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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yǎng)王府癡妾 第93節(jié)

    誰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兒?

    看她腦門帶著新傷,莫不是惹了王爺厭煩被動手了?

    錢管事這話說得沒毛病,秦婆子都不好反駁他。

    規(guī)矩分明,什么人該去什么地,哪里皆是如此。

    索性過去偏院瞧瞧。

    偏院就在主院的隔壁,面積窄小許多,室內(nèi)冰涼,但好在干凈。

    秦婆子也不想剛來就跟管事的鬧上,既然到了農(nóng)莊,各方面條件與雪鸕園沒法比。

    她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本身也不是多么嬌貴的人,沒什么好挑揀的。

    于是退讓下來,讓人把東西全搬去偏院。

    秦婆子叫湘宜先把矮榻的軟墊鋪上,燃起炭盆暖暖屋子,給個地方叫娘子歇息著。

    然而,湘宜去拿炭,沒一會兒空著簍子回來了。

    她氣呼呼道:“錢管事說給灰花炭,沒有銀骨炭!這不是欺負人么?!”

    灰花炭煙少,是許多富貴人家在用的室內(nèi)炭。

    但攝政王府不同,給大丫鬟安排的都是灰花炭,主子使用的是更好的無煙銀骨炭。

    這會兒,卻要拿灰花炭打發(fā)人!

    湘巧不由皺眉,道:“只怕錢管事看碟下菜,在看輕我們娘子。”

    “我去教訓(xùn)一下他!”十瀾說道。

    “回來,”秦婆子叫住她們,滿臉無奈,“看碟下菜本就是人之常情,雖說我們娘子并無犯錯,他又不知道。”

    “那怎么辦呢?”湘宜很是氣憤,“姨娘豈能跟大丫鬟用一種炭?”

    一旁的湯幼寧道:“灰花炭挺好的。”

    她在娘家時,都是用這個,煙少,價格也不便宜呢。

    是王府待下大方,大丫鬟的衣食待遇比外頭小姐也沒差了。

    湘宜氣哼哼的,“娘子你脾氣太軟了,容易被人欺負。”

    湯幼寧把企圖往外跑的困困抱回來,道:“因為我不是農(nóng)莊的主人,無法當(dāng)家做主。”

    “啊?”湘巧湘宜二人一愣。

    秦婆子卻知道她的意思,這是還惦記著擁有自己的農(nóng)莊呢。

    若為長久打算,確實該考慮一下。

    否則在這里住久了,被王爺遺忘的妾室,下人怎么可能聽話。

    只怕到時候的日子,比寄人籬下還不如。

    主仆幾人將就著,去拿回灰花炭,各自忙碌起來。

    湯幼寧去幫忙擺放梳妝臺,桌子小,東西多,堆積起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br>
    天寶閣一月一次,倒沒送來多少,主要是后來為了進宮,又添了好些首飾。

    不僅是梳妝臺,偏遠的寢室面積也不大,籠箱衣柜太多,難免顯得居室逼仄。

    秦婆子看著不習(xí)慣,直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湯幼寧倒是沒什么所謂。

    及至晚間,廚房那邊送來三菜一湯,頗為素寡,不是蘿卜就是白菜燉魚,還有一碟釀豆腐。

    這便罷了,湯幼寧也不挑食,深山里自種的菜滋味鮮甜,還挺可口。

    但是小白虎沒有rou吃。

    湘巧忍不住親自跑了一趟廚房,那邊回說沒有特意留下鮮rou,找了一小塊豬rou給她。

    虎崽子月份還小,在王府,吃的是牛rou羊rou或者兔rou剁成rou糜,這三種rou味道更重,更得它喜歡。

    到了這里,顯然沒有這種待遇了。

    廚房說每日領(lǐng)銀皆是固定額度,人都沒有日日吃牛羊rou,何況是小寵。

    除非讓錢管事多給些銀錢,才能安排。

    湘巧聽得眉頭直皺,帶著煥星去找錢管事,恰好撞上他一家子在吃飯。

    餐桌上大魚大rou,就連那條大黃狗都有骨頭吃。

    湘巧皮笑rou不笑:“管事的吃飯呢?你這狗比王爺?shù)男“谆⑦€精貴?”

    “湘巧姑娘。”錢管事忙走上前來,詢問她的來意。

    湘巧一眼就看穿這人在裝傻,索性把話說明白了,“湯姨娘是主你是仆,衣食用度豈能由你縮減,那小白虎的口糧你都給扣下了,真是放肆!”

    “不敢不敢,”錢管事好聲好氣笑道:“湯姨娘是半個主,王爺把小寵送給她了,那就是屬于她的,得從她的份額里支出。”

    錢管事的意思是,妾室份額擺在那里,再多他拿不出來。

    管著這個農(nóng)莊,自有一套規(guī)矩,若是苒松或者茂嵐發(fā)話,他自然聽從,煥星卻是不認。

    湘巧碰了個軟釘子,鎩羽而歸。

    為什么說那些府中,若主母不慈,底下人就難過,因為一個[規(guī)矩]二字就能把人給箍死了。

    這里倒是沒有主母,不過錢管事打理農(nóng)莊上下內(nèi)外,掌著財政大權(quán),從廚房到庫房,全以他唯命是從。

    初來乍到,使喚不動,爭個臉紅脖子粗,也未必有用。

    他確實是按照份額給的。

    湘巧回去后,跟秦婆子提了錢管事的態(tài)度,“婆婆,我們往后怎么辦呢?”

    秦婆子這么大歲數(shù)了,沒那么容易上頭。

    只是唏噓:“原本我還猶豫,娘子是不是選錯了,現(xiàn)在看來,沒錯。”

    王爺?shù)膶檺郏T多好處,誰看了不心動,就這么推開了,就是秦婆子都忍不住覺得可惜。

    湘巧不太明白:“若是還在王府,哪容得一個小小管事刁難娘子?”

    秦婆子笑了笑:“這算什么刁難,不過是不與我們方便罷了。你可想過,來日王府有了王妃,真的刁難起來,日日立規(guī)矩……”

    到時候別說份額被捏緊了,連個安生日子都沒有!

    湘巧被她一點,立即明白了,以娘子的脾性,不爭不搶,嘴笨老實,那真是太容易被磨搓了。

    這么對比下來,確實是農(nóng)莊更自在些,缺了物件自己拿錢補上就是。

    邊上的湯幼寧,慢吞吞接話道:“王爺說給我做王妃。”

    她把自己心愛的木雕圓鳥,擺在小桌上。

    “什么?”秦婆子一臉驚訝:“王爺說過這話?何時的事?”

    “就是他生氣走掉那天。”湯幼寧回道。

    “這……”湘巧張了張嘴:“娘子,你該不會是拒絕了吧?”

    “對,”她點點頭:“我已經(jīng)托了樂蘿幫忙尋個莊子,我們買下來,自己當(dāng)家做主。”

    脫離了王府,她應(yīng)該可以繼續(xù)賣畫了吧?

    一定不會餓著小老虎和大家的,農(nóng)莊自己也有產(chǎn)出呢。

    這看上去已經(jīng)拿定主意了。

    秦婆子和湘巧面面相覷,一臉復(fù)雜。

    ******

    門口處的十瀾聽見了。

    按理說,她被調(diào)到湯姨娘身邊,唯一職責(zé)就是護好她的安全,這是王爺下達的命令。

    其余的不需要她管。

    但是小娘子都要置辦莊子脫離王府了,她思前想后,從腰間摸出一枚哨子吹響。

    招來一只大白鴿,迅速傳信回去。

    這是暗衛(wèi)有急事要報才會用的,十瀾此次是自作主張。

    她相信,王爺不會責(zé)怪她的。

    京城里的薄時衍,自從做了那個夢,心情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霾。

    那沉著的面容,讓苒松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不慎犯錯惹了主子,必定要嚴(yán)懲。

    薄時衍的自控力了得,不喜這種被牽動心神的感覺。

    決定把它按壓下去,多等幾日——

    然后他接到了十瀾的飛鴿傳書。

    “苒松,去把本王的馬牽出來。”

    薄時衍冷著臉,從墻上拿下那把佩劍。

    苒松連忙應(yīng)下,還不忘問道:“王爺要去哪里?”

    他看著情況給準(zhǔn)備點東西。

    薄時衍緩緩一抬眼皮:“去圻石。”

    這么快?

    苒松不必多嘴再問,連忙跑著去馬廄那邊。

    主仆二人,牽出兩匹馬立即出發(fā),只來得及匆忙跟陳管家說一聲去處,付氏是全然不知。

    京城到保陽縣,坐馬車要半日,快馬加鞭卻只需一個多時辰。

    臨近午時,抵達圻石農(nóng)莊,正好趕上煥星從外頭購置食材回來。

    湯幼寧讓他駕著馬車去買rou,天氣寒冷,鮮rou不腐,凍著給小白虎吃,她們自己也能添點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