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王府癡妾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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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時衍懶得再聽下去,瞥一眼陳敬:“把她送回去,禁足一個月。” 丟下這句話,他也沒理會湯幼寧,邁步錯身而過,徑自入了白霽堂。 “什么?”婁宜姿一時嚇得忘了哭,花容失色,“王爺,王爺為何……” 陳管家擺手道:“婁姨娘,王爺立下規(guī)矩,不讓姨娘們時常到前院來。這你是知道的。” 婁宜姿這回是真的哭了,傷心又憤恨:“可我分明有話要說才來的……” 她氣惱地瞪向湯幼寧:“王爺就這樣偏心她么!連她身邊的丫鬟都要護著?!” 湯幼寧看到她眼淚啪嗒啪嗒,頭都大了,往十瀾的身后躲了躲。 陳管家搖頭道:“這事你也不占理,我們府中有個小廝名叫時辰,他父母也不認(rèn)得什么字,覺得時辰朗朗上口罷了。如此撞了王爺?shù)拿M,又要如何?” 攝政王日理萬機,管天管地還管人家叫什么? 一個人立于世上,撞到同名同字的就被折辱了,那是靠什么站著的呢? 豆腐做的,才那么容易碎了臟了吧。 婁宜姿哭著被送回住處,又得禁足一個月,指不定后院那群人怎么笑話她呢。 她泣不成聲,感覺自己的未來暗無天日。 而湯幼寧回去后,把這事告訴給湘宜知道。 湘宜震驚又慶幸:“幸好王爺深明大義,才沒有被婁姨娘借題發(fā)揮。” 有心找茬之人,隨便給她個什么,都能擴大事態(tài),上升層面去說事兒,可怕得很! 湯幼寧安慰了她幾句,這事就過去了,她拿出即將完工的紅繩穗子,繼續(xù)編制。 十瀾見狀,問道:“娘子不是想去懇請王爺讓你出府玩玩么?為何不去白霽堂?” 湯幼寧說她不去,“陳管家說了,王爺沒有叫人來,妾室不得自行去前院。” 她怕被禁足,那就只能在雪鸕園里頭活動了。 “話雖如此,娘子是不同的。”十瀾心想,王爺多半會答應(yīng)她的要求。 “有何不同?”湯幼寧已經(jīng)被他罰過幾次了,心有余悸,“他鐵石心腸,什么都做得出來。” “這……”十瀾覺得,湯姨娘于主子來說定是特殊的,她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而不自知。 不過,主子對誰都板起臉,怕是已經(jīng)嚇到她了。 往后若想與之親近,估計有得磨。 ****** 第二天,湯幼寧照著自己畫過的湖面行船釣魚圖,再作一幅,送給樂蘿縣主。 她大概率是無法同她出去了,以此當(dāng)做她的賠禮。 薄時衍過來時,恰好撞見——她給身邊人編穗子作畫,從來都沒有他的份。 昨日還以為她會跟來白霽堂,結(jié)果他更衣完畢,從里間出來,半個人影也沒見著。 “王爺,又要抄書么?”湯幼寧畫完了,正要洗手。 她兩個袖子都綁起來了,湘宜打水進來,用香膏替她細細洗凈。 她的指頭細瘦修長,手背卻并不骨感,幾個小rou窩分外討喜。 膚白勝雪,多搓幾下就紅了。 薄時衍坐在椅子上,接過了湘巧奉上的茶盞,“本王只會讓你抄書?” 湯幼寧沒接話,用無辜的軟嫩臉蛋對著他,那不然呢? 薄時衍這茶也喝不下去了,他時不時與她接觸,免去頭疾之苦。 一味的用抄書做借口,確實不太妥當(dāng)。 索性趁著今日空閑,道:“去換身衣服,帶你去書肆挑選畫紙。” 又能出去? 湯幼寧兩眼一亮,那當(dāng)然好! 她清凌水潤的黑色眸子望著一個人時,如此專注,好似這世間只你一人在她眼中,心無旁騖。 極具欺騙性。 薄時衍緩緩挪開目光,不再看她。 湘巧湘宜皆為自家娘子高興,簇擁著她去里頭梳妝打扮。 秦婆子也樂呵,見王爺沒喝茶,又去換了一盞上來。 沒多久湯幼寧就出來了,身上穿著銀縷挑線紗裙,顏色并不花哨。 掐腰綴著鵝黃素絹,體態(tài)婀娜,比那春日湖畔的芙蓉花還要嬌美。 這是秦婆子給她新做的衣裙,為了搭配天寶閣送來的首飾,一匹布要好幾兩銀子呢。 難得這般奢侈,也是看湯幼寧如今時常伴隨王爺身側(cè),在府中來來回回就那幾套,出門總得有一兩件新穎的。 淡掃蛾眉,檀口朱唇,薄時衍一眼落了過去,忍不住伸出手去。 湯幼寧察覺了,下意識往后撤一步,企圖躲開。 卻不防被他另一只手握住了肩膀,給帶回跟前來。 她沒收住力道,直直撞上他的腰腹,軟彈輕顫。 薄時衍一手托住了那瑩潤如玉的下巴,溫?zé)岬闹父拱丛谪S潤唇瓣上,用力一抹。 軟唇在指下變了形狀,那朱紅色口脂,盡被他沾了去。 “唔?”湯幼寧一雙眼睛睜圓了。 他總是這樣突然出手碰她,換做以前,她早就咬人了! 薄時衍早就想這樣做了,他斂眉淡聲道:“不要濃妝艷抹。” 湯幼寧不是很明白,抿了抿嘴角,還是回道:“好吧。” 可是她只涂了個口脂? 一旁的湘宜見王爺把娘子的唇脂抹干凈了,還這樣說,連忙請罪道:“是奴婢顧慮不周,書肆這樣的地方,還是淡雅些的好。” ——才不是,小娘子們愛美,哪個出門不是妝點過的? 但是湘宜不敢說。 薄時衍并未多言其它,帶著湯幼寧出了門。 這次他們?nèi)サ氖情L嘉坊,國子監(jiān)便設(shè)立在此,整一片書生學(xué)子聚集,環(huán)境清幽,書鋪林立。 馬車停在了文琿堂的門口,出行從簡,車上并無攝政王府的標(biāo)志,以免擾民。 這個書鋪很大,上下三層樓,各種書籍皆有,筆墨紙硯也分門別類。 想找什么樣的,一問便有。 薄時衍平日用的紙筆會有人專門送來,他幾乎不碰丹青,畫紙這類卻是沒有。 原先在桐鷺殿,讓苒松給湯幼寧準(zhǔn)備了畫具,那些紙張也是大概估摸著選出來的。 這會兒帶她來書肆,可以自行挑選。 湯幼寧現(xiàn)在用的顏料都極好,自然要用好紙來配它。 不同產(chǎn)地的紙張,各具特色,吃墨情況略有不同,看得人眼花繚亂。 她心下先選好幾樣,一路便走邊看。 逛著逛著,一眼瞥見架子上擺放的兩盅白玉棋子。 喜歡珠子的湯幼寧,對這種水潤圓滑的色澤毫無抵抗力,禁不住眼巴巴的多看兩眼。 它好漂亮! 后頭的小伙計瞧見了,立即湊上前來介紹:“這是出自郭望春先生之手,上好的白玉籽料雕琢打磨而成……” 小伙計的嘴皮子利索,一口氣就說了一大堆,把湯幼寧聽懵了。 她不知道郭望春是誰,只聽到他最后說,這套白玉棋子要三百兩銀子。 湯幼寧拿出自己的小荷包一看:“抱歉,我只有十兩銀子。” 這是奶娘給她帶著買零嘴的,再多卻是沒有了…… “沒錢?”小伙計兩眼一瞪,她看上去穿得體面,竟是個買不起的! “十兩銀子你看什么呢?”還聽他說了這一大堆,簡直是浪費口舌! 小伙計感覺白費功夫,整張臉都臭了。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湘巧略有些不滿。 小伙計一聽樂了,笑道:“進出書鋪的哪個不是清貴人家,十兩銀子就想聽奉承話,你們還是去樂安坊的茶館吧,十文錢就有好話一籮筐了!” 這話頗為不客氣,湘巧皺眉道:“都說和氣生財,我們不過是駐足看幾眼,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們書肆竟然用你這種人?” “我什么人?”小伙計識文斷字才能在此做事,沒想到被個小丫鬟貶低,頓時更加氣惱。 “身為女子在外與人發(fā)生口角,還是書鋪這般清幽之地,你可知何為禮儀廉恥!還是快快離開吧,莫要玷污了神圣之地!” 或許是跟書生們接觸多了,小伙計說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很有那清高酸腐的做派。 十瀾也不與他多廢話,直接上前,一把扭過他的手臂。 “哎喲……”小伙計沒想到她們居然會動手! 叫喚起來驚動了掌柜的,薄時衍也從另一側(cè)走了過來。 “做什么?”他問十瀾。 十瀾是個老實人,把小伙計的每句話都復(fù)述一遍。 別說薄時衍如何,掌柜的一聽冷汗都下來了,開門做生意,哪有這樣待客的,更別說京城權(quán)貴云集!