美,實(shí)在是過分……” “沒關(guān)系,”湯幼寧回道:“我也在心里說過你不好。” “什么?”凌筎聞言,嘴角微抽:“你是不是太實(shí)誠了一點(diǎn)?”這也要告訴她? 湯幼寧毫不掩飾,“我認(rèn)為,所有說我傻的人,都不好。” “我知道錯了!”凌筎自打嘴巴,只想時光倒流,把那句話給收回去。 其實(shí)在認(rèn)識湯幼寧之前,她的性子也有點(diǎn)得理不饒人,嘴巴還刻薄。 現(xiàn)在或許是年歲增長,抑或其它影響,看待人事反倒學(xué)聰明了點(diǎn)。 湯幼寧不與她翻舊賬,既然離府嫁人了,以后就好好過日子。 前程往事,不提也罷。 凌筎連忙想起正事,追問她有沒有按照那圖冊試一試。 得到否認(rèn)回答,她不由挑眉:“難不成你沒覺得累?” 所以不想試? 怎么可能呢! 她家那個沒有鴨蛋那么大已經(jīng)叫她受不住,記得與湯幼寧探討過,王爺貌似比鴨蛋還大一點(diǎn)? 湯幼寧都忘了自己曾經(jīng)的鴨蛋說,張了張小嘴,“不是……” 這幾天,薄時衍總要塞一枚藥珠進(jìn)去,那刺激實(shí)在太強(qiáng)了……她無法用言語說明。 自己都潰不成軍,哪里有力氣去對付他呢? 這樣一說,顯得她好無用,沒出息! 凌筎見她欲言又止,倒是沒有以前那樣直白地探聽私事。 現(xiàn)在她也是婦人了,知道夫妻敦倫是怎么一回事……那樣親密,實(shí)在是羞人得很! 凌筎含笑端起茶杯,道:“反正來日方長,你隨時可以試試。” “好。” 湯幼寧點(diǎn)頭應(yīng)下。 兩人既然來了如意樓,少不得點(diǎn)一壺清酒嘗嘗。 店家貼心得很,見是兩位小娘子,給推薦的都是酒勁不大的飲子,喝完絕不耽誤事兒。 有了酒水助興,巧合的是,還有琴音。 湯幼寧沒料到,在如意樓里竟然遇到了那位樂師舒楚。 前些天才見過,一襲白袍,眉眼昳麗。 她記性好,當(dāng)然不至于過目就忘。 舒楚也記得她,率先出聲見禮,還說欠她半首曲子需要奉還。 這個說法,把湯幼寧給聽愣了,“什么半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