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王府癡妾 第99節(jié)
他知道,深宅大院里頭與江湖兒女不同,看個病還得墊上絲帕。 好在薄時衍并不介懷:“先生請隨意。” 只是觸碰手腕,他不至于迂腐至此。 湯幼寧乖乖給陸謙顏診脈。 這一搭上手,卻是許久…… 陸謙顏原本隨和的態(tài)度,逐漸凝重起來。 薄時衍冷靜自持,然而隨著這漫長的安靜等待,忍不住眉間蹙起。 就跟等待縣官宣判的犯人,一顆心高高提起,落不到實處。 直到陸謙顏開了口:“子懸,把藥針取來。” “好的,師父。”范子懸守著藥箱在一旁,立即照辦。 秦婆子臉上發(fā)白,不顧規(guī)矩?fù)屜葐柕溃骸案覇柹襻t(yī),我們娘子是何病癥?……嚴(yán)重么?” 怎么看這樣久呢? “不嚴(yán)重,”陸謙顏笑了笑,安撫他們的心,“不過比較罕見。” “先生請直言。”薄時衍握住了湯幼寧的另一只手。 陸謙顏也不賣關(guān)子:“她體內(nèi)有余毒,這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竟是連陸某也不曾見過……” 他不敢自詡多么學(xué)識淵博,然而常年在外行走,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與見識,是尋常醫(yī)者的許多倍。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此話不僅僅適合讀書人,對大夫而言,同樣如此。 “毒?”薄時衍稍稍捏緊了她的手心,第一時間想到了湯家主母彭氏。 湯幼寧愣愣的:“什么?” 秦婆子嚇了一大跳,同樣想到了彭氏,氣得牙癢癢,她怎能如此惡毒! 忙問道:“神醫(yī),此毒好不好解?” 這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陸謙顏不答,接過范子懸遞來的針灸包。 捻起一根細(xì)長的銀針,扎進(jìn)湯幼寧手上的xue位。 引出一滴血液,沾在針尖上,舉到鼻翼間輕嗅。 “聞之有異香……”陸謙顏把銀針遞給小徒弟:“你聞聞看。” 范子懸一看學(xué)習(xí)的機(jī)會來了,極為認(rèn)真。 然而皺著鼻子使勁嗅,也沒聞出什么異香來。 小少年不禁失落:“師父,只有血腥味……” 湯幼寧好奇心重,跟著舉起手上的血珠子,小貓似的聞聞,“確實是血腥味。” 薄時衍在一旁接話道:“本王可以聞到,很明顯。” 莫不是天生美人血,聞之有異香? 陸謙顏不由訝異,他生來嗅覺靈敏,父親曾說,是天生的醫(yī)毒料子,想不到這攝政王同樣如此? 可即便是他,也只能察覺淡淡香味,他為何說很明顯? 這會兒倒沒有探聽,陸謙顏道:“湯娘子這毒太過罕見,能冒昧詢問下來源么?” 他難免都生出好奇心來。 此事湯幼寧一問三不知,秦婆子能答上兩句,便說湯家主母彭氏容不下妾室庶女,日常苛待些也就罷了,沒想到是個毒婦! 陸謙顏聽完一搖頭:“若是尋常小官之女,應(yīng)拿不到這等厲害毒物,何況,此毒并不致命。” 薄時衍立即明白了:“太過迂回了。” 彭氏哪有這個本事。 秦婆子發(fā)現(xiàn)自己罵錯人了,傻眼了:“那是從何處中毒的?老奴去到湯家時,那位姨娘已經(jīng)過世了。” 她只知道是南邊帶回來的美貌小妾。 來源暫時難以追溯,薄時衍自會派人去查。 眼下還是解毒要緊。 陸謙顏并不推辭,他一旦接手了病患,便負(fù)責(zé)到底。 他需要做些準(zhǔn)備。 薄時衍把人帶去書房,請坐奉茶。 周圍沒有旁人,他道:“還有一事,想請教先生。” “王爺請講。”陸謙顏托起茶盞。 薄時衍直白得很,“想問問先生,有無房中事叫女子好受些的膏藥。” “……”陸謙顏身為醫(yī)者,什么沒見過,自然是有的。 他面上稀疏平常,道:“稍晚些讓徒兒給王爺送去。” 他頓了頓,抬頭打量這位手握大堰權(quán)柄的攝政王,輕笑一聲:“王爺頑疾在身,卻不輕易開口,莫非信不過陸某?” 若想對誰不利,確實大夫是最好的人選。 第51章 不是妖精 “并非如此, ”薄時衍淡淡一抬眼皮,道:“只是想說清楚,希望先生能做到守口如瓶。” “對病患的事三緘其口, 這是醫(yī)者的基本醫(yī)德。”陸謙顏回道。 他雖說不是朝堂中人,但對于大堰的兵權(quán)分布,還是有所耳聞。 也知道卓家跟攝政王逐漸水火難容,估計很想要他的命。 上位者謹(jǐn)慎多疑, 實屬正常。 薄時衍找過陸謙顏幾次, 自然是相信他,當(dāng)下也無二話,伸出手去給他診脈。 陸謙顏這一上手, 不禁挑眉。 他很快判斷出來了:“厲火攻心,毒血逆流,你中了絕情散。” “絕情散?”薄時衍面無表情。 這個名稱聽上去,非常的‘兒女情長’。 “巧得很,此毒是我?guī)熓逅觥!标懼t顏見過,才能迅速得出結(jié)論。 他道:“絕情散不會害你性命, 卻會讓人斷子絕孫, 甚至害了你的枕邊人。” “此話何解?”薄時衍立即想到了湯幼寧, 不由抿唇。 陸謙顏解釋道:“你時常頭痛,且聞不得女人香,自然就會遠(yuǎn)離她們。倘若為了子嗣勉強行房, 毒素會通過精i水注入對方體內(nèi), 即便懷上孩子也是死胎,且女方可能中毒身亡。” 絕情散, 便是讓他斷情絕愛, 這輩子孤寡一世。 自古醫(yī)毒不分家, 陸謙顏的師叔雖然擅長制毒,卻非那等心術(shù)不正之人。 他做出此毒,也怕無端害了女子性命,才添加了幾味藥,讓中毒者自動遠(yuǎn)離那些姑娘。 他自己孤寡就好,別連累了不相干之人。 給攝政王下毒的目標(biāo)很明確,讓他斷子絕孫。 陸謙顏大概也猜出來,是卓家動的手腳,不能除去薄時衍,因為大堰還需要他,卻又不想讓他好過。 于是弄了絕情散。 薄時衍聽完這話,蹙眉道:“本王對湯娘子的氣息極為喜歡,并無排斥,是否與她身上的毒有關(guān)系?” 想不到,他跟圓圓都有毒在身。 此言給陸謙顏提了醒,他若有所思:“或許……” 他隱隱覺得湯娘子身上的毒略為眼熟,不曾見過,但可能遇到過與它相近的某種毒…… 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不論如何,湯娘子身上的余毒并不難解,反而是攝政王的棘手一些。 陸謙顏覺得,自己被一幅畫釣來,屬實是代價不小,攬了不少事。 薄時衍問道:“本王現(xiàn)在不宜與人行房?” “不錯,若為湯娘子著想,王爺還得忍著些。”陸謙顏想了想,“不過,你方才要的東西,我還是可以提供。” 他是醫(yī)者,對人體各方面較為了解。 實則許多女子初次乃至后面多次的行房都是不舒爽的,大部分男子缺乏那份體貼與認(rèn)知。 前面沒做到充足的準(zhǔn)備,會叫女子受苦。 尤其是器具大的,宛如酷刑。 “多謝先生,”薄時衍站起身,道:“不知先生可愿隨本王入京?” 這農(nóng)莊的條件畢竟簡陋了些,恐怕他要的一些藥材都不好收尋。 一來一回運送,未免耗費時間。 陸謙顏應(yīng)允。 隨后,就打發(fā)了范子懸送來一個木盒子。 里面放著幾本書,還有兩個小瓷瓶。 薄時衍收下了,晚間有空閑再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